关灯
护眼
字体:

同学录(82)+番外

少年这回是真开心了,微微扬起下颌,笑得喉头一颤一颤的。阮宁心里美慕:我要是吸血鬼该有多好,咬他一口也不惹人奇怪。

她想着,他笑着,她转身,他低头。

他亲她,重重地亲着。

如她也正羡慕的吸血鬼才有的亲密,狠狠地咬着。

四月有省考。阮宁报了本市的公务员,因没有工作经验,最好的工作平台也只是限于市内。她同妈妈说了决定,虽然阮妈妈希望阮宁留校的心愿落空,却没有说什么。小女孩若无鸿鹄大志,那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比什么都强。老人有这么个话“鸡带俩爪都会挠”,说的就是,人生来便有生存的本领,阮宁如今没有父母依仗,便只能靠自己去奔前程了。先前阮静考上市政府,年纪轻轻便坐稳秘书长之职,虽能力拔越众人,但那样的爹妈爷爷无形中都是助力。阮宁没有天时、地利与人和,自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已选择了很然于人群中的路,种的什么豆得的什么瓜,大家心中都清楚。

因考试地点在邻市,所以选择报考的学生提前一周就开始订房间了,阮宁随大流去订,发现平价的酒店早已经订得一干二净,附近就剩下一家五星级酒店,一晚八百八。戳开地图,这高楼耸立的,好家伙,得有二三十层。

八百八,是订还是不订?

穷人阮狍子心塞了好几天,还是齐蔓小四劝说一番,才下定决心,订了这里。考上公务员就有铁饭碗了,一月不多,总有四千往上,而这八百八俨然是鲤鱼跃龙门的金项圈,能跳进去可就齐活了,这么想还是划算的。

阮宁说:“男朋友,我可要去隔壁城考秀才了,这两天不约会。”他们最近每天都会在一起吃晚饭,因此阮宁提前通知一下。

俞迟略沉吟,开了口:“我陪你一起去。”

阮宁惊讶:“你不是这两天有个重要实验吗?”俞迟淡淡道:“没关系,已经做完了。”满实验室的师兄师姐哭倒一地。

我说三少谁做完了,这两天正是关键时期,细菌培养不好,全盘完蛋。楚哲不淡定了,他说:“不对啊,俞师弟,你这样不好,你走了我们咋办?”

俞迟淡道:“走之前我保证细菌培养渡过危险期,你们不必太担心。”

众人颤抖:“我们不怕弄死细菌宝宝,我们怕李先生弄死我们。”李先生是医学院唯一可以称为先生的泰斗级人物,且是位女性。脾气怪、学问高,出了名的。历届学生中能得她欢心的不超过三个,前两个皆已在医学领域赫赫有名,剩下的这个,就是俞迟。

俞迟说:“我去向她老人家请假。”

楚哲嗷嗷叫:“这孩子咋不厚道呢,你这是为了美人不要江山,我要去李先生那儿告你的状。”

俞迟微微笑了,美得好像春天里第一朵花揉碎的汁液浆染的春服,处处合宜鲜艳。他说:“美人怎么会有师兄重要。”

楚哲点点头,鼓励地看着他,俞迟又道:“我只会为了内人不要江山。”

他极为嫌弃地蹙眉:“我家阮宁可不是美人。”

吼!阮宁不是美人你是有多自豪!还你家阮宁!早知道这个师弟不一般!现在果真是不一般的不要脸!

师兄师姐们心如死灰作鸟兽散,爱咋咋地。

俞迟一路棺材脸,拉着阮宁像拉着一个小熊手提箱,顺溜地打车、坐火车,然后下了火车,再打车到酒店。

服务员说订金交了三百,现在请补齐剩下的房费。院宁老实地道出五张红票子,另有一张五十的,三张十块的。

俞迟把钱递给“小能手提箱”,又把她提溜到了一边,顺溜地掏出信用卡办了入住。

高做如富士山的少年说:“因为你这么穷,所以我们只能住一间房了。”

阮宁很悲愤了。

又很沉痛地点了点头,谁让咱穷呢,已经占了人家580块的便宜了,还能说啥。她说:“你晚上可不能碰我,我妈说我结婚前,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碰我。”

命迟微笑:“好,我保证婚前婚后都不碰你。”

阮宁点头,反应过来,啊,又摇摇头。

俞迟忍俊不禁。

阮宁嗷嗷叫,搓他脸皮:“你最近为啥老是对我笑,是不是冒充的俞迟同学?”

