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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047)+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奴才都记着呢,已是一并带来了。”

皇帝轻哼一声儿,“还不伺候你玉蕤小主儿去?”

既是皇上有赏赐,婉兮这才不好拦着了,抿着嘴笑,松了手。低低与玉蕤道,“你去尝尝,看好不好吃。若有那不甚寒凉的,我这会子方便动嘴的,也给我留两个尝尝。”

玉蕤这才下去了。

婉兮瞟着皇帝,“……皇上来得倒是预备周全。”

皇帝啐了一声儿,“就知道你脸上抹不开!若不预备些,你心下又该觉着愧得慌!”

婉兮撅了嘴,也不搭理皇帝,自己转身儿,踩上脚踏,左右提了袍子就上炕坐下。

她自己大着个肚子,今儿又穿了一身儿牙白素色的夹纱袍子,这么着慢吞吞挪上炕去,影儿落在窗户玻璃里,真像个大母蚕。

“爷还知道?那爷还与玉蕤两个私下合计了,偷偷摸摸儿背着我去安排了这事儿?倒是将我都给蒙在了鼓里!”

皇帝腿长步子大,两步就追上来,已是坐在了婉兮身边儿。

“若事先告诉了你,你能答应吗?你必定为了护着玉蕤,死活推拒了的。”

“说不定啊,还没等爷安排好,你早寻个由头,私下里将玉蕤给放出宫去了!”

婉兮叹了口气,“总归这会子,说什么都是晚了……我心下就是觉着对不住玉蕤。”

皇帝伸手过来,握住婉兮的手。

“……她不委屈。心下委屈的人,在宫里也留不住;爷得叫她心甘情愿留在宫里才行,她才能一辈子都毫无怨尤地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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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心下悄然一动。

玉蕤的那些欲言又止……她心下并非毫无察觉。

再说那些妆粉的事儿,并不包括六月十二一大早,她撩开帐子的时候儿,第一眼撞上玉蕤的脸时,瞧见的模样儿。

那天早上,玉蕤是真的,满面苍白。

她心下觉着这里头怕是还有事儿——可是,终究玉蕤这样儿是为了她一场,她便也不愿深追究;更不愿再将玉蕤的伤心事儿,在语琴她们面前张扬开了。

玉蕤一个女孩儿家,她也得护着玉蕤的心去。

皇帝见她眸光黑白分明望过来,便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声儿。

“……那个,爷那天到了永琪的所里,已是见着玉蕤饮过酒了。中途玉蕤下车,回来已是酒劲儿上涌,她错朝爷的马车来。”

“爷本可以叫侍卫们将她给隔开,可是爷那天还是叫她上了爷的马车来。”

婉兮吐了口气,“皇上是故意的!”

皇帝满面赧色,轻轻又咳嗽了声儿,“是。爷知道她的心意,也明白你对她的情谊,故此爷若是白白利用了她,白白虚耗了她的青春去,你心下不自在,爷心下也不稳当。”

“故此爷……咳咳,玉蕤酒醉,情不自禁,扑上来抱住爷的时候儿,爷就没推开她……”

婉兮怔住,不知该用什么神色。

皇帝举袖按了按额角,“爷牺牲了半边面颊,叫她给亲了一口去……从此她便心下有愧,便是留在宫里陪着你,也会心甘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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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哑然失笑,“……原来那马车里的动静儿,只是玉蕤亲了皇上脸蛋儿一口去?”

皇帝皱眉,“真是满人家的格格,一喝醉了,那当真是有劲儿。爷也好歹得横打竖扒,才拦住了她去。”

婉兮真是不知该笑,还是该叹气。

“玉蕤酒醉了,终于有机会与皇上独处,情不自禁之时,皇上竟然还是推开了她?爷,你——不怜香惜玉。”

皇帝轻哼了声儿,“我倒不怕别的,就怕有人给我吃黄连水泡过的草去。”

婉兮“扑哧儿”一声笑了,却也紧跟着,泪珠儿滚落下来。

“可是玉蕤她,就为了这一下儿,就要赔上一辈子留在宫里去……这个傻丫头,我都替她不值。”

