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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260)+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翠鬟母亲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我也想争取机会,亲自为八阿哥和八阿哥福晋伺候递上合卺酒呢。可没成想,八阿哥一听我的身份,竟然没叫我伺候。”

“八阿哥竟然还站起来与我说话儿,说‘老人家,我们年岁都小,不敢叫老人家伺候。老人家尽管外头落座,叫他们伺候就是’。”老福晋不知就里,还笑着问翠鬟,“玉英啊你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我便是有了些年岁,终究是内务府下的奴才,如何敢劳动大婚的皇子这么着呢?我可当真担待不起啊。”

翠鬟怔住,呆呆望着母亲;却又怕叫母亲看出她眼底的神情,忙又垂下了头去。

只努力道,“皇子大婚,能在跟前伺候的,自然都是夫妻偕老之人。阿玛和额娘自然在这样的人之中,可是年岁也是大了,便是皇子也要敬重些儿吧。”

翠鬟的父亲与母亲便对视一眼,都是笑,“我们两个倒不那么看,我们都觉着啊,怕是托了玉英你的福!终究你现在是永寿宫里的官女子,便是在瑞贵人的位下伺候,可好歹是永寿宫的名下。这便也算得上是令贵妃主子的奴才了。”

“凭令贵妃主子如今在后宫的地位,再加上八阿哥与令贵妃的情分,他便也格外高看我们一眼。”

两位老人家高兴地攥着女儿的手,“瞧瞧我们玉英啊,虽说才十五岁,进宫伺候也才一年,却已经能帮咱们家争了脸面来了。”

翠鬟忍不住地黯然,使劲儿摇头,“阿玛、额娘,你们想多了。我,我不过是永寿宫里最不得体的官女子,不给主子们添麻烦已是谢天谢地,哪儿敢说争什么脸面去?”

两位老人家却不信,两人对视而笑,“还说没有?便说你进宫这才一年,竟然就能与咱们相见了。这是多大的恩典去!若没有主子们的默许,哪儿能得着这样的机会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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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便是与父母相见一场,可是翠鬟回来,却没见笑模样儿,反倒躲回自己的耳房,更是掉泪了。

翠靥奉玉蕤的嘱咐,小心看着翠鬟,见翠鬟如此,便忙禀告给玉蕤去。

玉蕤心下也是不妥帖,还是进了婉兮的寝殿,将此事与婉兮说了。

婉兮听了,也是垂首半晌。方缓缓端起茶盅来,浅浅地啜了一口。

“她心下难受,这便说明,即便是她自己心下未必清楚,可事实上她其实也是将永璇放进心里去了。”

玉蕤便是叹了口气,“唉,我倒情愿不是如此。”

婉兮点头,“她终究是包衣家的女儿,便是配了皇子,也只能为使女。便是永璇重情意,想要给她‘请侧’,也都得是她能诞下男丁来再说。”

玉蕤也是叹气,“何尝不是如此?便是英媛都已经为五阿哥诞育过男丁了,可也依旧只能是‘皇子使女’。便是将来‘请侧’,说句不好听的,都得等人家嫡福晋死后,才能请封的。”

婉兮转头望向窗外,略微犹豫,还是将那本《红楼梦》拿了出来,递给玉蕤,“给她吧。”

婉兮早答应了永璇,只是直到这会子才将这话本子给翠鬟,不是婉兮忘了前言,而是因为婉兮看见了《红楼梦》最后林黛玉的魂断一场。婉兮真怕,待得翠鬟看完了这本书,反倒一时更加想不开了去。

玉蕤捧着书也是有些犹豫,“姐,当真给她看?”

