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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366)+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原本慎贵人来自厄鲁特,那拉氏曾经希望能借着皇上对厄鲁特的重视,而叫这个慎嫔得些恩宠去。可惜,慎嫔的父亲只是个“得木齐”,只相当于八旗下的佐领,官职不高;终究比不上同样来自厄鲁特,父亲为位高权重的大宰桑,且身为成吉思汗后裔的豫嫔去……皇上在所有与厄鲁特相关的事儿上,都更抬着豫嫔,倒越来越并不重视慎嫔去了。

“慎嫔不足用,你们再想旁人去。”那拉氏冷冷拢起袖口。

塔娜便又与德格交换了个眼神儿,德格小心道,“……奴才倒是觉着,还是忻嫔。凭她母家的身份,凭她这些年与令贵妃的争斗,凭她只诞育过公主的福气去,奴才倒觉着,唯有她才最能被主子所用。”

那拉氏点点头,却又皱起眉,“我原本自是最看好她的。只是,她那不争气的姐夫安宁刚刚出了事儿,我若这会子抬举她,还不得给咱们再惹一身骚来?”

德格便笑了,“就因为她如今处境尴尬,正是后宫都看不起她的时候儿,若主子偏在这个节骨眼儿肯抬举她,她心下必定对主子感恩戴德。”

“再说她本也不是个好驾驭的人,平素主子便是想用她,还得提防她藏着旁的心眼儿去。可如今呢,她已是丧家之犬一般,孤立无援之际,自再没心思藏心眼儿去。故此奴才倒是觉着,此时反倒是主子用忻嫔的最好的时机。”

那拉氏没说话,坐直了,转开头去,眸光望向窗外的沉沉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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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亦即九月十七日,皇帝带着婉兮,一同回到京中。

皇帝先亲自送皇太后回畅春园,之后这才带领一众嫔妃,回到了圆明园。

就在这一晚,又发生了月食。

这便是继九月初一日发生日食,在这个九月里又发生的月食了。这便日月双亏,只是叫人担心,这个九月怕是叫人不安稳。

说来却是令人有些奇怪。若是往年日食、月食,皇帝都会谨慎对待,或者下旨检讨自己,或者令群臣上奏直言……可是这个月彤史发生了日食和月食,皇帝却并未有格外的反应了去。

“天地一家春”里,婉兮的心也有些跟着揪着。

今晚魏珠已经来回过,说皇上要到安佑宫行礼。婉兮自也明白,这样的月食之夜,皇上自不便过来了。

婉兮便也有些睡不着,与玉蝉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儿。

玉蝉终是有些忍不住,轻声问婉兮,“主子可曾与皇上问过吉庆大人之事了?”

婉兮伏在被窝里,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婉兮知道,玉蝉面上必定是失望之色。

婉兮自己眼前浮现起的,却是昨晚与皇上对酌之时,皇上忽地含笑凝视住她,问,“……你的生辰,爷还是给错过了。那你今儿可有心愿与爷提?”

那一刻,婉兮心下并非没有滑过一丝颤抖去。

可是终究,她依旧还是含笑,笃定摇头而过,“爷已是给了恩赏,奴才的生辰已是心满意足,便再没有旁的心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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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九月十九日,内务府正式记婉兮遇喜。这便叫宫殿监的遇喜处,开始预备婉兮临盆的各种预备;而婉兮的宫里,也从这一天开始正式添炭;添守月姥姥、守月大夫去。

便从这一日起,婉兮的母亲杨氏,也可奉旨进圆明园来陪伴。

这便不管外头如何,婉兮都要正式预备临盆之事了。便连吉庆的命运,也都只能暂且放下去了。

待得“天地一家春”的宫门关上,那拉氏心下虽说酸涩,面上却也露出了笑容。

“便从今日起,她自不能再侍寝了。”她说着都忍不住冷笑,皇上可真行,算着日子,要在十九日已经正式报遇喜了,可是还是急着忙着将令贵妃给召到南石槽行宫去,又承了一晚上的恩!怨不得皇上连多等一天都不行,非要将令贵妃给叫到行宫去呢!