“亏她那天早上还一脸苍白地在我面前儿不自在,就那么一下儿,她却担了那么大的名声去,她当真亏死了。”

皇帝伸手握住婉兮,“你们俩情分深,她酒醉了,以为是在梦里;是夜里在围房里醒过来,才回想起来是真的。她那会子已是要痛悔死了。”

“故此都没用我多说什么,她已是明白了我的用意——她是聪明的丫头,知道我若没别的安排,必定不会叫她上我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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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配殿里,玉蕤嚼着皇上赏下的番果子。

嘴里甜,眼里却酸出了泪。

她回想着六月十二的早上,皇上依旧天不亮就要起身办理国务。她一片惶急地从围房里奔进皇上寝殿明间儿,给皇上磕头请罪。

皇帝淡淡凝视着她,“玉蕤,睡得好么?昨夜那一场梦,可彻底醒了?”

她含泪点头,“奴才醒了。”

皇帝点头,“醒来就好。你在你主子身边儿十几年,朕若喜欢你,不会等到今日。可既等到今日,你心下便该明白——朕对你,本无男女情意。”

“事到如今,朕也不怕与你说句明白的话儿:你要出宫的请旨奏本,去年已经报到朕眼前儿来了,是朕扣住没发。”

“永寿宫离不开你,可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官女子二十五岁便可出宫。再晚,也只能留到三十岁左右。便是内廷主位与女子们情分深了,再不愿撒手,也不敢忍心将你们强留下来。故此你今年不走,明年、后年,迟早都要走。”

皇帝眸光在那未明的天色里,幽幽而转。

“除非……是官女子们自愿留在宫里,一辈子再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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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玉蕤知道自己笑了,如释重负。

她在“梦里”,终于斗胆抱住皇上亲了一口;而皇上顾着她烂醉如泥,竟亲自抱着她回了九洲清晏……她的未来,其实便已经划定了。

外人永远不会知道,她在马车里只在皇上脸上啄了那么一下儿;那晚宿在九洲清晏岛上,也只是在围房里独自一梦。

梦醒来,一切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儿。

不过,她也已经知足了。毕竟曾经在皇上的寝宫里睡过一晚,毕竟曾经与皇上同乘过一程马车,毕竟……尽管是当成在梦里,却也还是在皇上面上,偷了一个香去。

这于她,今生,已是最圆满的梦。

一生能得这般梦一场,已是惜福。

故此她虽说眼角有些湿,却还是心澄意笃地向皇帝跪倒下去,“……奴才求皇上恩典,奴才愿一辈子留在宫里,一辈子伺候令主子。”

皇帝笑了,上前一步,向她伸出手来,亲自拉起了她。

“……你既肯留下,朕也不会委屈了你。朕会给你位分,不会再叫你当官女子。”

“况且你伯父此时为礼部尚书,你阿玛是工部侍郎,朕进封了你,也方不委屈了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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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8章 瑞(六千字毕)

这个六月间,内地因大雨解旱,朝廷催促各省、县,趁雨后补种。皇帝下旨地方衙署出借农具、种子,晚收赋税,誓言要确保这大旱的一年,仍有收成。

而西北军情也发生了重要的变化——六月麦熟,兆惠、富德等率领朝廷大军,开始攻打大小和卓兄弟最后的据点:喀什噶尔和叶尔羌两城。

六月二日,富德由和阗启程,进兵叶尔羌。六月十一日,兆惠领兵九千,由乌什南下,进兵喀什噶尔。

大小和卓兄弟眼见大势已去,开始安排出逃。

六月十八日,同样来自和卓家族的额色尹、玛木特叔侄,与大和卓波罗尼都交战,剿杀多人,随后来到兆惠军营投诚。

六月二十七日,大和卓波罗尼都西逃;闰六月二日,小和卓西逃。

闰六月十四日,兆惠进驻喀什噶尔城,富德所部先锋鄂博什进驻叶尔羌城。闰六月十八日,富德进入叶尔羌。

皇帝大喜,令兆惠留驻喀什噶尔,办理喀什噶尔、叶尔羌二城事务;富德、明瑞等速领兵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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