婉兮黯然垂眸,“她今儿若不难受,那我倒未必想给她了。可是她今儿既是难受了,既然动了情……那便叫她继续去咀嚼这痛楚吧。”

“身在情网里的人,便是明知道相思最苦,却也反倒甘之如饴。书里的人断了命,可是看书的人,才能因为这书的维系,对未来还留一缕希望;看书的人,才能存着命啊。”

玉蕤便也叹了口气,捧了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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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六日,皇帝从宫里回来,面上依旧还是带着喜气儿的。

婉兮起身迎上去,伺候皇帝脱掉大衣裳,便也含笑道,“恭喜爷,这算三喜临门。”

今年是皇太后的七十圣寿,八阿哥是在这一年完婚,而这会子又正是殿试完毕。可不于国于家,都是喜气盈盈之时么。

皇帝坐下,接过婉兮亲手拧的手巾擦了擦脸。

“爷今儿在宫里,方陪着皇额娘,亲自召见了这一科里七十岁、八十岁的举子们。便是没能考中,七十岁以上的,也俱著赏给国子监学正职衔;八十岁以上的,俱著赏给翰林院检讨职衔。”

婉兮听得也有些傻了,“还当真有七十岁、八十岁的举子?”

“当然有了!”皇帝展眉而笑,“还不少呢!七十以上的有十八人;八十岁以上的,也有七人呢!”

婉兮虽笑,可心下还是有些惴惴,不由得垂首道,“……倒不知,今年的状元,爷定了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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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0章 狐狸也冤枉(八千字毕)

皇帝听见婉兮问,长眉便倏然轻扬。

躬身凑近来看她的眉眼,却只说一个字儿,“哦?”

皇帝如此促狭,便叫婉兮红了颊,赶紧拧过身儿去,不看皇帝了。

皇帝便笑了,伸手拢住她肩膀,“从前这些年也没见你好奇过谁是状元,今年又是怎么了?”

婉兮轻哼一声儿,“还不是因为今年是皇太后七十圣寿所开的恩科么,今年的状元便自与往年不同,故此奴才方好奇些儿。”

皇帝故意找茬儿斗嘴,“那乾隆十七年那会子,也是皇额娘圣寿所开的恩科啊。那会子你也没好奇不是?”

婉兮羞恼,这便拧回身儿来,红着脸道,“那会子是皇太后六十圣寿的恩科,今年是七十圣寿的恩科……岁数不同,七十岁比六十岁更难得不是?”

皇帝大笑,“好好好,六十方花甲,七十却是古来稀,算你这个理儿找的能立住!”

婉兮这才红着脸,不依地推了推皇帝的手臂,“爷,奴才就问这一回,爷就破回例,告诉奴才吧。”

皇帝抬手,将婉兮额上垂落下来的一缕碎发给轻轻掠开去,“不是爷不告诉你,是爷自己还不知道呢。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急?还没殿试呢!”

“况且爷这些日子忙永璇的婚事,此外又是斋戒雩祭,还没看过举子们的卷子。此时还只是读卷官们在看,爷只叫他们列出前十名的卷子,待得爷回宫去,再进乾清宫亲定甲第。”

婉兮便也点头,偏首又问,“倒不知今年这一科,爷是定了哪几位大人为阅卷官?”

既然这会子皇上还没见到卷子,而将来能送到皇上眼前的也只是阅卷官们选出来的前十名,故此这会子举子们的命运尚且还都掐在阅卷官的手里呢。

皇帝道,“爷已经指了大学士来保,协办大学士鄂弥达、刘统勋,兵部尚书梁诗正、左侍郎观保,刑部尚书秦蕙田、左侍郎钱汝诚,都察院左都御史刘纶,入觐两江总督尹继善,此九人为殿试读卷官。”

“一、二……”婉兮扳着指头,听一个算一个,这便扬头,“是九位大人?”

皇帝点头,“自然要单数,且是阳数之极数。否则岂不是要出现卷子上‘圈点为优’数相同的卷子去啦?”

婉兮两只手竖起了九根手指头,迟迟没有放下。可是她望着的却不是竖起来的九根,反倒是那一直都还趴在那儿,没能竖起来的最后一根。

她心下想的是:怎么没有兆惠?

玉蕤说了兆惠也被钦定为读卷官,这消息必定是从玉蕤伯父观保那来的。观保是这一科的副考官,且也名列九位读卷官之一,观保的消息必定没有错儿。可是皇上却怎么没提到兆惠呢?

“怎么了?”皇帝瞧出来婉兮有些失神。

婉兮尴尬,赶紧将两只手都收回去了,轻轻摇头,“没事儿。”

只在心下继续狐疑,皇上究竟要怎么用兆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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