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踏路灯跑向公司。
创次元夜间灯火通明的日子并不少，但今天这么热闹是第一次。
运营的办公区域离策划区挺远的，书苗还是第一次来。这儿简直是玩家天堂，各种周边产品琳琅满目，很多还是属于竞品游戏的，公仔和手办堆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几乎每个人手头用的文具大多都印着游戏图案，相关的周边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书苗一混进他们的会议室，里面坐一圈站一圈已经密密麻麻都是人，站在门边的一个小妹子一看她手里空空，立刻非常技巧的塞给她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本子上印着个隔壁工作室目前很火的手游的主人公大头像，书苗左右一看，所有站着的人都拿着本子低头护裆状，听着前头老大训话。
“书苗来啦。”老大之前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刚一进去就转移了视线，“你现在是这个第一庄的副会长？”
书苗虎躯一震，心里骂吴月半和黑色页岩一百八十遍，哭丧着脸点头：“嗯，是的。”
“今晚帮会活动你没参加？”
“嗯……我通了棋局后，有几个单子赶不及……就没去帮会。”
“嗯。”老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能怪你，但你明天可以开服后要关注一下，这事有可能是谁做的。”
……虽然说帮会目前只有稳扎稳打六十个人，但是好歹也有六十个人……书苗知道师父就站在对面，可她头都不敢抬一下，大气也不敢喘，忧伤的点头：“好的，明天我会去问问。”
“没事，注意不要暴露就行，现在这也不是主要问题。兰坤。”
“在。”杜兰坤一直靠在另一头人群后面的玻璃上，此时一站直，就鹤立鸡群了，他也不往书苗这看。
“你比较忙，这件事情主要交给书苗，不过她手头几个单子我看看完进度不快，应该是还不熟练，你也不要全帮她，多花点时间教教。”
“好。”
“那就这样。”老大点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叹气威力非比寻常，老大平时为人很温和，但散发起龙威来就是另一番面貌了，顿时全场噤声，屏气凝神。
“其实要划定玩家的范围这是很容易，谁做了这个任务，谁没用设备，后台随便一查就知道。但是我现在比较痛心的是，你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公关的意思？别人黑我们，你们只会删贴一个法子？真以为我们还没上线运营没人管？你们之中也有不少身经百战的，这次怎么了？秀逗了？”
没人说话。
“该说的我都说了，其实运营方面你们比我懂，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自己讨论，我等你们结论。今天事情完结后，主要负责人可能要辛苦一下，其他人可以明天下午上班时间过来。”他看看时间，笑了一下，“哎，已经是今天了。”
散会后，所有人行尸走肉一般往外挪动，书苗有些迷茫，她打开了电脑，现在服务器关着她也没事可做，上网又浏览了一下相关讯息。那个帮会管事尬舞的录像很完整，录像者很机智的裁剪了视频，什么个人信息都看不到，确实看不出到底是谁做的。
制作成GIF图后，其实多看几遍也并没什么意思，但因为是混乱纪元的BUG，所以引起了别人的一番高-潮，热度其实很快就下去了，但是却很有可能成为一个隐患，一个未来可见的黑料。
不知道这个到底是谁做的，她打开项目组里面的日程表，一直往前翻，没翻到。
“别翻了，做的人已经走了。”杜兰坤拿着杯咖啡坐下来。
“啊？！走了？！”书苗虎躯一震，“不会吧，不至于吧！”
“不是因为这事……正常离职。”
