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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153)

父皇的目标是希望九泉之下可以傲然面对他的亲人,而八皇兄的目标......

李惊滢愣了愣,随即被这段突来的告白震憾的无所措从,有些不安地看向押送的官兵。那两人果然神情尴尬,大概也知道他们听到不少了不得的东西。

强迫自己压下蓦然涌起的希望,告之自己其实是误解,他的意思并不是如此。早已不敢奢想的感情忽然再度降临,李惊滢真的不敢相信会是真的。

李惊滢明显的沉默令李惊鸿看向了他,眼神中总是带有几分玩味的漩王,仿佛是第一次如此毫不掩饰的看着李惊滢,神情中虽是得意万分,但李惊滢却无法如往常一般找到一丝戏谑。

那就是说......这不是八皇兄的玩笑?

二人目光短暂对视,李惊滢却只能心慌意乱的避过他的目光:"难道你忘记了,你我早已割袍断义......"

李惊漩的笑容中更扬起一丝张狂:"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吗?我说'我不再是你的八皇兄,你也不再是我的九皇弟'。这个叫兄弟之情的东西,我曾为它困惑许久,它是我多年来最恨不得斩断的东西,当有机会时我为何不用?"

说罢,李惊漩以一种洞察一切的口吻慢慢说道:"当你知道从我身上无法找到'惊漩'的影子时,难道不是试图紧抓那份兄弟情不放?你甚至没去努力就退而求其次,

因为'兄弟'这份关系便是你最安全的退路。要一并斩去你心底残存的兄弟之谊,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胜利。"

李惊滢完全陷入呆滞状态,一向精明的头脑半晌才理清了这番话中的深义代表了什么。再一次领会的答案,却依然恍如梦境:可以相信吗?在我失去了地位、权势,一切的一切后,却可以相信我最想要的可以得到了?

与李惊滢的茫然无措相比,李惊鸿却是春风满面、自信满满,令李惊滢有些气恼起来:"你可以不要这样笑吗?"

李惊漩却笑得更为欢快:"我这么多年运筹维幄、小心翼翼,直到今日才彻底达成,这中间的苦涩艰辛你岂能想像?我在这一刻终于清除所有障碍累赘,为何不能开怀敞笑?可以说,我这辈子从未如此轻松快意过,才是笑而已,已甚是含蓄。"

最后几字,已然唱腔。

李惊漩的欢快渐渐地感染到李惊滢,离开了牢笼般压仰的皇宫,褪去了尊贵身份带来的纷争与纠葛,没有了纠缠不清的利益冲突,李惊滢这一刻才发觉得,一直以来习惯的紧迫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无比轻盈的身体让人不由的扬起嘴角。

李惊滢看向了李惊漩,对方依然是毫不避忌的得意笑容,可是李惊滢却一点也不会怀疑了。原来就是这么简单?为了守住心底希望而苦苦抓住的东西,原来只要放手就可以得到。

李惊滢笑了,李惊漩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的心境变化,李惊滢却突然直视李惊漩:"你从何时发觉喜欢上了我?"

李惊漩一怔,脸上难得的泛起了潮红。李惊滢啧啧不止,这可真是天下奇景。

其实何时开始,根本不重要。他到底喜欢我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不抱希望的恋情却最终两情相悦,这是何等的奇迹,何等的上天恩惠。他的最终答案是'喜欢',便无需多求,不是吗?

李惊漩好似不甘心在气势上被李惊滢打压,他由怀间掏出一个彩丝香囊,邪气一笑:"突然想起,我有件东西依约带来,很想知道为何他会在放入定情信物一般的东西?"

李惊滢怔住,他原本以为随着那个大孩子的消失,这个代表承诺、承载深情的香囊也失去了意义,甚至可能早已被八皇兄焚毁,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蓦然重逢。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香囊,竟好似隔了几生几世......

但一想到里面的东西,李惊滢顿时面红耳赤:"不守信的小人,谁准你打开的?"

"我可没有不守信,我将这个香囊浸泡水中,再挂到户外通风口,然后再浸水,再风干,折腾了不少时日,好不容易才没了香味。当即赶到滢王府,可惜你恰巧闹失踪,所以我只好独自一人打开了。"李惊漩的口吻十分无辜'诚实'。

"卑鄙!耍诈!"李惊滢气恼地骂着,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了。

"好吧好吧,那我赔礼道歉。"

李惊漩说着,掏出匕首割下一撮头发,也放入了香囊之中。然后,他挂着暧昧迷人的微笑,深情地看着李惊滢:"这下两撮头发便混到了一起,分不清你我,也就再难分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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