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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郎归(24)

作者: 糖糍粑粑 阅读记录

一步,两步,三步,令笙的手已然触碰到靛青色的帐子上,心情不能自己的愈发紧张起来。她屏住呼吸,在脑海里默默数到三,手上一个用力,猛然将床帐子掀了开来。匕首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下。

可待她看清床上的东西之后,脸陡然变色。手腕一偏,生生改了匕首的轨迹,钉入旁边的床板子之上。

惊愕道:“怎么是你?!”

床上躺着的竟然是个人,而这个人竟然是晋宁!!!

心惊胆战之后,是满腔的怒火。令笙将匕首拔了出来,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问:“说!你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两人离的很近,一个巴掌的距离就足够了,就连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见。晋宁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双迷离的桃花眼正怔怔的看着她,似久酿的浓酒醉人心魄。

不知是不是因为灯火不够明亮的缘故,晋宁的脸苍白的不成样子。过了好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轻声道:“你压到我伤口了。”

令笙一惊,忙往下看去,只见床榻不知何时淌出许多的血迹。急急起身,掀开被子,鼻子顿时抽了一口凉气。

晋宁浑身伤痕,气息奄奄,惨不忍睹。一袭白衣,竟染成了鲜红的血色,“怎么会这样?”

不过半日的时间,他怎么就成了这样?!

令笙定了定神,转身往外欲唤白白进来。可刚走了一步,便被人拉住,“外头有他们的人,不宜张扬。”

他的手宛如一块玄冰寒玉,指尖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令笙瞅了他一眼,认命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去给你拿金疮药。”

天晓得,她刚才内心是有多挣扎。一方面,是不想惹事上身的小黑人。另外一方面,是人命关天的小白人。两相你死我活的争夺,最后是小白人险险胜出。

令笙去的很快,大约一杯茶的功夫,她便抱了一堆东西匆匆跑了进来。扔在一旁的木凳上。又能挪了几盏灯,放在周围,轻声问:“你还好吧?”

晋宁的声音很浅,却听不出一丝异样。没瞧见他这幅惨状的,决计不会相信他受了如此重的伤,“无妨,你动手罢。”

令笙碰到他腰间的手顿了顿,随即解了开来。没有衣物的阻挡,伤口更加的触目惊心。大大小小十余处的口子,尽是血肉模糊。

绞了个干净的帕子,将他身上的血污擦干净,露出狰狞的伤口。令笙此时倒有些佩服起他来了,她从未帮人绑扎过伤口,下手定然没个轻重。可他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搞得她还以为是在帮一具尸体清理伤口。

整理完后,撒上金疮药,又用纱布裹好。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令笙累的满头大汗。靠在床角边,直喘粗气。“你那些…厉害的不得了的护卫都…哪去了,怎么让你伤成这幅德行?”

晋宁闭着眼,精神头仍是不佳,“中了别人计,失散了。”

令笙不解,“可采石江上那些追杀你的人,不已经都被你…”

她没有再说下去,反倒是晋宁轻笑了声接着她的话继续道:“确认全部被我杀了,可惜那只是他的棋子,一枚引我入局的棋子。”

晋宁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令笙不敢再问。起身,故作轻快的问:“你要吃些东西吗?”

自下午起,她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一番折腾下来,肚子早已咕咕作响。说着,就往外走去。

月明星稀,更深夜阑。令笙朝值夜的小二要了两盅热在锅里的粥,端到房里。粥很是粘稠,想必是那小二准备自己食用的。她端了一碗,走到床边,却见晋宁已然睡了过去。

在朦胧的烛光下,他的脸庞显得如此的白皙精致,雕琢般的五官更是俊朗异常。与醒着的时候不同的是,他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少了一份艳丽夺目,而多了几层温润雅致。

睡着了正好,免得与自己抢食吃。令笙一口气连吞了两碗粥,拍拍微微隆起的肚皮,心满意足的窝在一旁的木榻上睡了过去。

……

宿鸟动前林,晨光上东屋。树上的鸟儿,一大早就那儿啁啾叫唤。一夜好眠,除却这矮榻太窄了之外,令笙对这觉还是极为满意的。

起来伸了个腰,拖拉着鞋懒洋洋的朝床边走去。晋宁还没有醒来,脸色不似昨晚那般惨白,反而泛出红晕。令笙暗叫了声不好,慌忙往外走去。

后面就要开始晋宁公子与阿笙的甜虐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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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风雨

绕了几圈,刚在大堂寻见李绍,欲要吩咐他去药铺买些药来。余光一瞥,忽见四五个身佩长剑、步履生风、眼神甚是阴冷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些人的剑上皆有一个奇异的标记,像是一朵虞美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森森寒意,一看便知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

李绍瞧令笙神色有异,身子也微微发僵,低声询问道:“公子,可是有哪里不妥?”

令笙敛眸,顿了顿,转而曰:“听闻颍川的杏花酒不错,你去买几壶送到我房里来。”

李绍有些诧异,然还是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令笙状若不在意的,环顾下四周。方才那几个人寻了张桌子坐下,并不曾注意到她这边。想来,不外乎两种情况。

一是她草木皆兵,这些人并不是晋宁口中的人。二则是他们还没有发现晋宁的身影,来此只是单纯的吃饭。

可无论哪一种,都在告知她,这颍川县里,并不甚安全。

兀做镇定的回到房内,关好门。走到床前一摸晋宁的额头,果真是起了高热。

好在她昨晚,趁着夜色的遮掩,将血衣和血迹都给处理了。只是这满屋子散之不去的血腥味,有些棘手。

令笙叹息了声,心烦如麻。

就在这时,关的好好的房门,忽然间被打了开来。令笙顿时一惊,袖中的匕首已握在手里。仔细一看,长松了口气。

原来是白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儿......

几步上前,忙用力将她拉了进来关上。又俯在门边,仔细听了会外头的动静。待确认无事之后,才真真安下心来。

这一惊一乍的,委实累人,令笙觉着这须臾几天的功夫,她就短了数年的寿命。等晋宁大好后,定是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不可。

转头,眼前只见白白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着她,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她的脸几近贴到了自己脸上,唬的令笙儿又是一跳!“你吓我干什么?”

白白捂住嘴,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房里怎么多了个人?”

令笙将她推开了些,用同样轻的声音说道:“你有空问这些,还不如帮我取点水来,他都快被烧死了。”

白白呆呆的“哦”了两声,却一动不动。令笙瞅了她一眼,淡淡的问:“还不去?”

白白这才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跑去。手将将搭在门把上,却被令笙一把抓住。“此事不可宣扬,你机灵些。”

令笙不大确定白白是否真的听懂了她的话,看她的眼神一会儿迷茫一会儿了然的,最后头色眯眯的朝她奸笑声,道:“公子放心,我定不会跟别人说起的。”

说完,又看了眼床上的晋宁才出去。

令笙扶额,她大约是误会自个儿的意思了。满是心累的叹了口气,走到床沿边坐下。

不一会儿,白白端了盆水进来,放在令笙旁边的小杌子上,拧了块帕子递到她手中。

令笙接过搁在晋宁的额头上,过了半晌,取下来又浸了次冷水搁回去。

如此数回,倒是弄出些兴致来了。白白杵着下巴,喃喃道:“公子,他不会有事吧?”

令笙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伸手又探了探晋宁的额头,只觉得还是那般烫人。

屋外忽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令笙估摸着是李绍回来了。遣了白白前去开门,一看果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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