俞迟打下她的手,看姑娘委屈地揉手,随后又轻轻把她的手握在手心中,入了电梯,不再说话。

房间靠近步梯,有些嘈杂,环境约莫让人无法安眠,俞迟带着阮宁去换房间,前台百般推托,一会儿说是住满了,一会儿说是入住之后就不能更换了。

俞迟说:“叫客房经理过来,我来和他谈。”

前台估计瞧着只是两个年轻无阅历的孩子,颇有些傲慢:

“他来了也是一样的,规矩天皇老子也要守。”

俞迟说:“你跟他说,俞迟来了。”

前台笑了:“我们对持所有的客人一视同仁,可不管您是谁。”

俞迟倒不再坚持什么,点点头,另开了一个房间。

阮宁肉疼地看着他,说:“不是说穷,只能开一间吗?”

俞迟倒是回答得很淡定无事:“明明是你穷啊,那间房间是你的,方才是我借宿,这间房间是我的,这会儿是你借宿。”

阮宁挠头“嘿嘿”笑,她习惯性地驼背往前走,俞迟却一把敲在了姑娘的背脊上,蹙眉道:“直起来,难看死了。”

阮宁红着脸,努力直起来,却又走得十分僵硬。

俞迟说:“这么多年,小时候的好处全没了,净养了些坏毛病。”姑娘沮丧地努力站直,生怕被他瞧不上,又恍然想起小时候的驼背,也是为了与他相配。

俞迟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莫名酸了。只是不知如何弥补,着她的手,温软道:“这里的冰激凌挺甜,你一会儿读完书,我请你吃冰激凌。”

他并不大吃甜食,便总以为甜食挺甜就是最好的夺奖。他倒像故事中常说的溺爱孩子的家长,明明没吃过却总要给孩子吃他觉得好的。

阮宁眼睛亮了,点点头:“我要吃三个球的。”

俞迟笑了:“给你买六个球的,让他们做成小猫样儿。”

阮宁拉着俞迟的手欢快地读了最后一下午书,晚上自助餐和冰激凌倒是为了奖励她,随她放肆吃了。

酒店大堂经理和客房经理不知道哪一眼扫见了俞迟,问了问住房记录,吓得腿都软了。

前台颇有些委屈:“他倒是说了他是俞迟,可我哪儿知道他是谁。”

大堂经理气结:“那你知不知道每个月谁给你开的工资!连东家的公子都要受你的气了,你让他吃自己的,你回头也等着吃自个儿的吧!”

客房经理蹙眉:“没事儿,三少脾气好,从来不为难人的,不像几位姑娘,难伺候。”

大堂经理呸道:“老陈,你趁早打住,他脾气好是他的,如果敢让他三婶知道他在这儿受了气,不机掉你一层皮算是好的。”

几位娘指的是俞迟的两个堂姐,三婶则指的是俞迟的三婶。

这酒店就是俞家家三叔三婶的产业。

前台期期艾艾问道:“那俞迟是……”

“下次你可记住了,但凡姓俞的,十个里面八个不能得罪,不过真不知道,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只有这位,老板的亲侄子,俞家第三代的长房精孙,是你不知也有罪的那个!”

前台姑娘腿有点软,三人左思右想都有些怂,准备蹲餐厅负荆请罪了,可是俞三压根儿就无一丝不说,瞧见他们,也只是谈谈扫了一眼,摆摆手做了个手势,便让他们离去了。

离去时,众人看了看这小爷身边的姑娘,颇有好感。姑娘笑起来跟个小猪存钱罐似的,三少瞧见她,顶顶不爱笑的人也有了一丝笑模样。

阮宁最近读书比较吃力,一到夜间就有些轻微的失眠。起初只是翻腾被子,后来就是来来回回上厕所,上完厕所睁开眼彻底睡不着了。第二天还有重要考试,可是姑娘头脑紧张,没法入睡,心中也无法排解。

上一篇:缘来勿忘 下一篇:永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