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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631)+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原本婉兮以六宫之主的身份,随皇太后在“松鹤斋”这边住着,倒是跟皇帝分隔开了。今日皇上这样早早过来,又带着昨天那喜信儿,倒叫婉兮心下有一种少年夫妻,小别胜新婚之感。

实则……他们两人都不小了,哪里还好意思说“少年夫妻”呢?可是当皇帝兴冲冲走进来,两人的目光这么一撞——婉兮自己的心下分明还是揣了个小兔子似的,而皇帝的长眸已然如少年一般灼灼闪亮。

不管这皮囊,只问这内心,那便依旧还是少年,相伴二十五年,依旧宛若年少初见之时,不需言语,只一眼,已怦然心动。

当着皇太后、永常在的面,婉兮自己尚自掩饰,可是皇帝坐在皇太后身边儿,一双眼却遮掩不住,只顾望住婉兮。

那年方十九岁,正是女孩儿家最美年华的永常在就站在皇太后膳桌另外一边儿呢,可是皇帝却连一眼都顾不上看。

这次第别说皇太后瞧出来了,永常在自己更如何看不明白呢?

永常在不由得也抬眸去望住婉兮。

皇贵妃因是汉姓女,天生便体态轻盈,甚或比同为汉女的庆妃、婉嫔还要更纤弱些去。

如今年已三十九,更何况已然诞育过那么多孩子去,从一个女人的外貌来说,她比庆妃看上去更要憔悴些。

客观来评价,此时的皇贵妃已然算不上什么美艳,更无法与一班新人来比年轻,可是皇上偏就是——两只眼珠子都仿佛都嵌入她那去,任凭什么年轻貌美的,再使什么法子的,都拔不出来。

况且这会子还是当着皇太后的面儿呢……皇上已然这么掩饰不住。倘若没有皇太后这么盯着,私下里,那皇上对皇贵妃还指不定是如何的神态去。

永常在心下因不甘、不解,甚为苦涩。可是她跟从前的戴佳氏等人比起来,她有一个与她们都不同的特质——她知道她自己是汉姓女,也同为内务府旗下的包衣出身,母家祖上更也是沈阳人,所以她跟皇贵妃是有着太多的天然相似之处去的。

从前那些跟皇贵妃争宠的人里,几乎个个儿都是满洲世家的格格,自恃高贵,看不得皇贵妃以一个辛者库的汉姓女凌驾于她们去,故此个个儿都将皇贵妃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不计手段,只想除之而后快。

故此永常在倒是与那些人都不同的。

此时皇贵妃已然是后宫之主,她不过是小小常在。故此无论从位分、年纪、阅历、人脉上来说,她都没有本事伤到皇贵妃一丝一毫去,故此她这会子想的倒不是如何能与皇贵妃争宠,而不过是想着如何能借助皇贵妃来分得皇上一眼注目去而已了。

永常在的阿玛四格也是老道,也时常在女儿耳边提醒,叫她凡事多看着些皇贵妃,能学则学,才是裨益。

因此永常在虽说也是年少气盛,偶尔也瞧着皇贵妃有些不服气,可是却还摆得正自己的姿态,拎得清自己的分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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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皇帝不仅是为皇太后侍膳,同时也赐宴给扈从王公大臣、及蒙古王公台吉等。

这便在卷阿胜境的外头,高高打起两个黄顶大他坦来,王公大臣、蒙古台吉等分班列座,君臣同欢,甚是热闹。

婉兮亲自伺候罢皇太后,抽了个空儿,起身去更衣。

其实是去寝殿里歇歇,却一扭头就见皇上跟了上来。

玉蝉和翠鬟两个早会意,忍着笑退出门外,将殿门给关上了。两人就在门槛外守着。

虽说老夫老妻,一眼就明白皇上想干嘛,可是婉兮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皇帝等不得,上前一把将婉兮给抱在怀里,凑上嘴就去亲。

他刚喝过酒,虽不至于醉,唇上却沾了酒香,意态之上更是陶陶然。

这般亲昵着,婉兮的心便也跟着轻飘飘飞了起来。可是此时皇贵妃的身份压着,婉兮便总想顾着端庄些,这便伸臂轻轻推着皇帝。

“爷……前头还有大宴。皇额娘和王公大臣们,都在等着。”

皇帝耳鬓厮磨,面酣耳热,“……那你呢,你就没等着爷,嗯?”

