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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380)+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若是都直说了,那……还不得当场就得有几位吐血了去?

可又得叫皇上知道,她已是明白了他的心意才好。

婉兮想了想,唇角噙起一抹慧黠的笑,嗓音清灵道,“妾身找见了‘开韶嘉庆’、‘多子多福’。”

“开韶嘉庆”四字,说的自是小十五之事;“多子多福”说的便是石榴,也是小十六。

皇帝一听,笑意便扩大到了满脸,已是尽听明白了。

他忽地起身,亲自走下地坪来,双手伸出,左右扶住婉兮两臂。

从表面看是皇帝将刚出月子的贵妃扶起来,叫免礼平身罢了;可是婉兮却知道,皇上的掌心灼热,那热度透过锦袍,丝丝融入她腠理。

这是两人之间心灵相通的瞬间,是两人心下温暖的共谐激荡。

婉兮这才抬眸,带着羞涩,更蕴满笑意。

“妾身……谢皇上隆恩。皇上的心意,妾身今生来世,皆刻骨铭心。”

皇帝“呵”地一声笑出来,凑近婉兮耳边,极轻道,“……傻样儿。”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啊,又不是她自个儿的,他是尽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深情,是他该做的,又哪儿需要当娘的感恩戴德去呢?

婉兮都听得明白,便也借起身,两人耳鬓相接之际,柔声道,“就傻了~~奴才偏要,永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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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过完了岁朝,正月初八日,皇帝便奉皇太后、率领后宫从宫里挪进了园子。

在圆明园里,还将有庆贺元宵节的盛大典礼。

一路车马,婉兮亲自照顾着石榴。石榴这还是第一回 坐马车出宫,颠儿颠儿的,不多一会子就睡着了。

婉兮照顾孩子,自己也累,这便歪在车厢壁上,也有了些睡意。只是反倒睡不着,这便叫着玉蕤,“这些日子,宫里可有什么趣事儿没?”

玉蕤想了想,道:“倒是有一宗事儿,却不知道算不算得是趣事儿——宁郡王弘晈,被罚了半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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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宁郡王弘晈?”婉兮一听这人的名字,便不由得睁开眼,坐直了去。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位弘晈倒是个“老熟人儿”。

弘晈是老怡亲王、那位著名的十三爷允祥的儿子,而且是嫡子。更因为允祥的嫡长子弘暾在雍正年间就死了,故此这位弘晈已经是允祥事实上的嫡长子去。

若是嫡子承继制,那便该由这位弘晈承袭了芸香的和硕怡亲王的爵位去。可是谁料到,雍正八年老怡亲王薨逝之后,雍正爷却没让弘晈这位事实上的嫡长子来承袭怡亲王,却将怡亲王爵给了弘晈的弟弟、允祥第七个儿子,也是嫡出第四的弘晓去。

弘晈只承继了一个宁郡王的爵位。虽也是王爵,可终究郡王与亲王还有高低之分。

也许正是因此,叫弘晈心下生起了怨气,这便在乾隆五年,卷入了废太子胤礽的儿子弘皙的逆谋案中去……而那一年,皇帝也正是因为调查此案,才亲自去查旗地私售之事,这便在皇室庄田遇见了婉兮。

婉兮在陪着九爷微服私访之时,便也没少了听到弘晈的名字去。虽未谋面,却也对这个名字早已留下深刻印象。

还有一层缘故,因忻嫔的母亲是允祥母亲的侄女儿,故此忻嫔与怡亲王这一脉也是表亲。

在安宁已经万事成空,忻嫔自己的阿玛也已作古多年之后,她与怡亲王这一脉的表亲便是她最后可以倚仗之势。婉兮也曾经小心防备此事,避免忻嫔由其母亲,借力于怡亲王一脉。

——终究,怡亲王在雍正爷年间,功高盖世;怡亲王一脉,更是成为世袭罔替的“****”。便是皇上对怡亲王一脉也不能不有所照拂。

只是后来因为《红楼梦》之事,倒叫婉兮知道如今承袭了怡亲王爵的弘晓,却原来是清高风雅之人。最初的《红楼梦》原本,就是从弘晓的王府里传出来,流到明义手上,再到永璇手上的。

再加上怡亲王一脉与尹继善的深情厚谊,倒叫婉兮对弘晓这个人能放下心来;那怡亲王一脉里,既然小怡亲王本人不至于与忻嫔同流合污,那么弘晓之下的第二人,便是这位宁郡王弘晈了。

弘晈既然都能卷入当年弘皙的逆谋案去,倒叫婉兮不能不担心此人的人品。

婉兮右手轻轻拨弄左边腕上那一对白玉镯去,“这是怎么话儿说的,皇上怎么忽然罚了他半俸去?”

