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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四十年后爱人变成了老头怎么办(38)+番外

可这回,也许是福至心灵,她突然在这张报纸最底下的折角处,看到了那里小小广告位上的一个寻人启事。

寻她的。

这是很多年前的报纸了。这一张书桌也是用了很久的书桌。

俞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打开书桌底下的抽屉,里面放了白纸和本子,还有旧钢笔。江仲林写坏了的钢笔,要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就会不忍心扔,只好全都放在这。其余全都是些联络本电话本地址簿一类,俞遥随手翻了翻就放了回去。

最后,她看到书桌右侧底下那个小柜子,她随手一拉,竟然没能拉开。

俞遥一愣,她抱着肚子俯身仔细看了看,发现是锁着的。俞遥真没想到,江老师也会有什么锁着的东西。不过这锁也没什么用,这种书桌自带的老式锁只要把上面的簧片压下去就能打开。俞遥从前是做惯了这种事的,高中那会儿没少跑到老师办公室撬书桌偷看试卷。

她对这唯一被锁起来的小柜子来了兴致,没花多久就顺利把这小柜子给撬开了。

里面堆着些黑皮笔记本,还有被红色油纸袋装起来的东西。

俞遥先把那个红色油纸袋拿了出来,当她打开油纸袋,看到里面的东西,她楞了一下。

一个古旧的手机,深蓝色手机壳,是她的手机。那天她出门买菜,忘记带手机了。现在这个手机当然已经开不了机,但它似乎被人用了许久,整个都灰扑扑的显得特别破旧,要不是这个手机壳,俞遥还认不出来。

袋子里还有她的身份证,有她和江仲林的结婚证,有江仲林写给她的一封情书。

和其他人婚前写情书追求不一样,这封情书是他们结婚之后江仲林写的。说是情书,其实更像是解释信,因为她那次和江仲林吵架了,一天没理江仲林,晚上下班回来后,就在门口看到这封信,放在她的拖鞋上,她刚准备换鞋就看到了。

“我这一辈子,只希望能和你一起到老,没有别人,我发誓永远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可能也不会相信,毕竟一生真的太长久了,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能让你相信……”

这一封信的内容是翻来覆去地解释,带着满满的苦恼。这一封信的起因是因为俞遥看到一个女生向江仲林告白,其实江仲林根本没说什么做什么,还很礼貌地拒绝了那个女生,从头到尾只有那个女生很激动,去拉他的手,江仲林也很快拉开了她,俞遥根本没有理由因此生江仲林的气,可她就是没理由的生气了,也许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年轻且美丽,一腔爱意那么明显,看着江仲林的时候,就像江仲林看她那么执着,他们两个人站在树下,看着那么般配,所以她气到不行。

她必须承认,自己是吃醋了,不仅吃醋,更为吃醋乱发脾气的自己感到丢人,她一天没理江仲林,因此把他给吓到了,特别郑重地给她写了这封信表白心迹,再三向她保证,只喜欢她一个人,喜欢她一辈子。

那时候俞遥看到这封信,虽然很感动,可她同时并不相信,世间会有这么长久不变的感情,也不相信现在这个满腔爱意的年轻人能将这份爱延续到他们老去,这是多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人身体里产生爱情的多巴胺保质期通常最多不也就只有几年而已吗,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七年之痒。

她那时候拿着信想,或许她和这个人几年后,就会像她曾见过的那些夫妻一样,失去激情和爱意,每天为了生活的琐事而争吵,对对方的一切感到烦躁。

每个拥有爱人的男女,多少都会在心底存有这种悲观的想法。

直至此刻,俞遥和这封多年前的信重逢,她又看了一遍,一字一句的看完。

写下这封信的男人确实做到了,只有她一个人,只喜欢她,一辈子。他用时间向她证明了,世界上确实有这样不会褪色的喜欢,可这个证明的过程是如此酸涩。

俞遥缓了缓情绪,从底下抽出了两张票,故宫一个展览的网络预订票。是江仲林想去的,他们准备在7月20日一起去看这个展。虽然15日才是结婚周年纪念日,但那天江仲林没时间,所以纪念日的约会定在20号。

最后他们没来得及去,现在这两张票仍然在这。

俞遥闭了闭眼,一样样把这些都装好放回去,又看向那一堆的黑皮笔记本。她拿起最上面那本看上去最新的,翻开来。这是个记事本,上面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消息,是个备忘录。

是了,江仲林有这个习惯,随身带个小本子记事,记录日常的信息和一些灵感。俞遥翻开几页,发现这本子并没有写完,而就在几个月前,这本子还在使用,她咬了咬唇,翻到最新的那一页,时间是几个月之前,她刚回来不久,上面只有一段话。

——“她确确实实地回来了,毫无改变,仍旧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可我看着她却觉得那样难过,因为我给她的,除了年轻时的青涩无知,就只有年老时的衰老羸弱。我的爱人,我却只能给她我最不堪的两段时间,我……”

字迹断在那个我字,并没有接着写下去,好像他那时悲伤得再也落不下笔。

第33章

江仲林醒来时,看到俞遥坐在床边的一把软椅上,拿着终端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看得并不太认真,眼神有些飘忽,仿佛注视着其他未知的东西。他凝视了一会儿,俞遥才发觉他醒来了,放下手里的终端给他倒了杯热水。

“来,先喝点热水。”她一手在他额头上贴了贴,一手塞给他茶杯。

江仲林喝了两口热水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说话:“我感觉好多了。”他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又关切地问:“你中午吃了吗?”

“吃了,还给你煮了白粥,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喝?”俞遥很平静地和他说话,“来,再量下温度。”

烧退了些,但仍旧是低烧。她收起温度计,起身去厨房盛粥,配上一点开胃的爽口小菜,放到了江仲林的面前。

可江仲林没有动,他迟疑地看了看俞遥的脸色,“你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

俞遥没想到他会这么敏感,她自觉自己已经很正常了,于是她挑眉,“你生着病,我要是心情好那才奇怪了。”

江仲林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感觉俞遥和他睡前那个气呼呼的样子不太一样,可俞遥不管他还要说什么,已经自己拿起粥碗,舀了一勺作势喂给他。

江老先生只好道:“我自己来就好。”只是一点小发烧,根本用不着人喂。

俞遥坚持,怼到了他唇边,老先生和妻子对视一眼,没法只得张开嘴让她喂了。

等俞遥收拾东西去厨房,江仲林打开自己的终端看了看,有几个未读消息,来自于他的一位老朋友和几个学生,一个老朋友是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参加一个学术探讨会,只是爱好性质的一个小聚会,江仲林想想就婉拒了。几个学生则是问候他的病,看来是从俞遥那知道他生病的事。

他简短地回复过去,看到了最后一条。

这个联系人叫杨朦山,也是他一个学生,不过是他早年在港市教过的,他当时不过一个普通的高中中文老师,这个杨朦山是少数几个还和他有联系的学生之一。和他后来在海大当教授教的学生不一样,杨朦山是学的生物学,研究生命科学好些年了,近年在新生命研究院工作。

“老师,许久没有拜访您了,近来研究告一段落,有了新的成果,才在其他人口中听到了关于老师近况,我非常为老师感到高兴,想去探望老师和那位您曾提起过的师母,不知道方不方便?另外,去年学生曾和老师您提起过的事,现在老师是否改变了想法?希望能当面和老师详谈。”

江仲林看着他发过来的这段话,没有犹豫多久,就给了肯定的回复。

那边杨朦山刚好也在线,很快给他回复过来,定下了两天后来探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