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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720)+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在尚未满五十岁的壮年,抱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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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傅恒的溘逝,对于朝廷和皇上来说,已是宛若房梁倾塌一般;孰料这一日又传来第二件噩耗:和亲王弘昼也于这一日薨逝……

两件噩耗同日而来,叫朝野上下震惊之余,更令皇帝肝肠寸断。

一是手足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一是肱股之臣,二十年来君臣一心。

两人的离去,叫皇帝身在朝堂之上,环顾四周,竟越发觉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这一日皇帝连下两道谕旨,分别为逝去的二人。

“朕弟和硕和亲王,秉性纯诚,持躬端恪。髫年共学,友爱实深……著派皇八子、皇十二子,穿孝。赏内库银一万两治丧。并派諴亲王、皇六子、侍郎德成、副都御史志信、经理丧事。所有一切丧仪及饰终典礼,各该衙门即行察例具奏。”

“又谕曰:太保大学士一等忠勇公傅恒,才识超伦,公忠体国……自五月以后,病势日益加剧,渐成不起。朕每朝夕遣使存问,赐以内膳美糜,俾佐颐养,复间数日亲临视疾……似此鞠躬尽瘁,允宜入祀贤良祠。并赏给内帑银五千两治丧,并著户部侍郎英廉经理其事。朕仍亲临奠醊,其应得恤典,著该部察例具奏。”

“又谕曰:福隆安现在穿孝。工部尚书事务,著温福署理。銮仪卫事务,著扎拉丰阿署理。步军统领事务,著英廉署理。造办处事务,著索诺木策凌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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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后宫时,小七听见都是立时问,“保保呢?为何只有四姐夫一人给舅舅穿孝?”

此时的七公主还不知道,福康安无法在京等待七月的来临,于七月初一那日已经请旨向云南去了。

这消息丹巴多尔济是知道的,当小七从绵锦的嘴里知道这消息,也不由得一怔,转回身去面向墙,难过得还是滴下泪来。

绵锦不放心,小声呼唤,“七姑姑……还有几天你就是新娘子了,此时万万不可落泪。”

小七抹一把眼泪,忙道,“可终究这会子溘逝的,一个是我亲叔叔,一个是我舅舅啊。两位都是至亲的长辈,你叫我如何能不难受去?”

绵锦上前揪住七公主的衣袖,“七姑姑就算再难受,也万万不能在摆在明面儿上啊……听说皇玛母她,今儿一得着消息,就、就晕过去了。”

小七一声惊呼,“额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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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七由绵锦陪着,奔进婉兮寝宫的时候儿,婉兮已然恢复了平静。

陆续啾啾、小十五和小十七也都由各自养母亲自送过来。

不过语琴、容妃、颖妃本人却没立时跟进来,只叫几个孩子先进来围着婉兮去。

婉兮与九爷的情分,是一份建立在入宫之前的私人情感。那情感深厚如兄妹,却比兄妹还要更浓;知心如伴侣,却终究未到伴侣这地步去。

这是一份属于婉兮私人的、唯有她自己才能看得清的情感,便是她们与她亲如姐妹,却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擅自置喙一词去。

故此这会子啊,也要留一段私己的光景给婉兮自己。

只叫孩子们来陪伴吧,她们都在外头等着就是。

语琴她们这不明言的情谊,婉兮自是都懂。所以她要更快地平静下来。

这是后宫,她是皇上的皇贵妃,为九爷可以肝肠寸断,却不能叫旁人知道。

小十五、小十七还小,尚且未必懂这些儿女之情;啾啾的性子相对大咧些,没有小七那般细致。

便也唯有小七,身为长女,抱住额涅,心疼地直掉眼泪,“你们都先出去吧,我陪额涅说说话。”

啾啾带着两个弟弟出去,小七将额头抵在婉兮肩上,“额涅,女儿知道您此时是强忍悲恸。这会子弟弟和妹妹都出去了,这里唯有女儿一人陪着额涅……额涅不妨哭出来,别这么憋着。”

