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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向晚(90)+番外

作者: 微生如也 阅读记录

太后听肖衍之言,明明白白地便是责上了自己,而也知晓肖衍所指无非是让皇城司探查百里春晴下落一事,面上也露出了不悦,站起身来,又言后宫:“我已嘱人准备了,今夜皇帝就去嫚儿那里吧……”

再扯了扯嘴角,缓声又道:“嫚儿一贫贱之家出生,身后并无靠山,皇帝不去她那里,时日久了,免不得有人以为她也失了宠。后宫就是如此一个地儿,一个赵端静没了,下一个赵端静照样会出来,皇帝能撵走一个赵端静,此后日子漫长,还能处置下一个赵端静吗?”

肖衍抿嘴,脸色发白。

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护着嫚儿,一则是想从她口中得知百里春晴的下落,二则也因子贤之故。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私心作祟,还是将嫚儿推到了狼坑虎穴之中。

的确如太后所言,下一次如果有人想要伤嫚儿,自己还真不一定能保住她。赵端静不过是让人打晕了嫚儿,而若是下一个人下手狠辣一些,嫚儿因此丧命,自己岂不罪责甚大。

肖衍看着太后背影离开,又见子贤胆怯地走了进来,面目中多了些不可堪言的苦楚,强颜一笑:“听到了?”

“是。”子贤咬着唇,低头应道。

“你希望朕宠幸她?”

子贤不语,点点头,又摇摇头,万般苦楚。

“罢了,朕去嫚儿的房间坐一夜吧,免得后宫的人乱嚼舌根,”肖衍道,“若朕宠幸她,既是对不住你,也是对不起她,更对不住阿晴……朕不愿再做会令阿晴伤心的事了……即使……即使朕不知她此时,是在谁人的身边……”

☆、第七十章 暗杀

百里春晴躺在谢檀臂间,脸靠在了他身前,缓缓睁开双眼,又稍稍往旁侧躺了一点,弯起嘴角,望着帐外透入的天光落在他宽实的肩背上,轮廓勾勒出的痕迹,正显出一个年轻男子紧实的肌肤,只是长期戍边打战之故,身上还是可看出深深浅浅的一些伤疤。

百里春晴忍不住探出手,又轻触到谢檀胸前那被耶律文叡一箭刺入的痕迹,心头扯得有些疼,才想收回手,却被谢檀一把拉住,只见他仍闭着双眼,嘴角却是露出笑意,将自己往他怀里又拉了拉。

身子贴到一起,便又起了一层薄汗,百里春晴试图想推开谢檀,想力大不过他,也只能任由他抱住,才又感到他身子开始慢慢变得灼热,急忙叫起来:“该起床了,你还要去练军呢!”

“今日我休息,军中事务交给淳于书了,专门得一闲暇来陪夫人玩耍……”谢檀说着,便贴了上来,轻咬了一下百里春晴的脖子,才缓缓睁开双眼,手指拂过百里春晴肩上那一道仍留有的牙印,翻过身,又再低头吻在那牙印上,轻柔小心。

身子似乎也一下被点燃,百里春晴伸手抱出谢檀,咬上谢檀的耳垂,感到他的缓慢轻柔,一声低低细碎的声音不自主地叹出,便换来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纠缠。

百里春晴抬头看谢檀额上细汗沿着鬓角流下,不住微微抬头,去吻他的唇。

“唔……”谢檀笑起来,“夫人今日热情似火啊……”

百里春晴虎住脸:“哪比得上夫君年轻气盛呢?”

说着,推了谢檀一把,翻身坐在了他身上,低头看着他的轮廓清晰,浅笑:“夫君生得如此好看,也难怪军师说夫君在汴京时,是十分受女子欢迎……”

谢檀哂然,还未得及开口反驳,而不想帐外就传来叶淳一声感叹:“年轻人啊……”

百里春晴吓得急忙躺下身来,躲到被褥间,只露出一双眼。

叶淳继续自语道:“王福也回家娶妻了,如今只剩叶某一孤寡老人了,一生人都献给了谢檀这个混小子,但人家有了夫人就忘了我,可怜啊,我真是太可怜了……”

一声比一声大,就怕是不被人听见。

谢檀讪讪地起身,接过百里春晴递来的衣衫,一笑:“夫人新置的?”

