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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060)+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若得这样双喜临门,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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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日,己巳日,皇帝终于回到圆明园。(九月初一是戊申日,己巳日是二十二。所以尽管今年是令妃掉了孩子,皇帝已是提前赶回来了,不是一个人孤苦伶仃掉的哈~)

皇帝一至圆明园,便先来看婉兮。

皇帝回銮,原本六宫都要去跪迎皇上、皇后。可是今儿婉兮依旧是困倦疲累,便是已经强打精神梳妆打扮了,可是坐在那儿等着皇上来的时候儿,还是歪在炕罩上睡着了。

皇帝走进来,看她安详睡着的模样儿,便也忍不住笑。

终究是要临盆了,多睡一会子也是好的,到临盆那日,总得好几天白天黑夜都没得睡呢。

玉蕤含笑给皇帝请安,轻声道,“……皇上稍坐,奴才去叫醒主子。”

皇帝却摇头,“叫她睡吧,朕坐这儿看看她就行。”

玉蕤含笑垂首,便也退了出去。

暖阁里,已是用了炭火。那墙里和地面都是中空的,炭火的热乎气儿将小暖阁给烧得暖洋洋的。皇帝便坐在对面炕上,含笑端详着婉兮的睡容。

这样车马劳顿而归,又看她睡得安详,皇帝自己都忍不住困了。

南边的炕是坐炕,没有炕罩,皇帝连个靠的都没有。这便盘腿上炕,额头抵着墙,这便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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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婉兮先醒的,睁开眼冷不丁看见皇帝就在对面炕上呢,婉兮便只觉自己又做梦呢。

既然还是在梦里,婉兮便顾着赶紧低头看一眼怀里……虽说跟孩子还有不两天就要见面了,可是既然梦里就在怀里抱着,心下也是好奇不是?这便怎么都想着,提前打开那氆氇毯子看一眼。

婉兮垂首瞧怀里——可是,哪儿有什么大红的氆氇毯子啊?

婉兮就慌了,便叫起来,“孩子呢?孩子怎么不见了?”

婉兮这一呼喊,皇帝猛然便坐直了,醒过来。

皇帝从炕上跃下,两步奔过来,伸臂抱住婉兮。

皇帝将婉兮的手放在高隆的肚腹上,“这个傻妞儿,急什么呢?孩子在这儿呢,你摸摸。”

婉兮还是有些没分清梦境与现实,着急地抓着皇帝的手,用力摇头。

“嘘……爷,你轻点儿。这是在梦里,一使劲儿就该醒过来了。”

“这是在梦里啊,梦里咱们的孩子已经不在肚子里,已经生出来了。我抱着他去迎接爷,我要打开那葡萄纹的大红氆氇毯给爷看他的小模样儿呢。”

“从前每回一梦到这儿,我就醒了,我和爷都没能看清楚他的长相儿。我便想着,等我再入梦了,一定要挺着,别醒过来;这回非要将那毯子打开了,看清楚他的模样儿不可。”

婉兮捧着颊微笑,“我觉着,他又是个小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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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婉兮这分不清梦还是现实的模样儿,皇帝便不由得笑。

“那你看看爷,爷在你眼里也是虚的吧?”

婉兮含笑点头,伸手在皇帝面颊上用劲儿掐了一把,含笑道,“瞧,我一点儿都不疼。”

皇帝却好悬疼蹦起来,忍不住上前咬了她嘴唇一下儿……

“你可不是不疼么?疼的是爷!”

唇上这个亲吻便有些过于真实了,虽说不疼,可是皇上的唇贴上来那一刻的干燥和需索,却是真真切切的。

婉兮吓了一跳,睁圆了眼,盯着正与她唇齿相依的皇帝。

她,不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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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明白过来,她还被皇上亲着呢,便忍不住扑哧儿笑出来。

都是她白担心了一场,刚开始见怀里是空的,没了孩子,还曾吓叫唤了呢——可不是白惊吓了,她方才压根儿就不是在梦里,那怀里可不是本就该空着的嘛!

皇帝无奈松开了嘴,含恨又忍不住笑地盯着她,“瞧你啊!就不能让爷好好儿亲一会儿?这又是瞪圆了眼睛盯着,又是往人家嘴里扑哧儿乐出来的!”