皇上故意放缓了语速,手却迅速滑进了衣襟来,婉兮身子骤然就热了,宛若火炭儿一般。

怎么能不想呢?从七月初八起驾,到今日也过去半个月了,她都得顾着皇贵妃的身份,得陪着皇太后一起居住,倒不便时常与皇上见面,更别提一处亲昵……

“可我已是爷的皇贵妃……那个,不应该端庄些,只作爷的贤妻,而不争宠么?”

不论在外人面前,要如何小心负起皇贵妃的仪态来,可是在皇上跟前,她还是忍不住淘气。

皇帝便笑,“谁说贤妻就不能得宠?若妻要贤到连夫君的宠爱都不要了,那她当真不该再当人妻子,是该出家当姑子去了!”

皇帝说到这儿,不知怎地啐了一声儿。

婉兮知道这里头必定有故事,这便腻在皇帝怀里,仰头望住他,“爷又有什么好故事了?”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本不想与你说,可是今儿这话赶上了,便忍不住告诉你罢:永和宫那人如今的际遇,前朝大臣都是知道的,爷也没想瞒着他们,就是想告诉他们爷已经不将她当做妻子,她更已经事实上不是大清的皇后了!”

“可是人心总归不一,便还有人猜度爷如此对她的缘故,内里必有隐情去。朝臣尚且如此,民间便更有揣度……”皇帝又啐了一声儿,“江南当地传说更多,就有人揣度是什么永和宫那人为了爷的身子骨着想,故此不想得宠了,这才自己剪发,做出家之意。”

婉兮听罢已是笑得倒在皇帝怀里,有些直不起腰来了。

瞧这话说的,倒好像皇上把劲儿都使在那人自己一个人身上了似的,还要她为了维护皇上的身子骨,这才剃发去的——更何况,哪里是剃发,那是薅头发啊。

婉兮故意用指甲尖儿抠着皇帝的心口,“是啊,爷为啥将那位给吓成那样了?爷是日夜折腾她了不成?”

皇帝又是笑,又是懊恼,伸手将婉兮按过来,这便以唇就之,以手动之……

片刻之间,婉兮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

皇帝这才得意地松了口气,“叫你淘气!爷当真日夜折腾的谁,你自己心里不知道么?不然咱们这些孩子,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婉兮伏在皇帝怀中笑,却还是要淘气地抬头望天,“嗯?孩子们难道不是大风刮来的么?我一直都以为是的呀!”

皇帝闷哼着将婉兮挤在帐内,便用实际行动再“教育”她一回,叫她再度“深切体会”,他们的孩子,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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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酣畅淋漓过后,两人都满足又疲倦,相拥在一处,都舍不得睁开眼。

前头的大宴,皇太后和王公大臣们,便都撇在前头好了。

婉兮用指尖儿画在皇帝的心口,替札兰泰谢恩,“札兰终究还是个小孩儿,皇上便叫他承袭公爵,兆惠将军不在了,我这个当丈母娘的,要替札兰向皇上谢恩。”

皇帝轻哂,“说的就好像只有你是当丈母娘的,我就不是当丈人的了?”

婉兮依在皇帝怀中,“爷也想念兆惠将军了吧?”

当年平定回部,兆惠是统帅,乃是首功。兆惠去年十一月溘逝的,就在兆惠溘逝两个月后,回部乌什就发生了叛乱。

如今兆惠溘逝半年,乌什之乱便也是半年依旧未平,婉兮知道皇上这几个月来悬心此事,何尝不会想念兆惠当年之勇去。

皇帝终是长叹一声,点了点头,“明瑞无用!明瑞奏,‘本月初二初四等日,攻败贼人,直抵城下’等语……看来伊等从前并未近城!长长数月,竟攻不下小小乌什一城,明瑞甚属可恶!”

明瑞此时身为伊犁将军,终是孝贤皇后亲侄,且是傅家大宗,承袭承恩公。便是看在九爷的面上,婉兮也还是小心回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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