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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33)+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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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好不容易捞着与婉兮独处的时辰,便不等御膳房太监将膳盒摆开,便打发他们都下去。

只叫李玉勾开小炭炉,将草原人常用的砖茶煮进鲜奶里去,熬成浓浓的奶茶,吹凉了些,这才就了两口饽饽。

婉兮瞧着有些心酸。

今儿是皇上的万寿,他却忙得只来得及这样简陋地啃一口饽饽。

她围着被子,便小心说:“……爷,少顷还要出去么?”

他端着纯金的奶茶碗喝茶,眸光染了奶茶的热气,氤氲地瞟着她。

“你在爷的帐里,爷还有心思出去么?”

“不去了,大宴和杂戏都改在秋狝末日再续就是。”

婉兮垂下头来,沉沉道:“都赖我。”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这万寿兼秋狝首日便应当是万事顺遂的。这个时辰他要不是在宴请宗室和各旗王公们,就应该是在看贺寿大戏了。

他挑眉向她:“既然知道赖你,光这么空说着又有什么意思?若你有半点诚心,也该做些实际的,给爷补回来!”

他说罢,目光如火,灼烫地凝视她。

婉兮便不敢接,连忙垂下头避了开去。

“爷……不该万寿当晚还把我留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我,爷也不会再遇着那黑瞎子。爷难道不担心,我是不吉利的?”

皇帝盯着她,怒极反笑:“要说熊瞎子,哪里是你刚给爷引来?”

他从袖口里抽出一幅丝绸丢给她去:“你早把个熊瞎子给印到爷身边儿了~~”

第320章 任性(5更)

婉兮是直到此刻才知道,原来自己这幅绣品竟然是辗转落在了皇帝手里,且就被他掖在袖口儿里,便是这秋狝也随身带出来了!

熊瞎子……还真是,不知道该说是“一语成谶”,还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她捉起那熊瞎子瞧,心下却翻涌起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愫。

熊瞎子原本有两件,她绣给九爷的荷包,不知下落何处;而这一幅竟然始终好端端地藏在四爷的袖口儿里。

婉兮忍不住用力眨眼:“爷……怎么好端端地,还收着这个?”

他哼了一声,抬眸瞟她:“爷想你的时候儿,你又不在爷跟前儿。爷搂着这个熊瞎子,倒也像是拥你在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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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原本是想感动来着,可是……他说的这叫什么?

婉兮登时红了脸:“爷是说,我跟熊瞎子是一回事?”

皇帝自己便也乐了:“嗯,一样瞎。都是睁眼儿瞎。”

婉兮便说不下去了。

她明白,他是说她明明眼清目明,却总是装作看不见他的情意。

婉兮垂下头去:“爷……怎么会那么赶巧儿就来了?”

他哼了一声:“爷在高台之上,始终只盯着你瞧罢了。”

“噢。”婉兮心下暗自责备自己:早该想到如此,何必再问呢,真是的~~

“……早上奏的大乐,我听说叫九九大乐。”

皇帝便哼一声:“本来没有在草原过万寿的旧例儿,爷这是头一回。他们现编了大乐叫爷给取名儿。爷也懒得多想,便心里念着什么,随口说出来就是了。”

果然如此……婉兮又向被子里钻了钻。

像一条幼虫,想要缩回自己的蛹里取暖。

“爷说什么我救驾?倒吓了我一跳。”

他轻哼一声:“不如此说,我怎好把你留在龙帐?况且爷也没说错,爷将那短刀刺进它心口时,如果不是你拼力用石头砸了它眼睛,你当爷那会儿能讨得什么好处去?”

婉兮别开头去:“……实则爷就算用了‘救驾’的引子,可是留我下来,也终究还是注定引人侧目了去。”

“爷知道。”

皇帝搁下赤金的奶茶碗,走过来坐在榻上,从她被窝卷儿里将她的手给挖出来,攥在他掌心里。

“可是今儿终究是爷的生辰。爷晚上想跟你在一起,你就叫爷任性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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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就又叫婉兮生起心酸来。

他是天子啊,却原来在她眼前儿,连这一个生辰里的小小愿望,都变成了“任性”。

她便仰起头,迎住他的目光,俏皮一笑:“成,寿星老儿最大。”

皇帝便笑了,深深凝视她:“……不怕爷?”

