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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432)+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绵恩临走前,婉兮亲自叫他进宫来嘱咐,“此次王府里的事,我知道你心下委屈,你额娘和福晋心下也同样不踏实。绵德那边自是要闹,不过我已经吩咐过了,在皇上回銮亲理此事之前,不准他们再生事,故此你此番离去,也可放心。我这边自是叫人紧盯着王府里的动静,叫你不致有后顾之忧。”

绵恩听了这几句宽慰,十七岁的大小伙子,这会子终是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婉兮点头,“你的心事我都明白,可这事儿你若自己去争、去辩、去查……那你就反倒先输了。终究阿日善不仅是你嫂子,更是皇上的嫡亲外孙女儿,更是咱们大清的定亲王福晋。你一个皇孙,且无爵位封号的,哪儿有你回嘴的余地?”

“总归你得相信你皇祖父,这些事儿都放心交给你皇祖父,由你皇祖父去查,去给你定论去。在你皇祖父亲理此事之前,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智。”

绵恩认真听着,这便撩袍跪倒,“孙儿此前险些按捺不住……终究孙儿自己怎么都行,那是哥哥和嫂子,我都能忍得。可是他们却连我额娘、我福晋都不放过,我若连额娘和福晋都护不住,这一生岂不枉为男儿了去?”

“不过这会子听令娘娘一说,心下才如清风吹散瘴气,心下已是全都明白了。孙儿自是应该听令娘娘的,不管什么都暂且忍下来,总归等皇玛父定夺。”

婉兮这才欣慰而笑,“我这次叫你去送饽饽,也是此意。见你从京里回去,你皇玛父自是要问你王府里的事儿。那这些事儿是从你嘴里听来的,倒比叫你哥哥抢先儿去说了偏话要好。你说呢?”

绵恩这算都明白了,不知该说什么,自管趴地下咚咚地磕头。

婉兮含笑点头,“好孩子,快别介了。你好好儿去你皇玛父跟前祝寿吧。今年王爵凋零,你几位叔父也都没在你皇玛父跟前儿,你赶过去,也叫你皇玛父过寿的庆贺礼上,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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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日万寿节这一天,永琪终于提前释服,从履亲王府回到自己所居的兆祥所。

婉兮叫了绵恩去送饽饽的事儿,他自是已经知道了。回自己所儿里的路上,想到此事,叫他心下终是郁满了对婉兮的不满。

他真是不明白,凭他年少之时对令贵妃的恭敬,令贵妃原本也十分喜欢他来着;况且英媛是他的使女……无论为了当年的情分,还是因为英媛这层关系,令贵妃也都应该对他更好才是。

可是令贵妃呢,先是在他跟永璇暗斗的时候儿,选择了帮着永璇;而如今,令贵妃宁愿将去送贺寿饽饽的事儿交给了庶出的皇孙绵恩,也不肯交给他这个现成儿的皇子去!

“想来想去,终究还是因为她自己也有了皇子,故此也渐渐地将我看成眼中钉了。”

他身边的哈哈珠子太监三德也只能叹口气,“……谁说不是呢?贵妃主子便是不看什么,也应该好歹看咱们英媛格格才是。”

便也许是因了对婉兮的心结,他回到兆祥所,原本是想先去安慰刚刚失去孩子的英媛,可是他却还是站住了。

一转头,还是先朝着正堂去。

终究鄂凝才是他的福晋,鄂弼是他的岳父,他尊卑有度,也是应该的。

鄂凝没想到阿哥爷回来先到她这儿来,她便是为父亲流泪,可心下还是甜了。她更是捉住了永琪的袍袖,哭倒在永琪的怀里,“阿哥爷……你说我阿玛他,怎地如此福薄啊?”

永琪自也拥住了鄂凝的肩,轻拍抚慰,“岳父已逝,便不必说这样的话了。岳父终究得了皇阿玛亲赐谥号,且入贤良祠,这也已是最好的归宿了不是?”