不过好歹从今日起,令贵妃再也不能侍寝了。那“天地一家春”的宫门关上了,宫门外设了御医、宫殿监的值房去,那便也跟圈禁起来没什么分别。总归从今日起,令贵妃再也不便走出那“天地一家春”的宫门来。

那便从今日起,到令贵妃临盆之间,有两三个月去;而她分娩之后,还得坐月子,将养身子,便又有两三个月不宜侍寝……这便加在一起,前后有半年的光景呢,足够她做下安排去了。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八公主。”那拉氏对塔娜说,唇角终于轻轻勾起,扬起一抹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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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嫔寝宫,那拉氏拢着八公主舜英,将她从木兰带回来的几块皮货在舜英身上比量,“便用这皮子给舜英做两件皮袄,等天凉了就能穿了,可好?”

舜英的注意力却不在那几块皮子上,而是一个劲儿与那拉氏打听木兰行围时的热闹去。

那拉氏敷衍地说了几句,舜英还是觉得不解馋,抱着那拉氏的手臂摇晃,“皇后额娘,到底是谁拔了头筹,得了最多的猎物去?”

那拉氏便抿紧了嘴角,抬起头来,盯住忻嫔。

忻嫔一看便懂了,那拉氏不愿多说的,那便很有可能又是永琪得胜了去。

忻嫔便忙半蹲致歉,上前一把将舜英拉到一边儿去,低声呵斥,“……你个女孩儿家,问这个作甚?皇后额娘与你说皮子的事儿呢,就是想叫你今年冬天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不跟皇后额娘谢恩,却顾着行围的事儿作甚?”

舜英愣愣望着忻嫔,不解地问,“可是额涅不是说过,咱们八旗格格,也都是跟阿哥们一样可以上马行围的么?”

忻嫔望着女儿,一时心下也是百般惆怅。眼见着这孩子一天天长大了,叫她写簪花小楷,她不耐烦,应肯到外头扎马步;跟她说新衣裳,打扮得漂亮,她却一心只想听行围的热闹……

她的担心,随着孩子的长大,没有一天消停下来,反倒越发地揪着她的心啊!

可是这话,她对如今还是年幼的女儿,又该怎么说呢?

更何况,这会子还是当着皇后的面儿去。

忻嫔只能一狠心,冷着脸道,“那终究都是你长大之后的事儿。如今你才几岁,再过十年再去问也不迟!”

忻嫔扭头吩咐乐容,“带八公主出去,交给嬷嬷去。今儿便禁足在房内背书!”

八公主被委委屈屈地带走了,忻嫔这才向那拉氏谢罪,“舜英不懂事,都是妾身教导无方,还请主子娘娘宽宥。”

那拉氏便笑了,“瞧你,倒是严厉。舜英是咱们满洲格格,从小骨子里便是爱弓马骑射的,这又怕什么。你还呵斥她去了……我啊,倒是喜欢的,你又何苦担心去?”

忻嫔这才松了口气。

那拉氏叫忻嫔重又坐下,垂首拨了拨腕上的金镯,“……九月十六,皇上召令贵妃到南石槽行宫去了。你听说了么?”

忻嫔心下便也是被狠狠一把揪住,她忍不住轻声冷笑,“她自是想保密,可是皇后不在京中,原本京里以她为首,我等每日早晚都要向她去请安。可是十六那日,莫名有人来传,说免了早晚请安了。我自觉着有蹊跷,这便也听说她出了园子去了。”

“虽说不知道她究竟去哪儿了,可是这会子听来,倒也不觉着意外了。她一向在皇上面前都是掐尖儿,她如何甘心跟咱们一同接驾呢,她必定要设法单独先见皇上的!”

那拉氏听着也是心酸,摇摇头,“终究是皇上召她去的啊。只差一天,本就可回到园子里了,可是皇上却连一天都等不了。”

那拉氏霍地抬眸,紧盯住忻嫔,“你还没瞧出来么,皇上究竟是把谁挂在心尖儿上了?”

那拉氏说着,自己倒是轻笑一声儿,“我呢,终究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距离撤掉绿头牌的日子,也不远了。况且我已经有了永璂,这辈子便也没什么不知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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