婉兮笑得弯了腰去。

——真好,皇上回来了,她就又可以这样开怀而笑。

皇帝却小心地收了笑,轻轻拍她一记,“别笑了!别抻了肚子。”

婉兮含笑点头,“没事儿。再过不了两天,他就出来了。到时候儿想抻着他,都抻不着了。”

皇帝伸手抱住她,两人中间儿夹着个大球。便如一家三口抱在了一起。

皇帝柔声哄着,“……这两天能睡就多睡睡,只别如方才那么睡傻了就好。好歹这么多个月都过来了,最后这几天熬熬就过去了。”

婉兮含笑点头,“小七乖不乖?”

皇帝轻哼,“果然是你的女儿,在车上就睡着了。我叫婉嫔直接带她回宫去,便别折腾她了。”

婉兮深吸一口气,从皇帝怀中坐起来,轻轻伸手推了推他。

“爷在我这再坐一会子,便去瞧瞧多贵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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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多贵人,气氛便沉抑了下去。

皇帝努力想笑笑,这便叫高云从先传膳,简单摆了两张小炕桌而已。

婉兮便轻声道,“爷放心去就是。我这边儿没事儿。我吃完饭反正又困了,这便索性睡去。”

皇帝叫人撤了膳桌,陪着婉兮进内间。亲手帮她将被子盖严,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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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到了多贵人的宫里,皇后那拉氏和愉妃早已在此等候了。

一见皇帝大步而来,愉妃膝头一软,先已跪倒在地。

皇帝盯她一眼,“你且跪着!朕先去瞧瞧多贵人,回头再问你的话!”

一听皇帝如此语气,愉妃便知大难临头,身子一软,已是瘫坐在地。

皇帝大步流星踏上台阶,走进了多贵人寝殿去。

门外院子里,夜色涌动,如黑色的纱帐,遮蔽天地。

那拉氏缓缓起身,缓缓回眸,借着院子里的石座宫灯幽弱的光,怜悯地瞧了愉妃一眼。

“愉妃,皇上起銮之时,将多贵人和她的皇嗣托付给了你。你便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是。多贵人那胎一直都好好儿的,九月初一已是即将临盆,却偏偏在那个时候儿掉了。愉妃啊……那已是一个十足十的孩子了,你何忍心!”

愉妃一口气喘不上来,泪已然滑落,“主子娘娘训斥得是,可是,妾身冤枉啊!妾身自问这几个月来,没有一日不小心翼翼,没有一日不亲自陪在多贵人身旁……”

那拉氏轻轻勾了勾唇角,“你没有一日不小心翼翼,没有一日不陪在多贵人身旁——可是结果却是,多贵人的孩子还是没了!”

“愉妃,我愿意相信你的小心翼翼,可是你叫我如何接受你给我和皇上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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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面对皇帝的软言安慰,多贵人却没有眼泪,只是呆呆地坐着。

她失去孩子才半个月,可是幸好从小是在马背上长大,根基强健些,故此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软弱病态去。

皇帝在炕边儿的杌子上坐着,望着这样的多贵人,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皇帝只好提她的家人,说他们一切都好。呼伦贝尔草原,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是全然陌生的操场,可是他们已经适应了,已然安顿下来。皇上说,那片草原已定了赏给她母家,做世代的游牧之地。

多贵人点点头,抬眸静静望住皇帝,“妾身替母家,谢皇上恩典。”

皇帝点点头,“你便好好儿静养,朕亦会善待你家人,你自可放心。”

皇帝望向窗外,“总归你失去这个孩子,朕不会叫你平白地便失了……朕会向愉妃问明前后事。”

多贵人再木然顿首,“谢皇上。”

皇帝见无话可说,这便起身向外,“你歇着吧,朕还有话要问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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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去,那拉氏进来。

错身之间,皇帝轻轻拍了拍那拉氏的手臂,“……她现在有话不愿与朕说。你多陪陪她,女人的话应该更愿意与女人说。辛苦你了~”

那拉氏努力一笑,温柔回握住皇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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