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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439)+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那么倘若……只是月事暂停,却未必是怀胎了呢,是不是也会被笼统视作有了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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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自个儿心下幽微暗转的,皇帝却仿佛都未曾察觉。

他依旧跟个小书童儿似的,摇头晃脑,认认真真地背书呢。

“《妇人不孕之故》:不子之故伤任冲,不调带下经漏崩,或因积血胞寒热,痰饮脂膜病子宫。

“女子不孕之故,由伤其任、冲也。经曰: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能有子。若为三因之邪,伤其冲任之脉,则有月经不调、赤白带下、经漏、经崩等病生焉。或因宿血积于胞中,新血不能成孕,或因胞寒胞热,不能摄精成孕。或因体盛痰多,脂膜壅塞胞中而不孕……皆当细审其因,按证调治,自能有子也。”

婉兮悄然抬眸望住皇帝。

这一节中说得明白,若女子月事不调,则不能有孕。

她正是利用这个道理,这便用到了当年纯惠皇贵妃遗下的那个方子去。不说旁人,她自己当初进宫多年、圣眷优渥而迟迟不能生育,外人不知就里,便连当时的纯惠皇贵妃也以为她是天生宫寒,故此才将那调养的方子给了她用。

那张方子从根本上来说,就是调理身子寒凉的方子。女孩儿家若身子寒凉,首先便是会体现在月事不调这事儿上。

偏婉兮那时候儿年岁小,总觉着不来月事也是好事,省得那些盥洗调理之事;况且年少时,哪个女孩儿没有过偶尔不来的时候儿呢,便没觉着有什么异常。

况且她自幼也是活泼淘气,爱吃那些冻货;况且就连她最爱的那青桂的蜜,本也是解热凉血的,她便也曾以为自己的不能生养是与自己的这些小习惯有关……

直到得了那个方子,后又有老归的帮助调理,她才明白她是受了凉药所害。

凉药会叫女子月事不调。而月事不调的女子,即便有宠,也没有生养的机会……

故此后来她已明白,纯惠皇贵妃的那方子,从根本上来说就是温补调理的。故此但凡会用那方子的人,自己必定是月事不调的;若没这个毛病的,又怎么会用那个方子去?

这宫里的每个女人,都是人精儿,谁位下没有当值的太医,谁母家没法子帮着去查一个方子的配方去呢?

尤其是忻嫔,以她的狡猾,以她母家势力的强大,想要查那方子是否适合她用,根本不是难事。

所以其实根本不用额外动什么手脚,只需将那方子当成试金石,只看忻嫔是否用那方子便罢。

——只要忻嫔是用了那方子的,便可证明,忻嫔的月事是有问题的。

若能证实忻嫔的月事本就不调,那么再额外用一点手段,就足以叫忻嫔“弄假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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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婉兮终于肯抬头,定定地凝视你着他,他这便得意起来,歪了头,冲婉兮挤眉弄眼。

婉兮一声咳嗽,连忙又将眼睛转了开去。

皇帝反倒笑,不慌不忙继续背书。

“《月经异常》:经期吐血或衄血,上溢妄行曰逆经,受孕行经曰垢胎,受孕下血漏胎名。”

“妇女月经一月一下,此其常也。若经行而吐血,衄血,下溢妄行者,是谓‘逆经’。有受孕之后,月月行经而产子者,是谓‘垢胎’。有受孕数月,其血忽下而胎不陨者,是谓‘漏胎’。此皆月经之异乎常者也。”

婉兮终究不是医者,故此对这一节的内容最是惊讶。

她便是已经生过这么多个孩子了,可是在月经与怀胎之间的关系上,依旧是常规地认为,怀了胎便会停经;而若孕期忽然又来了月经,那怕是根本就没坐下胎,又或者是孩子掉了去。

可是这一节里却列出了“逆经”、“垢胎”、“漏胎”三种情况。尤其是后两种,分明是怀胎期间还来了月事,却依旧不算孩子掉了,甚至最终还是能产下孩子来的……这对婉兮来说,实在不知如何判定,只能迷蒙想象罢了。

皇帝背够了书,这才缓缓转过头来,长眸之中黠光流溢,带一丝逗弄,斜睨着婉兮。

“……听傻了吧?明明看不懂,还要捧着那书看去?嗤,真是自找烦恼。”

被皇帝这么一说,婉兮的心下果然是乱了。就凭她这点子对医术的粗浅了解,在这第三节 特殊的情形面前,已是尽数败下阵来,完全不敢再说自己如何还敢再根据是否有月事来判断怀胎与否了。

不过婉兮却不服输,红了脸伸手拉住了皇帝的胳膊。

“……奴才不懂的,还求爷赐教就是。”

皇帝却傲然扬眉,轻哼一声儿,“爷才不教!”

