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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245)+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说到玉壶,婉兮的眼便又湿了。

她顾不得避讳,伸手抱住了伦珠的肩,含笑点头,“皇上的安排,我倒觉着极好。伦珠啊,你又怎么看?这会子反正皇上不在,不要紧,你与令娘娘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喜欢这样的安排?若不喜欢,等皇上回銮,令娘娘再另外想法子替你周全。”

伦珠含笑摇头,“令娘娘请安心,奴才没有不喜欢的。奴才只是着急上军营立功,可是皇上说得对,奴才终究年岁还小。当年灵安大哥上军营去,已是十三岁了,皇上尚且说他未到立功之时;那奴才就等,总归不过三两年去,奴才必定也能上战场了!”

婉兮心下忽悠一晃,伸手攥住伦珠的手臂,“伦珠啊,你为何着急要上战场去?你……喜欢打仗?可是你令娘娘说一句,你阿玛虽然是功臣,可是他并非好战之人,他在雪域捐躯,实在是为了维护那一方的安宁啊!”

伦珠忙伏地叩头,“令娘娘别担心,奴才也绝不是好战之人!奴才只是,只是……”

伦珠垂下头去,声息里已然略有些哽咽,半晌才道,“额娘这一生没能得到名分,奴才便觉着自己不孝。奴才便想,若能立功,我便好歹能为额娘挣来个追封的诰命去!”

“还有,阿玛家终究不肯认我,可是我终究是阿玛的儿子,我便要如阿玛一样勇武,在战场上立功,以此来证明我流着阿玛的血!”

叫伦珠这一番话说得,婉兮一眨眼,一双泪也唰地一下流淌了下来。

“伦珠,好孩子……也是我不好,忝居贵妃之位,却这些年都没办法替你额娘争回个名分来。”

伦珠也吓坏了,连忙又是磕头,“令娘娘千万别如此!额娘在世时候已经教给奴才,奴才知道是额娘原本就不想争;况且,那边儿的大娘一听此事就要死要活,皇上也总要顾及功臣之妻,这便也不能强下旨意。”

“奴才这会子这么说,不是抱怨什么,奴才甚至——也没那么恨大娘和哥哥们。奴才只是,只是,想自己给自己争一口气,给额娘争一口气!”

婉兮含泪拥紧了伦珠,“好孩子……令娘娘都不及你。”

伦珠用袖子抹一把眼泪,“皇上说,等我满了岁数,就叫我跟着灵安大哥,或者是明瑞大哥去,总归这军功是跑不了的。还有……”伦珠脸颊忽然微微一红,“其实,那边儿也有哥哥来见过我,对我倒是也好。”

“是么?”婉兮倒是吓了一跳,“是谁对你好?明仁,还是明义?”

傅清有两个嫡子:明仁、明义。

当年傅清为国捐躯后,皇帝赏给傅清一等伯,这世职便给了长子明仁;而次子明义也因父亲的军功,赏戴花翎。

当初那傅清的嫡福晋拼命当着玉壶母子认祖归宗,一定程度上就是怕玉壶生在雪域的孩子,会抢走了她两个儿子的恩赏去。故此一听说有那边儿的儿子主动与伦珠示好,婉兮反倒是揪着心的。

伦珠含笑道,“是二哥明义。”

婉兮垂首细思,“明义……如今的差事,也还是上驷院的侍卫。”

上驷院设“阿敦侍卫”二十一员,为正六品武官,掌随侍皇帝出入并骑试、验收新马。

婉兮想着,明义这些年的官职只在这个差事上,官职不高,这便与伦珠之间的利害冲突越发淡化了去,故此明义借赴九爷府上的机会,与这个弟弟相认,倒也是人之常情吧。

况且伦珠在九爷亲自照应之下,明义此举至少也可叫九爷欢喜不是?

婉兮这才松一口气下来,“总归是兄弟手足,他若能对你好,那我自也是为你兄弟两个欢喜,为你已在天上的阿玛欢喜。相信你阿玛也愿意如此。”

伦珠含笑点头,不经意间,目光滑过婉兮放在一边儿的《石头记》。伦珠便惊讶挑眉,“令娘娘怎有我明义哥哥的诗?”

