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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装仙君(19)+番外

作者: 路过的老百姓 阅读记录

楼下的伙伴们吆喝着菜名,不多时,大堂之中,已是座无虚席。

人人觥筹交错,说起天南海北的往事,与达官贵人绿林草莽的见闻。

少年戴着那顶瓜皮小帽,快速地穿梭在桌台之间。

……

待得华灯初上,掌柜的喊过年长的伙计,在楼下掌起几盏红彤彤的明亮灯笼。

沈家少年这才停下来忙了一个半时辰的脚步,面容疲倦地往后厨走去。

一旁的小林用肘子撞了撞他,笑着说道:“狗蛋儿,我看今天学堂里,金妙仙那个小妮子看你可不对劲了!你怕是要走桃花运咯!”

沈家少年面上一烧,想也不想,一巴掌便是糊在同伴身上。

这一掌打的没轻没重,小林怪叫出声,沈家少年这才说道:“人家是看不上我的。”

这话说的,声音却是越发小了,只是到了最后,他还要反驳几句。

天边却“轰隆”一声雷响。

好雨知时节。

沈家少年挠了挠头,默默地想到:“这大概是今年的第一声春雷了吧。”

一想到家中的农活儿,少年也不再多嘴,他换下一身小厮布衣,告别了同伴,飞也似的往楼外山上冲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却已是落了下来,打在青石板的大路上。

少年将自己的麻衣举高,闷声不响地往外走。

忽然,他听得环佩叮咚,他却躲闪不及,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雨声却是滴滴答答,似要打到天明。

他一个踉跄,让出身去,怔怔的回过头。

只望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姣好背影,被十六七盏红灯笼,映得如梦似幻。

他款款而去,消失在了楼道尽头。

雨声却也渐渐小了下来。

沈家少年咽了口口水,最终站直了身子,头也不回地往家中跑去。

似是生怕自己,惊吓了一段美好,也怕他转过头脸,美不胜收。

让山河,都失了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台风天,灾区人民的电脑让雷劈坏咯_§:з)))」∠)_只能手机码个小番外,让各位小天使先看看。明天正常更!

第12章 二子乘舟(三)

布衣的老人沿着走道,领着两个少年客到了一处草棚之下,里头用大树墩做了个简易的小桌,上头横七竖八地刻着几划网格,赶巧不巧,便化作了一面棋盘。

老人招呼过两人,便先行坐在了板凳上,他扫掉落满桌面的瓜果碎屑,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几只酒杯,与一壶好酒。

临街走来一个青衣的汉子,手里托着些热食,与老者打了一声招呼,放下便走了。

“景龙十三年,新皇登基不过十数年。

□□皇帝开疆辟土,东征西讨,最后带着无尽的遗憾,魂归天外。”老人抿了一口酒,“啧”地一声,反倒是说起不相干的话来。

沈约却正襟危坐,也不喝酒,只是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老者,不知他重提这等人人皆知的事情,是为何事。

一旁的小公子先行耐不住寂寞,他笑着说道:“本朝□□文治武功,这天下便是他打下来的,老师傅,遗憾?我觉得不见得罢?”

老人却不以为意,他继续说道:“铁军与四十万虎贲军,自河西一路向北,踏佳梦,旅山海,最终止步蒙山,

□□亲自立碑刻字,上书‘封蒙则止,孤心憾也’。本朝天子登基以后,先失山海关,随后大蒙山再归于外族,

是时,天子却以一纸‘封胡令’,勒令天下乐师琴手,不得再奏胡曲,若有擅胡曲者,则遣返回籍,若是屡教不改者,投入天牢,不复得出。

此举一出,又颁‘废恩令’堵了天下文士悠悠之口。

自此好似风雅断绝,风骨之声,更是渺茫于道林。”

