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华妆(647)
徐昭昭能感觉到他紧紧抱住自己时的后怕,瞧见身后跟来的丫鬟婆子们脸上的惊魂未定,这才猜到是出事了,只小心抱着袁绍,轻声问他:“出了什么事了?”
“大事。”袁绍将她松开,看着她一脸单纯的模样,想了想,还是道:“这段时日,你去宫里住一段时间吧。”宫里有皇后,皇上又把皇宫保护的水泄不通,昭昭去了宫里,应当就不会出事了。
徐昭昭看出他的小心翼翼,拉着他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袁绍没打算瞒她,只点点头,将袁绿衣母女失踪的事情说了。
徐昭昭一听,想起方才夜生说的那番话,才咬咬牙,也将方才的事告诉了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出现,但没对我做什么。也不知是不是婳儿姐姐给他派了什么任务。”
“不是。”袁绍立即道,说完,郑重的看着徐昭昭:“昭昭,下次不可独自一人了,明白吗?”
徐昭昭看着他眼底的担忧,点点头:“我明白。”
袁绍终是松了口气:“好,我现在就送你入宫去。”
“现在?”
“对!”袁绍立即遣人去跟林锦澄说了这件事,而后便立即亲自送徐昭昭入宫去了。
到时,林锦婳正在给苏镜洵看病,等他们来后,只嘱咐苏镜洵和一旁的宫女:“先带太子他们下去歇着。”
酒儿一手抓着一把小花,一把抓着苏镜洵的手,笑眯眯道:“娘,酒儿也去。”
“去吧去吧。”林锦婳看着苏镜洵,虽然疏离冷清,骨子里却是个温柔的小男孩,酒儿活泼爱闹腾,连了。带着葡萄也跟着喜欢闹腾,有个苏镜洵在,说不定也能中和下他们的性子。
酒儿欢天喜地的的给徐昭昭夫妇行了礼后,便一步三跳的迈着小短腿跟着苏镜洵走了。
林锦婳笑看着他们离开,这才让他们坐下了,道:“出了何事,你们这时候入宫来?”
“是姐姐的事。”袁绍立即竟今日的事说了,林锦婳的手微微一顿,才抬眼看他:“你说有人对绿衣母女下手了?”
“我怀疑是夜生,可夜生到底是您的人……”
“自上次出事,他便也销声匿迹了。宫家夫妻现在还被押在大牢内待审,他不曾去营救过,也不曾来找过我。”林锦婳提起夜生,既有同情,却也不免多出一丝防备来,他为了报仇而不折手段,且极有耐心的事,她早就知道了。
袁绍闻言,立即道:“那有可能是他……”
“应该不是他。”林锦婳道:“应该只是个巧合。”
“怎么会……”
“因为夜生的仇敌始终只有一个。”林锦婳很确信这一点,从一开始,夜生就是冲着长孙玄隐去的,而抓绿衣,对报复长孙玄隐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是辖制住了自己,至于夜生要对昭昭动手,极有可能是想伪装成长孙玄隐的手段,让自己去逼长孙玄隐现身。他既然选择了对昭昭动手,就不会再多费力气对付绿衣,而且据她所知,他也没那个势力。
袁绍手心微紧:“那会是谁……”
“你暂且先回去,昭昭留在宫里,至于是不是夜生,我会让人再去查,现在你要保护好自己。”林锦婳道。
“是。”袁绍应下,很快便退下了。
等他一走,林锦婳立即叫了墨花来:“传令给花生,让他查查夜生的动向,至于绿衣……”林锦婳大约猜到是谁了,京城就这么些人,朝中的大臣们现在忙着抱住乌纱帽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工夫去对绿衣下手,况且绿衣周围她也是派了人暗处守着的,如今出了事一个都没回来,可见是遇害了,如此说来,动手的人一定是高手。
有这么高工夫又妄图辖制自己的,还挑在最近查抄辛夷同党最得力的徐程青大婚的日子动手,那样的人,只有一个。
墨花看着她,道:“七王爷最近一直在盯着京城的动静。”
林锦婳闻言,嘴角扬起:“你同七王爷一道去调查,注意安全。”
“是!”墨花瞧见林锦婳意味深长的笑,耳根一热,忙点头出去了。
等她走了,林锦婳想起夜生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最近秋意浓了些,有些积蓄已久的事情,也要发生了。
城外十里地,孩子被吓到了,哭得厉害。
袁绿衣被绑在一侧,瞧见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抱在怀里,只哀求道:“静儿胆子小,从小只愿意要我抱的。”
辛夷闻言,浅浅一笑,转身看她:“你倒是个好母亲,不过都到了这种关头,你还有功夫顾她?”