“你说谁?”婉兮吓了一跳,顺着伦珠的视线,狐疑地将那《石头记》拎起来,“你说这上头……有你二哥明义作的诗?”

伦珠定睛细看了几眼,“对,就是那边角上的题诗。这首诗我见过的,二哥曾经有次还吟给我听来着。”

婉兮先时忙着看话本子的主体情节,倒没甚留意一旁的批注题诗,这会子便赶紧垂首去看。

见那四句诗为:

“锦衣公子茁兰芽,红粉佳人未破~瓜。

少小不妨同室榻,梦魂多个帐儿纱。”(咏黛玉进贾府。第3回 “把你林姑娘暂安置碧纱橱里”,宝玉在“碧纱橱外的床`上”)

婉兮便有些惊了,不由得盯住了伦珠,“这话本子上,怎么会有明义的诗?”

婉兮脑袋中仿佛有个大大的火盒子炸开了,“难不成……这话本子是名义写的?!”

原本看这书,凭里头那通篇的气派,吃穿的用度,婉兮自然想得到非王孙公子、世家子弟,旁人是写不出来的。这恰恰与明义连在了一块儿,而明义的身份正好就是世家子弟,婉兮这额角的汗就下来了。

翠鬟这话本子,难不成是从明义那得来的?可是一个年方十五的官女子,是如何与明义相识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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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4章 都是钟情惹的祸(毕)

伦珠走后,婉兮思前想后,当晚还是悄然跟玉蕤问了那话本子的来处。

玉蕤瞧婉兮面色有些凝重,这便心下也是一慌,忙先自责,“都赖我,是我治下不严,总觉着这话本子好看,小女孩儿又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儿,喜欢看也是人之常情,便未曾严厉追问。”

婉兮也叹口气,“要说追根溯源,哪儿能怪到你那儿去?还是我开了不好的头儿,这些年咱们宫里人都知道我没断了在看‘狐说先生’的笔记。她们自然见样学样儿罢了。”

“只是,话本子是话本子,人是人,终究是两回事。我敢看‘狐说先生’的笔记,因为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凭他的才学和职位,他写出来的东西我看了都是有用的;而这《石头记》,话本子本身的确好看,文采斐然,可是这写书的人却始终云里雾里,不肯露真身。”

“再说就连这话本子本身,咱们也还无缘看个囫囵个儿的,就这么零揪着,难以猜透他接下来忽然写出什么来了。这便有些不好了,叫咱们太过被动去。”

婉兮说到这儿微微沉吟,也是小心拿捏着字眼儿。

“况且……伦珠意外发现,这话本子上竟然还有傅二爷的嫡次子明义的诗去……这话本子上的笔迹啊,咱们都认得出,那是翠鬟的。这自然是翠鬟亲笔抄写了才给咱们看的,这是她的孝心,可是却也叫咱们干脆看不出究竟谁才是写书的人去了。”

玉蕤心下也是一跳,“姐是担心,这话本子是傅家流出来的,甚或就是明义写的?”

婉兮点点头,“虽说傅家一切有九爷做主,我倒不担心。可是终究傅二爷家因为玉壶的事儿,与咱们尚有芥蒂,这明义是什么时候儿私下结交了翠鬟去,或者说是为了什么结交翠鬟去……咱们便不能不多留神些儿。”

婉兮说着也是叹口气,“咱们倒不打紧,想如今便是傅二爷那嫡福晋再怎么着,也已经没本事伤到咱们;可若是她想因此而殃及池鱼,那岂不坑害了翠鬟这丫头去么?好歹,翠鬟进宫来与咱们相处一场,咱们便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丫头一脚踩了进去。”

玉蕤深深吸一口气,“姐说的是。不瞒姐,我私下里问了翠鬟,她说已然得了后头新出的章回了……只是对那书究竟是谁写的,便是当着我的面儿,她也一直守口如瓶。”

“叫姐这么一说,我心下便更是打鼓了。她既然怎么都不肯说,那这书便不是从宫外得来的那么简单,怕就是与宫中有瓜葛的人给她的;况且她果然又得了后头的新的了,那便更加证明,那人的确是有法子进宫来,或者方便送东西进宫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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