老人眼底,似是有别样的情绪流转。

他低声道:“我自帝京辗转回到甘州,一路上途径十几城,我与我儿相依为命,以琴艺为生,只是战火连绵,兵荒马乱,

一时之间,吾儿竟是先行一步,我以残烛之身,回到甘州城,已是几月之后了。”

沈约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老者身上发生了什么,亲人死难,祖传的宝琴流落于他人之手。

而帝王家更是禁了他们的活路。

沈约刚想说什么。

老人却一笑,望了他一眼,说道:“我本以为天底下没什么公允可言,此时更是心灰意懒,只想在甘州城中,安度晚年。

却不曾想,那日我深夜回到甘州城,却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沈约虽是早有准备,但却也一阵后怕。

一旁的小公子却已经缠着老人说道:“老人家,那就是你说的杀官之事吗?”

“哈哈哈,正是,月黑风高,少年意气,直看得老夫痛快!”

他朝着沈约挤眉弄眼道:“沈家小子,若是当日看到此事之人,换做一个打更的,如今,怕不是你们几个傻小子,早十年就被拖去菜市口来个斩监侯了。”

……

十年前。在青州河的上游,炎炎夏日,哪怕到了晚上,都能觉察到丝丝的燥意。

有个身着鸦黑色的麻衣的少年,他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他的发质坚硬,刺拉拉地散出几缕,少年生得有些英气,却多多少少还有些稚气未脱。

他望着奔流而下的河水,回头看了看,身后列得整齐的几个好友。

一个是天生便生得高大,如同铁塔一般的汉子,比之同龄人高出了好几个头去,如今正神色茫然地望着沈家小子。

而另一个则是个身着明黄色衣衫,生就一双桃花眼,是个小家碧玉一般的姑娘。

而剩下的那个却是个着了锦绣衣衫,一身珠宝玲珑,富贵逼人的富家公子,生得却是好看,只不过,眉宇之间,却有一抹化不开的郁结。

四个人都沉默不语。

倒是那个明黄色衣衫的少女先行打破了沉默。

“我说楚公子,你所说可是当真?”她一嘴伶牙俐齿,人又生得艳丽,虽是十来岁的年纪,却像是个小大人一般。

那个富家公子好似有几分踌躇,一张嘴,竟是有点口吃。

“是……是的,那个汪扒皮,汪……县令,每晚都要去春合苑那个……那个寻花问柳。

他们家那个母老虎,是个悍妇,在青州河上广布眼线,

汪县令只能走水路渡河,每每如此,概如是也。”

说到后头,楚公子言语总算顺畅了起来。

“傻大个儿!”少女脆声说道。

“喂,金小姐,他有名字,有德。”沈约有些看不过少女颐指气使的模样,皱着眉头打断道。

少女白了沈约一眼,嘟着嘴说道:“张有德,你说的,有没有把握?”

大个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保证成功!”

沈约望着青州河两岸,一片灯火。

一道微光,忽然在岸边一闪。

他踢了踢脚边放置着的小舢板,随后说道:“时候不早了,别磨蹭了。”

众人这时才收起了顽劣的表情,沈约一一巡视诸人的表情。

随后说道:“这件事,做成了,就是有利于咱们甘州城的大好事,汪扒皮到任以来,刮地三尺,就连我们山民的山货,

遇上他的家奴,都得少上六成,”

他咽了口口水,苦笑道:“不瞒你们几个说,我和有德家,已有月余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了,再这样下去……”

诸人沉默。

反倒是那个金小姐开口道:“我家学堂,本身效法的乃是圣人之道,收的只是乘酒壶,束脩,一年下来,学堂收入低微,

全靠尚在荆州的宗族支持,汪县令一来可好,开口便要一年供奉千两雪花银,不然便叫我们‘荆州愚民’滚出甘州。

我金妙仙虽是一介女子,但受的是圣人之学,知道有他无我,有他便没有金家学堂!”

沈约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从这一届县令到来,本来官民之间,相安无事的甘州已经说得上民不聊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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