鄂凝绝不肯放弃阿哥爷这片刻的怜惜,便是更加死死攥住永琪的袍袖,“可是我不孝啊……身为阿玛的女儿,我指给阿哥爷这些年,却没有一天叫阿玛能放得下心的。阿玛在生时,无论身在山西,还是在陕西,不管隔着多远,都放不下我这个女儿……阿玛家书之中也无数次问我,是否是我做错了什么,叫阿哥爷不快了,才会这些年——都没能诞下一儿半女来。”

“我阿玛说,他今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当外祖,等着咱们的孩子,叫他一声外祖父啊……”

永琪听了也是皱眉,“我都明白。我只是,也没想到他老人家能这样早就去了……终究他老人家原本还正是得用的年岁,皇阿玛还要重用他之时。”

鄂凝低低垂泪,“阿哥爷对我阿玛的心意,我一定会在阿玛墓前转告。阿哥爷,我在这儿先替我阿玛,谢阿哥爷的恩典了。”

永琪心下也是不好受,叹了口气道,“你瞧你,又何苦说这样的话来?你是我的嫡福晋,夫妻一体,又何须如此客套?”

鄂凝却高高仰头,定定凝视永琪,“可是阿哥爷是皇子,在我心里便从未将阿哥爷只当成自己的夫君。在我的心中,阿哥爷首先是我的主子,之后才是我的夫君。”

鄂凝这样的话叫永琪心下受用了许多,这便搂住鄂凝,捧过脸来亲了个嘴儿。

终究从六月到此时,他身边没带着女眷同往,已是两个月没沾过身儿。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儿,这一亲下去,便有些动了情。

鄂凝自是紧紧抱住,更是主动回应……

正在两人难舍难分之时,外头英媛和胡博容得了信儿,这便一同来请安。八月天热,门上便是有帘子,也都是透亮儿的竹帘。故此两人还没等进门,就已是隔着那竹帘都给看着了。

两人都自尴尬,对视一眼,都在门口便站住了脚,绞住了自己的手去。

胡博容心下还好说,英媛是最为心痛如绞的。

这会子鄂凝位下的银环才瞧见二人,慌忙从门内迎出来,压低了声儿道,“回二位格格,阿哥爷在呢。奴才这会子……倒不宜入内通禀,还请二位格格宽宥一二。”

英媛早已心念成灰,也不说话。胡博容便忙道,“啊,那便不劳动姑娘了。我们两个也是听说阿哥爷刚释服回来,又没提前得了信儿,来不及到大门外去迎接,这才一并来给阿哥爷请安。”

“这会子想来阿哥爷与福晋还有话要说,姑娘只管等阿哥爷与福晋说完了话儿,找个空儿转达我们两个的请安之意就是了。那我们两个就也不在这儿等着了,这便先回去了。”

银环忙蹲礼,“奴才恭送二位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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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博容与英媛一起步下台阶来,胡博容不由得瞟着英媛。

两人都失去过孩子,又都是皇子使女的尴尬身份,故此倒还有些心有戚戚。

胡博容便轻声劝,“我知道这会子如何劝解你,都不能缓解你的失子之痛去。可是咱们终究不能只沉湎在过去,总得往以后看不是?阿哥爷已经回来了,你若还是这样恹恹的,又如何能重得阿哥爷的怜惜去呢?”

“其实我也说句实话,你这一二年来对阿哥爷都有些冷,我在旁不是看不出来的。可是那会子你还有孩子,还有个倚仗;如今孩子既然已经没了,你便得重新收拾起心绪来才是……要不然,在这所儿里没有了孩子,再没有阿哥爷的看重的话,又如何安身立命去了?”

英媛一声哽咽,抬眸望向胡博容,泪珠儿已是掉落下来。

“可是你也瞧见了,他回来都不说来看我一眼。便不是来看我,总归应该去问问孩子吧……那是他的儿子不是么?”

胡博容也是叹气,“你便也别争这个了。终究福晋的阿玛不是也刚溘逝么……她是福晋,咱们只是使女啊,总归尊卑有别。”

英媛笑起来,“那些身份,不过是给外头人看的。若关起门儿来,咱们一样是阿哥爷的妻妾。他若有心,便先来看看孩子又怎样?自己的儿子,与岳父相比,总归亲疏有别不是?”

走过回廊转角,胡博容不由得回眸瞟了正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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