婉兮欣慰地点头,面色苍白地微笑,拍了拍小七的手,“额涅没事。方才忽然接到消息,是一时间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额涅这会子已是缓过来了。”

“忠勇公今年还不过五十岁去,我痛惜的便是这个;可是转念一想,今年他的病大半都是出在西征缅甸失利之事上去。与其叫他这样生生熬着,能这般撒手而去,倒也是叫他解脱了去。”

小七抱住母亲,“额涅……在此事上,皇阿玛、忠勇公、阿桂,其实都没有错。他们都是为了维护这江山的一统,只可惜这一战如此的艰难。”

婉兮点头,“你皇阿玛的旨意你也听见了,你皇阿玛直到最后,也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责怪过忠勇公去。可是忠勇公自觉愧对皇上和朝廷,便是回京来将养,身上的病还有治愈的可能,心病却没能治愈,却反倒更加沉重,进而拖累了身子去……”

婉兮也听庆藻上回提了一嘴,说高丽使臣的手卷里,大笔一挥,已是在写九爷被皇上给惩治了。什么“尽拘其家属”都写出来了。

高丽使臣打听到的消息自有水分,不过却的确是代表了民间的观点去。虽说有皇上护着,可其实朝野上下都还是将缅甸之战的失利归咎到了九爷的身上去。尽管皇上后来是叫阿桂来担了这个责任,可是朝野上下,却没人真正从心底里谅解了九爷去。

九爷在这样的热锅里被油煎着,又如何还能养好了身子去?

这般离去……虽说令人痛心,却也终究,能叫九爷好好地歇息了去,再不必一肩扛起整个朝廷那么沉重的负担去了。

小七却是摇头,“我倒担心,还有保保惹下的祸……丹巴刚刚带来消息,原来保保竟然在十几天前就偷着离开京师,奔赴云南军营去了。他是瞒着家里走的,一旦知道信儿,舅舅和舅妈哪里受得了?”

婉兮也是怔住,一眨眼,又是落下泪来。

“麒麟保那孩子……是好孩子。他不是为了自己去的,他是为了九爷去的,是为了他们家的声望去的。只是他一片孝心,却可能办了坏事。”

小七更是难受,陪着额娘一并垂泪,“他走之前,我要是能得着些消息该多好?若我能见他一面,我便可尽力说服他。说不定,凭着我们打小儿的情分,他还肯听我一句话的……”

只可惜缘分弄人,她又与他错过了。

如今九爷已经溘逝,大错已成,谁都已经来不及挽回。

这会子便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已然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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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小十五也跟着心情沉重,难过自己没办法如姐姐一般与额涅贴心去,只能在外头这么干等着,却帮不上忙。

小十七却还不懂事,看哥哥坐在那不说话,也不陪他玩儿,他也不恼,就自己半截身子趴在炕沿上,两条小腿儿在地下耷拉着,开始玩儿自己身上带出来的玩意儿。

等小十五发现的时候,小十七都玩儿了好半晌了。

“小十七,你怎么玩儿鼻烟啊?”小十五一把给夺过来,真是吓了一跳,“这哪是你该玩儿的?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把这个给你玩儿去?”

小十五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鼻子灵,都闻见那鼻烟里的冰片的清凉味儿了。

幸亏小十五给发现了,要不小十七已经学着大人的样儿,将一小撮鼻烟给捻进鼻孔里去了。

“没事儿!”小十七见好东西被哥哥夺了去,且哥哥还疾言厉色的,他就着急了,跺着脚使劲解释,“……反正,没事儿!”说着这就蹦着高高儿要来抢。

小十五如何肯信,将那鼻烟壶给举得高高的,叫小十七怎么都够不着。

“你自然说没事儿,那是因为你还小,你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小十七见蹦了半天,也实在没本事手可摘星辰去,便恼了一阵子就不恼了,舍了这鼻烟壶,转身又趴回炕沿上去了……

小十五觉着不对劲,高高举着鼻烟壶,蹑手蹑脚跟过去,偷摸儿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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