婉兮想了想,认真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怎么说?”

婉兮深吸口气:“奴才害怕……奴才又要忍不住倚小卖小一回,因为额娘不在身边儿,奴才便当真怕那些奴才还不懂的事。还怕这晚上若留下之后,奴才就更没有了退路,原本名头上都已是官女子,若再在皇上帐内留宿过一晚,便更难出宫了。”

她抬起头来:“可是奴才却又没那么怕……因为一步步走到此时,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而来。四爷从未为难过我,我今晚儿……也是自己肯留下来。否则我之前死死抱住皇后主子就是。”

第321章 寿礼(6更)

皇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攥着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再说一遍。”

婉兮羞怯难当,只得歪开头去,徒劳地盯着那灯烛。

“爷今儿万寿,当收了堆山填海的贺礼吧?奴才没机缘见着旁人的,却是瞧见了皇后主子的。皇后主子为了给皇上亲手绣制那个燧囊,当真是费足了心意。”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她是用足了心,我心下自然也是明白。”

“我每日里都有晨起之后先去读一卷先祖实录的习惯,看见当年祖宗在关外时,衣着简朴,便是袖口之上都无用金线装饰,只用鹿毛捻成线略为花饰罢了。我心下感念先祖创业之艰难,曾说给皇后听。皇后便记下了,特地于此次秋狝为我做了这个燧囊。”

皇帝目光不由得下滑,落在腰上的黄带子上。

那燧囊此时正戴在黄带子上。

靛蓝素净的缎子面儿上,只以鹿尾毛捻线绣成素淡两朵花儿;便连燧囊的抽绳和垂下的穗子,亦是用鹿尾毛线做就。

绣工自然比不上宫内造办处的工匠,可是胜在古朴雅拙,更显关外风格。

婉兮认真点头:“皇后不送金银,送给皇上的是她的一片心意。也唯有这样的贺礼,才堪为一国之母之凤仪。”

皇帝哼了一声:“谁叫你给爷缝的褡裢,偏要好端端刺上‘斋戒’二字?你就是想为难爷,叫爷没法子每日都戴出来!”

这点子心事被他给说破了,婉兮便也笑出来。笑完了才幽幽道:“皇上的万寿,贺礼收了那么些,可是奴才一没外头那些大臣们的银子,二也没有皇后主子这般的手艺和心意……奴才唯有轻飘飘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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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的语气也是轻飘飘的,可是皇帝却微微一震。

他的掌心倏然灼烫了起来,烙着她的手指。

“但凭什么话,你说就是!”

婉兮却还是淘气,故意歪了头瞟着他,妙眸闪着星子般的光,娇俏地笑:“可是方才爷说要些实在的。奴才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自然算不得实在的——于是此时倒说不出口了呢!”

“你个小妮子,又逗弄着爷玩儿!”皇帝登时又是气,又是恼,早已心痒难耐。

捉住了她两只小手,将她困在被窝卷儿里头。

“你快说,否则爷定不饶了你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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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草原的夜晚啊,纵然是盛夏,可是晚上却还凉得很。这样被困在被窝卷儿里,非但不会满身黏腻,反倒觉得温暖舒适。

婉兮便忍不住舒服地闭上了眼:“那爷便这样困着奴才吧……奴才先睡了。”

皇帝哪里肯依,腾出一只手来,有些狠地捏住了她下颌。

“九儿,听爷的话,乖乖说出来。”

婉兮垂了眼帘,唇边悄然露出那隐匿的梨涡来。

“爷……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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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她又是垂着眼帘呢哝着说出来的。这句话便轻得如一阵夜风,仿似随时都能便散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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