“求求你,你要做什么都好,把静儿还给我。”袁绿衣哭着求她,辛夷讽刺看她:“是吗,那你现在就自断一条手臂,我就把孩子还给你如何?”
母亲是世上最自私的人,她始终记得,那个指着自己骂小娼妇的女人!
她抬手解开袁绿衣的绳索,抽出剑扔给她:“断左臂,我立即把女儿还给你。”
袁绿衣听着孩子几乎要哭哑的声音,看着面前的剑,想着死去的赵阚,她眼里并没有任何的犹豫,抬手便抓起那剑,朝自己的左臂狠狠砍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魔
林枕溪这两日的病好了以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不过她一贯神经大条的,所以自从上次抓着长孙祁烨睡了一晚的事发生过后,她现在也好似忘了一般,一路上丝毫的没有躲躲闪闪,反而坦荡的很。
跟她的坦荡相对的,就是长孙祁烨总是若有似无的奇怪举止了,比如现在。
“给你。”他举着刚从盘子里切下来的八宝鸭的鸭腿递到她跟前道。
林枕溪看着自己满满一盘子的菜,眨眨眼:“我吃不下了……“
“不会的,你太瘦了,要多吃点。”长孙祁烨一本正经的坐着,带着淡淡的微笑道。
“我不瘦……”
“瘦了。”长孙祁烨依旧微微笑:“毕竟你是每日要抱着小白睡觉的人,你比它还瘦,岂不是存心叫它自卑?”
面对这笑意,林枕溪觉察到了一股来自男人报复的威力和持久力。
她求救的看向沫沫,但沫沫现在很忙,长孙祁烨给她点了一大桌子她不曾吃过的美食,现在眼里除了吃的,只有吃的,就连小姐,好像也没有面前的烧鸡可爱了。
烧鸡烧鸡……
林枕溪欲哭无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长孙祁烨:“我吃不下了。”
“说什么傻话。”长孙祁烨继续微笑,林枕溪看着他这变态的样子,牙一咬,心一横,后腿一发力,人便如离弦之箭跑了,连带着抓着烧鸡不放的沫沫一起被她拽了出去。
外头的侍卫进来,瞧见长孙祁烨正不紧不慢的拿帕子擦着手,忙笑道:“王爷,可要追?”
“追?”长孙祁烨蜜汁微笑,当初压着他一晚上不说,还把他当小香猪,这样的仇,他怎么能不报?
很快,他便坐上马车出来了。
特意定制的,华丽的大马车,四角攒着铃铛,周身是贵气的红木,罩上鹅黄色绣花的车帘,这是林枕溪的定制款,但她现在只能看看。
她已经被长孙祁烨跟着马车走了快一个时辰了,就差没哭出来,她觉得她的腿都要断了。
“我错了,铁牛大爷,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她跟着马车一边走一边道,心里已是把长孙祁烨骂了个遍。自己好歹是存了心思打算入京之后,找自己族亲要保护他的,他这个薄情寡义的竟然坐在为她定制的马车上笑眯眯喝着茶,时不时还要给她闻闻茶香。
她终于是要爆发了,脚步一顿,怒道:“铁牛!”
长孙祁烨眉梢一挑,抬抬手,马车停下,看向她:“怎么了?”
沫沫小心肝直颤,心里直打鼓,小姐啊,你可别乱说话惹怒了人家啊,现在咱们入京,可都靠着这位大爷,不然想走别的道儿都会给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