“天气炎热,又快入秋了,备些新衣也应当。”百里春晴听着叶淳的脚步声走远,又坐到妆镜前。

谢檀执起梳子,替百里春晴将发丝轻梳。

百里春晴目光落到镜中谢檀的脸上,浅笑道:“夫君不止长得好看,如此温柔细腻,怕是天下女子得识你,都恨不得将谢家门槛给踏破呢!”

“哦?夫人这是吃醋了吗?”谢檀笑着俯身,将下巴搁在百里春晴的肩上,也望着镜中两人,神情忽而凝固了一瞬,想起那夜叶淳对自己所说的话,于是颇有些小心地问道,“夫人确定不回汴京了吗?你因先帝的圣旨而不得回汴京,如今皇上算是赦了你……就算他不知是你,你真的……不想再见他了吗?”

百里春晴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牵住谢檀便往外走去。

又寻了一匹马,转头过来,对谢檀浅笑道:“夫君今日不是休息吗?快入秋了,草原上野花就快谢了……”

谢檀不明百里春晴的意思,但还是扶了百里春晴上马,共乘一骑,往曾一道看过野花之地而去。

原本以为还是繁花盛放之景,下马之后才发觉已是寥寥。

谢檀颇有些遗憾地低头看着百里春晴,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踏过草地,裙裾曳地,而后向前奔跑了一段,转身回头,大笑着对谢檀道:“来追我啊!”

“好。”谢檀应着,只能满腹疑惑地跑在百里春晴身后,遥遥相看,直到百里春晴停了下来,原地转了一个圈,又问道:“夫君觉得我美吗?”

谢檀诚恳地点点头:“夫人甚美。”

百里春晴笑着,又跑回头来,一跃跳到谢檀怀里,双脚悬空,坐在谢檀手臂上,搂住他的脖子:“上次夫君带我来此处,是为了安慰我吧?我那时候也以为会出妇,想着等夫君不要我之后,我便与灵南到江南去居住……”

谢檀静听着百里春晴讲话。

“其实一开始我的确想要回汴京,我自小生于斯长于斯,更是觉得肖衍也在那里,”百里春晴凝视着谢檀,“如今肖衍对我来说,就像这草原上的野花,早已过了全然盛放的季节,纵使那时让我迷恋沉湎,但现已无关紧要,比不得将来能与我年年岁岁看花之人……”

说着,又更搂紧了谢檀:“你待我好,我自是知道,你不嫌弃我曾嫁过人,不计较我不能有后,我已万般感激。既然是回不了过去,谢檀,今后,你都愿意陪我吗?”

“求之不得,”谢檀只觉有些泪目,急忙点头,将百里春晴放了下来,又笑道,“那日我见萧关一家游牧而生,天地自由,来去无羁。只要肖衍能允我卸任,我们也如他们那般逐草而居,放羊养马,若是想安顿下来,塞外倒也有很多热闹的小镇集市,可做点小本生意,也能衣食无忧……”

百里春晴微笑颔首,与谢檀席地而坐,只望着天边云起云涌,风卷草地,如波浪一般推及远去,沙沙作响,挠得人心痒,便就伸出手,握住了谢檀的手,莞尔不言。

正当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谢檀警觉,一下子起身回头,只见十余黑衣人持剑缓步逼近,草原萧风烈烈,来人脚下忽有杀气迎风袭来。

出来时匆忙,谢檀未有带剑,只得将百里春晴护在身后,一步步后撤向马匹所在。

而那些黑衣人似乎正觉出谢檀的目的,已加快了脚步,其中一人已将手中的剑掷出,正正地插到百里春晴与马匹之间。

马匹惊得上前跑出一段,而百里春晴也吓得退了半步,靠在了谢檀身上,惊恐道:“难道是耶律文叡的人?”

谢檀还未来得及回答,只一刹那,黑衣人已齐齐逼近。

谢檀凝住目光,先行而攻向了靠自己最近的几个人,风驰电掣间,以拳脚拿了那人,夺过了剑,又后撤到百里春晴身旁,低声而言:“不是契丹人……”

来不及解释,又道:“对方人多,我没胜算,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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