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394)+番外
“……爷真是稀罕死了你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小模样儿!再在也面前儿这么拧着小腰儿跺脚,爷就忍不住了!”
婉兮登时羞得无地自容,赶忙儿按住皇帝的手,向后退开一步去,“爷!小十五在呢,陆姐姐也在呢,再说还有这么多人呢……”婉兮还煞有介事指了指天,“诸天神圣刚被送走,估计还在云彩上呢,皇上不能冲撞了去~”
皇帝便又轻啐了声儿,“你个小蹄子……越这么着,爷心里的火越旺!”
婉兮咬住嘴唇,眸光轻转,“那……爷是答应了?”
皇帝忍得咬牙切齿的,“那你先应承了爷。爷得先看你表现——”
婉兮桀骜扬眸,“不行!爷得先答应奴才,奴才也得先得了爷的口谕去——”
皇帝再按捺不住,已是仰头,纵声大笑。伸手点在婉兮脑门儿上,“瞧你那傻样儿!令狐九,你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儿!”
婉兮一愣,赶忙使劲儿回想,随即便也红了脸,却是放心地笑了。
可不嘛,是她傻了。皇上干嘛百里挑一、千里挑一地选一个原本陌生的桂元来总管小十五种痘之事?那自是因为桂元得用。那皇上为了小十五这般费心地去挑一个人,难道说就只为了给小十五用这十几二十天去不成?
——皇上怕是早就存了这个心,就像他自己早就想好了就要叫小十五赐居在这五福堂里了一样儿。
亏她还百般去讨这个桂元,这不反倒中了皇上的道儿,叫皇上早笑话她大半晌去了!
婉兮满面悲愤,红了两颊,眸光流转,“爷坑奴才!那奴才,尽数儿收回前言了!”
皇帝却一把攥住了婉兮的手,“敢!当着爷的面儿都答应了,就没的收回了!”
皇帝说着回头吩咐,“高云从,传旨,叫桂元来总管‘天然图画’岛上诸事,叫他日后亲自伺候你十五阿哥去!”
皇帝下完了口谕,这便狠狠攥着婉兮,“爷承诺的,兑现了。下面儿,该你的了!”
.
婉兮跟个小犯人似的,被皇帝一路押着,去五福堂里先看过了小十五。
小十五虽说已然上顺大吉了,可是这些日子还是折腾着了,这便又睡着了。
两人便也都没叫醒小十五,皇帝一直紧攥着婉兮的手,这便轻声耳语,“……圆子也救不了他娘了,孩儿他娘就也别再想招儿逃了。走吧,乖乖儿跟爷走。”
婉兮欲哭无泪,盯着自己儿子那睡得酣然的一张小脸儿,真想悄悄儿伸手过去掐他一把,把他掐醒了,就能叫他拦住皇上了。
可惜……圆子睡得实在太香了。
婉兮认命地垂下头去。
皇帝便忍不住笑,拖了婉兮的手就走。也来不及与语琴说一声道别,更来不及看完太监们摘下彩坊,将岛上收拾完毕。
皇帝径直带了婉兮直奔思永斋。
.
自去年十一月三十日生下石榴,到今年二月过完,这才满了三个月去。
皇上这些日子来又在谒陵,况且又要为小十五种痘而悬心,两人便都没那个心思。
如今,心上悬着的担忧终于可以尽数卸掉;而身子,也已是都准备好了……
思永斋里,窗外便是那仿天下三大名园之一的“小有天园”所建的微缩园林,窗内墙上,便是那巨幅的贴落……皇上对她的情意,皇上对小十五的深意,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无形的手,与他真正的手指一同,一根一根再度拨动了她的心弦。
婉兮的身子忍不住地弓了起来,因为他的拨动,也更因为她心底那汩汩的情、脉脉的忆,她便甘愿化身为一架琴,坦然在他指下横陈,只为他一人,铮鸣叮咚。
皇帝更是早已无法按捺,以身代指,猱然而上……
“吟猱”,原本就是操琴之法。左手按弦,往复移动,使发颤声。
小曰吟,大曰猱。
吟者,按弦以取音,在指所按之位,往来动摇,上下不出三四分,先大后小,一转一收,约四五余转,仍用定吟方收本位而止。
猱者,指于按处,往来摇动,约过本位五六分,大于吟而多急烈。音取阔大苍老,兼求古淡,有如猿猱升木,音取恰好,圆满为度。
这操琴之法,这吟猱之指,皇帝以身切实而行……
而她只能吟哦、宛转,极尽承托,凭他巧取、豪夺。
(圆子祝姨们,元宵节快乐~~)
第2465章 救人还是吓人
当三月十五,西马厂送圣的火光终于熄灭,“天然图画”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忻嫔也不得不摁灭了心中的念想去。
“不过无妨,总之我又没有皇子,我啊,犯不着生这个气。”忻嫔一边儿帮八公主舜英选着新送来的通草头戴花,一边儿自我安慰,“这后宫里,自有旁人心慌意乱去。总归又关咱们什么呢?”