“哦哦哦！”书苗拍胸脯，“吓死我了！”
杜兰坤摇了摇头，啪啪啪点鼠标打开了屏幕：“其实你来也没什么事，做做样子早点回去吧，留着又没用。”
“唔……我再做一遍帮会任务，心里有点数吧。”书苗打开了本地客户端，把混乱纪元当单机，又重新做了一遍帮会任务。后来实在有些撑不住，做了杯咖啡捧着，跑出去透透气，却从落地玻璃那儿看到楼下几层也灯火通明。
是守望的合作部。
她蹬蹬蹬跑回去，很是兴奋的：“师父！不是只有我们熬夜啊！守望也在！”
杜兰坤噼里啪啦打字：“守望这两天都在。”
“哈？为什么呀？”
“听说是外挂太厉害了，一群主播纠集起来直播爆肝打天梯，意思是如果他们的水平都没法让天梯干净，那这个游戏可以倒闭了。据说打了几天，外挂还真有点魔高一丈的意思，美方那儿要派人来商量这事儿了，这几天在隔壁都在研究应对外挂的方案。”
“玩家踢馆啊？”
“嗯，差不多踢馆。”
“可是好帅啊！”双手捧脸。
白眼：“我们是那个馆啊……八戒。”
“师父师父，你有认识守望的什么人吗？”
“你要干嘛？”杜兰坤喝了一口咖啡，“我这还没出师，就想去祸害别人了？”
“不是不是，我这儿有个名单，里面是一群用外挂的！我正想问问隔壁能不能处理呢！”
“宋书苗。”杜兰坤叹口气，一手撑着头看她，“身在曹营啊你，我们委屈你了？你身上还背着官司呢。”
书苗低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干活。”她一口灌了半杯咖啡，鼓着嘴一边咽一边干活。
刚打了几个字，就看到内部通讯工具球球里杜兰坤发来一个联络账号。
【师父：这个是隔壁运营的卷毛，你找他去。】
书苗闪闪发光的双眼猛地转向杜兰坤，千言万语都在濡慕的眼神里，杜兰坤被肉麻得长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猛地挥动了几下手作出赶苍蝇的动作，其嫌弃不言而喻。
玩了整一年守望，甚至混进创次元，终于勾搭上了一个相关人士，书苗加卷毛的时候都是抖着手的。她深呼吸几次，给通过她申请的卷毛发了个小害羞的表情。
【守望/技术/卷毛：？】
【纪元/策划/树苗：你好大佬，我是隔壁的，我很喜欢玩守望！】
【守望/技术/卷毛：？】
【纪元/策划/树苗：这样的，我听说你们最近在跟挂抗争，我有个朋友曾经也是天梯一千，被挂坑到天梯一千五，他手头有一份用挂的人的ID，还有证据视频，能提交给你们用吗？】
【守望/技术/卷毛：？】
【纪元/策划/树苗：自动回复？】
【守望/技术/卷毛：不是，你发来吧】
简单几句话，书苗的小玻璃心却感到了无边的冷意，她独自在屏幕前尴尬着，把名单和网址发给了卷毛。
【守望/技术/卷毛：收到，谢谢。】
【守望/技术/卷毛：其实守望论坛上很多这样的视频】
噗呲，玻璃心彻底碎了。
【守望/技术/卷毛：但正经整理出ID提交到我这的目前就你一个】
咦咦咦？
【守望/技术/卷毛：我会处理的，谢谢你的支持和配合，注意休息】
【纪元/策划/树苗：好，谢谢大佬！】
卷毛没再回复，书苗却还没回神，在电脑前喃喃自语：“哇，冰火九重天啊……”
“怎么样？”杜兰坤冷不丁问。
原来他一直在关注，书苗心里美滋滋的：“他说会处理的。”
“嗯，能交流就好。”
“啊？”
“没事。”
书苗觉得自己已经GET到了，但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她很好奇:“师父，卷毛是谁啊？我觉得他挺好玩的诶。”
“就是个人类啊。”杜兰坤突然一皱眉，“宋书苗你能不能问点师门范围内的问题？我是你师父又不是你隔壁王师傅，你专找我八卦是怎么回事？”
这回书苗是真觉得自己不对了，连忙噤声，乖乖的坐在一边干活。
虽然杜兰坤说不用呆很久，但是东窗事发人人忙成狗，她是绝对不敢自己一个人大大咧咧撤退的，这一干就是凌晨三点，等她收拾包跟着杜兰坤往外走时，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