婉兮羞愧难当,这便撤了手去,背转了身子坐过去,“不教便不教……奴才便再多翻些书去,从头儿学起就是。”

皇帝长眉陡扬,“你打算潜心修习多少年去?”

婉兮故意道,“从此专心向医,总归活到老、学到老去就是!”

皇帝终于长眉耸动,再没法儿安坐下去了,这便腾地起身,大步绕过炕几来,一把将婉兮给抱住。

“怎么着,这是要从此一心一意念起书来,旁的什么都不顾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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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皇上终于急了,婉兮这才悄然在他怀中莞尔。

他的气息,那熟悉的香麝之气,终于又化作第二层手臂,将她紧紧地包覆。

皇上回来了,她的爷终于回来了。

只是……他这番回来,带给她的究竟是如往年短别重逢之后一样的安心,还是,这一回终究也还是要叫她失望一回了?

婉兮这便也不再藏着醋意,忍着不舍,伸手一下一下推着他。

“爷别在我这儿。忻妃刚怀了皇嗣,今儿又是刚回到园子里,正是最需要爷陪伴的时候儿。爷快去陪忻妃吧,奴才这儿不用人陪。”

皇帝轻啐一声儿,“你不用爷陪,是打算抱着那卷《医宗金鉴》一同入梦是怎的?”

“有何不可?”婉兮的拗劲儿便又来了,“奴才方才都说了,就要从此专心向医,旁的什么都撂下了!”

皇帝心下虽没有真的担心,可是喉头也被她给堵了一下儿,这便有些懊恼地将她给揉进怀里,带着惩戒的力道,狠狠儿去嘬婉兮的嘴儿去。

“她是她,你是你!”皇帝在唇齿磨砺之间,沙哑地呢喃,“之前在她面前说‘你怀胎的次数不过是我的一半儿,你又凭什么在我面前显摆去’的本事,这会子给藏哪儿去了,嗯?”

婉兮嘴儿由着他啃啮着,可是两只小手还是不停地扑腾着,作势要推开他去。

“她是她,我是我?爷是想说,都给了我六个孩子了,便是给她这第三个,我也不该拈酸?”

皇帝这会子任凭再能说,终究顾得上啃啮,就顾不上说话了。这便两句话又叫她给找着理了,皇帝懊恼得捧住了她的后脑勺儿,故意用他自己的脑门儿磕了她的脑门儿一记去。

硬碰硬儿,虽说不很使劲,却也在这方寸之间磕出了动静儿来。

婉兮便登时借势就红了眼圈儿去,“疼!……爷怎么疼惜忻妃都罢了,又何苦来折腾奴才来?”

皇帝叹口气,这才松开了婉兮,却将唇挪上来,在她那被磕着的地方儿,轻柔地吻过。

“你个歪妮儿!爷正正道道与你说的话,到你这儿都成了歪的了!你个老猪腰子劲儿的!”

婉兮都给气乐了,“爷要说‘老主腰子’,那就得说奴才是‘老主腰子贼正’,那爷就不能再说我歪!我若歪了,又哪儿来的老主腰子?”

见她乐了,一张脸儿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总归面若桃花;一双眼映着夜色,更是幽幽莹莹,皇帝便也跟着笑了。

“成成成,你就是老主腰子贼正的小歪妮儿!”

婉兮静静凝视皇帝,却还是轻叹一声,垂下头去,别开了目光去。

“不逗了……再这么逗下去,奴才总归说不过爷;况且忻妃有喜,已成定局,奴才便是再这么跟爷闹,也已经没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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