乐容便也跟着叹口气,“愉妃这会子怕是也没顾上。五阿哥位下的使女胡氏又给五阿哥添了个格格去,愉妃这一个月来,倒跟着忙着这个呢。”
忻嫔哼了一声儿,“五阿哥子嗣之上的福气有些薄,好容易前头养住了一个儿子,这回这个便也是要小心翼翼的——只是可惜啊,这个生下来,却是个女孩儿。”
乐容点头,“不但是个格格,听说身子骨儿还不大好,生下来便不是足月的。”
忻嫔眨巴眨巴眼睛,“那个胡氏……前头也是夭折过一个儿子,当时那胡氏必定是郁结在心里了,伤了根基也说不定。这便好容易再怀了孩子,身子却也带不住,才不足月就下生了。”
乐容如何不知道当年鄂常在跟自家主子鼓捣的那些个算计去,这便也只能跟着叹口气,“不过五阿哥这两个使女,倒是个顶个儿的顽强,死了一个孩子,还能再生出来;反观倒是五阿哥的嫡福晋有些可怜了,这些年就从未有过所出,反倒是要眼睁睁瞧着两个使女一个接一个地怀孩子、生孩子……”
忻嫔一声冷笑,“谁让她是鄂家的女儿呢!鄂家如今已是什么境地,没毛的凤凰便都不如鸡!”
“既然这一个月来,连愉妃都只顾着孙女儿,”乐仪便也笑道,“这么说来,那这回十五阿哥上顺大吉,那就只剩下皇后一个儿着急上火了~~”
忻嫔一听,便有些喜上眉梢。
乐容会意,冲着乐仪眨了眨眼,“她还敢上火?哎哟,怎么不长记性呢?”
正说着话儿,门槛外的二等女子乐思,远远地冲乐容招手。
乐容便转身走过去低声问了缘故,面上也是一肃。
“什么事?”忻嫔已是瞧见了,这便扬声问。
乐容赶紧走过来低声回,“……禄常在来了。神色之间有些慌乱,倒不知主子这会子是方便还是不方便见她?”
忻嫔也是一皱眉,“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这天光大亮地就来登门儿!便是有事儿,不能寻个外头的机会去么?”
“奴才也是这个话儿。”乐容道,“不如奴才去挡了?就说主子这会子没在寝宫,到佛城里拜佛去了。”
忻嫔垂下头想了想,“她虽年纪小,办事儿不够深沉,可倒也不是个慌里慌张的样儿。她今儿既然这么慌里慌张地来了,怕是有要紧的事儿。”
忻嫔召唤乐容近前来,“你带她从侧门进来,别叫人看见了。”
.
绕了个弯子,好一会子禄常在才进了来。
忻嫔一瞧,果然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儿。可是那脸,却奇异的红;两眼更是闪放着莫名的光芒。
——像是极其惊恐,却又极其快乐。
见此模样,忻嫔都忍不住蹙眉,上前还是亲亲热热抓住禄常在的手,关切地问,“禄妹妹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禄常在的手,在忻嫔的掌心里,都在微微轻颤。
不单是手,还有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忻嫔娘娘,我,我拿到了,拿到了!”
忻嫔猛然一挑眉,“你拿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