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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向晚(68)+番外

作者: 微生如也 阅读记录

而毡帐外越是欢庆和喜悦,内心就越是显得悲痛不已。

一阵寒风伴着雪花入了毡帐,百里春晴不住一哆嗦,抬眼就看见耶律文叡手中端了酒,正靠在帐帷处,嘴角轻佻地扬起,眼神有些迷离,放肆地在自己身上打回打量,暧昧轻浮。

百里春晴不住涨红了脸,骂道:“你抓我来想干嘛!”

耶律文叡眯着双眼,一步一步地靠近百里春晴,一股浓烈的酒气也扑鼻而来。

但与谢檀身上的酒气不同,谢檀那味道能让自己感觉心安,耶律文叡身上的味道却让自己万般恐惧,浑身汗毛倒竖。

百里春晴试图往后挪动身子,但无奈被束缚了手脚,只是徒劳,再看到耶律文叡离自己也不过是咫尺之遥,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浓密的黑髭和隐在长睫之下的杀戮之气。

“百里春晴……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耶律文叡说着话,酒气打在百里春晴的脸上,“听闻你原是你们南平二皇子肖衍的夫人,家道中落,被诛九族,如今唯剩下你一人了……你们的皇帝老儿可真有趣,居然把你嫁给了谢檀,不准你回汴梁……不过吧……”

耶律文叡抬起百里春晴的下巴,嘴角扬着:“长得不错……若是把你毁了,你猜谢檀和肖衍谁的怒气会更大呢?”

“毁……”百里春晴感到脑袋似受了重击,懵了一下。

耶律文叡被酒气熏红了脸,缓缓将铠甲脱下,随意扔朝一旁,又开始解腰带,露出了健壮结实的上身。

百里春晴动弹不得,一边咒骂着,眼泪便也一边不住地落下。

而耶律文叡更是嘴上挂出了得意的笑,复又蹲下身子,慢慢靠近百里春晴,语气放荡轻浮:“美则美矣,但也不过是个二婚之妇,身子早没那么干净了,若是跟我的话,大家都不亏,你说对吧……”

说着,便伸手抓住百里春晴的交领,用力一撕,露出了锁骨。

寒气一下浸到身子,百里春晴咬紧了唇,尝到口中一股血腥,恨不得将眼前这人千刀万剐。

百里春晴用力挣扎,想将耶律文叡甩开,不想更是令耶律文叡来了兴致,粗重而带着浓重酒味的气息流连在了脸颊唇间,慢慢往下至锁骨,另一只手也试图去解腰带。

百里春晴终于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

耶律文叡一下子败了兴致,停顿了一瞬,再猛地一口咬在了百里春晴的肩上,撕心的痛让百里春晴呼救的声音瞬时暗哑,化为了哭腔。

“嘿,”耶律文叡擦擦嘴角的血,唇上又弯了弯,“上次你咬伤了我的手,这算是扯平了……不过这是我的地盘,我就算是杀了你,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杀……了我?”百里春晴哭声停住,恐惧蔓延。

而正值此时,一个冷不丁地声音传来:“哥哥真是好兴致啊,妹妹还不真知哥哥原有咬人的习惯,看来我们大辽还这林子大了,竟是什么狗都有……”

“混账!”耶律文叡回头骂向来人,“你来干什么!”

百里春晴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见一身紫衣戎装的耶律步烟,似笑非笑地也看了过来,目光深邃,不辨敌友。

耶律文叡骂骂咧咧地穿好了衣,也懒得看百里春晴,就随着耶律步烟离开。

一出毡帐,就见营地中火烛通明,更有另一支大军人声攒动,正在不远处安营扎寨,没好气地说道:“此役大胜,我是耶律文叡的功劳,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哥哥误会了,”耶律步烟轻笑,“起初是我奉父皇之命而来助你一臂之力的,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大雪,耽搁了行程,没赶上与哥哥一道杀敌的大胜之机……”

“耽搁?”耶律文叡冷笑了一声,“是你不忍杀谢檀吧?”

“随你怎么想,”耶律步烟哂然一笑,无所谓地摊摊手,又望向一处毡帐,“只不过父亲就在里面,你现在倒也可以去质问质问他,看看是否是我耶律步烟故意延误战机而不忍杀谢檀?”