玉蕤耸了耸肩,“听说这位宁郡王,多年来始终托病不上朝。每当朝期,俱不能到,故此皇上下旨,只赏给半俸,叫他在家养病便罢。”

婉兮微微扬眉,“若此,便是在朝中再无差事,只叫在家养病罢了?”

玉蕤点头,“正是如此。想来当年卷入逆谋案去,皇上又如何还肯赏给他差事去?便是赏给半俸,叫在家养病,这已是跟半圈禁差不多了。”

婉兮终于松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有皇上如此警告,叫他‘在家养病’,那他如何还敢健健康康迈出家门半步去?若此,咱们倒不用担心他还能与忻嫔有所勾连了。”

玉蕤也是一拍手,“……忻嫔这一回,真真儿是叫孤零零儿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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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园子里热热闹闹过完了元宵节,宫里的年,到正月二十五填仓日这一天,才算是过完了。

到了此时,婉兮的心便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来。

年过完了,便是小十五种痘之时。

皇上在正月里赴南郊祭天时,已经得了今年祭陵的吉时去,皇上下旨二月十九日起銮……倒是不知道钦天监那边可得了小十五种痘的吉时去了。

——皇上起銮之前,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小十五种痘之时去呢?

二月初八日,皇帝依旧按着每年不变的规矩,毫不意外地下旨,皇后那拉氏的千秋令节,照旧停止行礼、筵宴。

便也在这一天,钦天监便终于给出了小十五种痘的吉时:天喜吉时拟于本月二十四日,宜用申时,合青龙长生黄道,面向正南方迎喜神。”

皇帝将这个消息便也禀告给了皇太后,同时传旨给那拉氏、婉兮和语琴去。

婉兮心尖儿便终是忍不住又是一串轻颤。

小十五种痘的日子,果然又赶在了皇上起銮离京之后……皇上早已定了二月十九日起銮谒东陵,小十五种痘的吉时却是在皇上起銮五天之后……

二月十六日,就在皇帝起銮前三日,终于得了消息:太医院种痘科的医士蔡世俊、李锦文,小方脉的医士陈增、郑之瑞,联名依例上奏,“看得十五阿哥脉息、精神、起居俱好,时令相宜布种喜痘,臣等选得上好花苗,择于本月二十四日吉时布种。”

小十五种痘诸事这便已是板上钉下钉来。

这晚皇帝来看婉兮,婉兮本念着皇上即将起銮谒陵去,不想在皇上面前露出哀戚来;可是……却还是在看见皇上的那刻,实在忍不住,终是落下泪来。

皇帝小心拥着婉兮,柔声道,“爷也没料到圆子种痘的吉时,竟是拟定在了二十四日……爷又如何能放得下心去呢?”

皇帝自己说到此处,也是垂下头去,半晌说不出话来。

婉兮的泪珠儿便落得更是止不住。

皇帝赶紧先平复住自己,紧紧攥住婉兮的手,“不过你放心,爷自是都安排好了。爷叫桂元亲自伺候圆子种痘。”

“桂元?”婉兮含泪扬眸,“宫殿监新任的总管?”

虽说桂元早就是在宫里伺候了几十年的老太监去,资历和能力自然都够,只是毕竟刚刚任职宫殿监总管不久,婉兮心下倒有些不安,“……为何是桂元?”

皇帝垂眸凝视婉兮,抬手轻轻抚婉兮面颊,“都哭傻了。爷叫他伺候,就是因为他叫‘桂元’。”

婉兮心下这才微微一动。桂元桂元,桂字自是与她当年与皇上结缘的青桂相关,而“元”字,又何尝不是圆子、元子之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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