“父亲?”耶律文叡惊讶,“他也来了?”

未料到大辽皇帝耶律钦业也会亲至,耶律文叡白了耶律步烟一眼,又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衫,慌慌张张地才朝那毡帐而去。

到毡帐跟前,又清了清嗓子,才附了一脸笑意,躬身入了帐内,却是一愣,见帐内不单是有耶律钦业,耶律兴德和耶律步烟的生母、南平长公主肖怀亦也在其间。

不满地扯了扯嘴角,才佯作恭顺地朝耶律钦业和肖怀亦跪拜。

“叡儿此战大胜,功劳苦劳居高,甚是令为父高兴啊!”耶律钦业大笑,起身拍了拍耶律文叡的肩,“我们的契丹男子就应是如此英雄无畏,什么南平,什么谢檀,都是你的手下败将,而将来这南北天下,也一定会尽入我大辽囊中!”

“是,父亲英明神武,终为天下之主!”耶律文叡说着,目光冷冷瞥了一下在旁的肖怀亦。

肖怀亦知耶律文叡并不想见到自己,只掩嘴咳了咳,再望向耶律钦业道:“长途奔波,臣妾觉得有些疲累,便先回去歇息了。”又对耶律步烟点点头:“步烟,你陪我。”

“是。”

耶律步烟扶着肖怀亦出了耶律钦业的毡帐,又再入了自己的毡帐。

肖怀亦深喘了一口气,又是担忧地抚着耶律步烟的手,蹙紧眉头:“步烟,我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起你父亲?”

“连年征兵征战,与南平对峙,以大辽如今的国力,是再也承受不起了。如今看起来我们虽是占了上风,但国内早已是民不聊生,形如被战事逐渐蚕食的空壳,也唯有停战,才能保得百姓安康,”耶律步烟安慰道,“母亲这样做,不单是为了南平,也是为了辽,更是为了天下。”

肖怀亦勉力一笑,又望着天边茫茫雪迹,忍不住又咳了起来:“也不知我这残躯还能不能再回汴梁去看看,也真想再见水色江南那满城青翠的模样,看看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会的,”耶律步烟道,“我也想去看看……”

微微浅笑一下,记得有人说过,“雕栏玉砌,美轮美奂,烟雨婆娑,青色满城,是为汴京,将来若耶律兄有机会来汴京游玩,谢某自当以礼相待……”

说话之间,耶律步烟扶着肖怀亦在床榻旁坐下。

一回头时,却感周遭气氛微妙,不住锁紧眉头,握上了腰间长剑,小心地起身。

“怎么了……”肖怀亦不住捏紧了双手,瞪大双眼。

耶律步烟缓步在毡帐内绕了一圈,直至屏风之后,低眼而见地面上慢慢有血迹流淌出来,怒而一拔剑而出,屏风闻声粉碎,轰然一声,只见屏风后一人低垂着头,满身是血地坐在地上,继而缓缓抬起头,声音暗哑:“喂,是我……”

“谢檀?”耶律步烟差点尖叫出声,“你怎么会在此处?”

“嗯,来救我夫人……”谢檀低低沉了一下。

耶律步烟听谢檀一开口就言及百里春晴,脸上讪讪。

而谢檀却又望向了一旁满脸惊诧的肖怀亦,强挤出一丝笑:“长公主殿下,臣谢檀……实在抱歉,惊吓到你们了。”

“谢将军?”肖怀亦看向耶律步烟,再疑惑一问。

得了肯定后,肖怀亦复又上前道:“当年便是你父亲谢老将军护送我至大辽的,我与他也算相熟,他还好吗?”

谢檀微微惊讶,才点点头:“他多年前已过世。”

“唉……也是,”肖怀亦颔首,“我们也都是一把年纪了,恐怕我也撑不了多久了……”

“母亲别胡说!”耶律步烟嗔了一句,带着小女儿的娇气。

又再出毡帐看了看外面的情形,确定无碍后,才回头对谢檀道:“你这伤势沉重,又是独自闯来,要救你夫人十分不易……”

顿了顿,眼眶微红:“我们得稍稍疗好伤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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