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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727)+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张德自恃是宫里的太监,一向在宁昇额府里进出,也都被人家“张公公”长,“张公公”短地奉承着,故此张德越发自视甚高。

康复正不过是宁昇额的公爷府内蓄养的一名道士,张德自是以为这康复正见了他也该打躬作揖才是。却没想到康福正却不将张德放在眼里,好几次甚至破口开骂。

张德由此怀恨在心,竟设下计谋,将康福正给谋害了。

永贵人落泪自辩,“张德是前年妾身晋位贵人之后,才到妾身宫里当差的;在那之前,他都不是妾身的奴才,他是皇太后宫里的奴才啊!”

婉兮敛眉,“别这样说了。叫人听起来像是你在埋怨皇太后似的。”

“明年就是皇太后的八十大寿,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皇太后任何的话,都会成为将来人家拿捏你的把柄去。”

永贵人咬住嘴唇,不敢继续说了。只是一双眼通红着,如何肯驯服了去。

她脖子晃了晃,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怒,抬眼极快地瞟了婉兮一眼。

第2611章 年轻的挑战

她哽咽道,“这个道理妾身自是明白的。那钮祜禄家的两个,正是千方百计寻我的错处呢……可是这是在皇贵妃娘娘您的驾前,我才敢这么说。因为这后宫里,我也唯有在皇贵妃娘娘您的面前,才能什么话都说出来。”

婉兮静静抬眸,“永贵人,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呢?张德伤人偿命,这自是应当的。”

永贵人哭倒在地,“……皇贵妃娘娘,妾身只怕皇上会因此而恼了妾身去!妾身是无辜的啊,那张德性子如何,也并不是妾身教化出来的!他统共来妾身的宫里伺候还不满两年!”

永贵人说着满眼的恨意,“再说妾身总觉着这事儿不简单!顺嫔和兰贵人早就想联手整治妾身,那张德又本是皇太后宫里的奴才,妾身便怀疑此事是她们两个做好的扣儿,却要都冤赖到妾身的头上来!”

婉兮轻叹一声,“此事终究出在张德骄纵上。永贵人,我倒要问你,那张德能时时出宫,随便结交宗室,你可节制过?若没有你给的对牌,他又如何能时常出宫去?”

“说到此事,终究你也有疏失之过。皇上不追击便罢,若是皇上当真要追究,你该有错便认错,皇上自会分清你过失轻重,不会冤枉你去。”

永贵人伏地大哭,“话虽如此,可是妾身就怕有人要从中使坏!若是顺嫔和兰贵人联起手来,将张德杀人说成是我教唆奴才,那我就完了……皇上不会饶过我的。”

婉兮垂首静静想了想,却是抬手唤永贵人,“凌之,你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永贵人一怔。

皇贵妃已是许久没有叫过她的小名儿了。

永贵人忙膝行上前,“妾身愿闻其详!”

婉兮含笑道,“我问你,今年是什么日子,明年又是什么日子?”

永贵人被问得一愣,不过倒也还是年轻聪明,这便立时答,“今年是皇上六十万寿,明年则是皇太后的八十万寿!”

婉兮赞许颔首,“所以,你回去吧。”

永贵人怔住,向上呆呆望住婉兮,“皇贵妃娘娘?”

婉兮自己起身,转身向内,“玉蝉,替我送送你永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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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贵人离开婉兮寝宫,一路还是没法儿停了泪珠儿。

观岚都忍不住嘀咕,“皇贵妃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到底,还是不想帮主子是怎的?”

永贵人也是咬牙,“竟是我错了,我今日就不该来找她!或许依着她,巴不得我们几个年轻的斗得你死我活呢,她乐得作壁上观!”

果然不出几日,皇帝在避暑山庄的“依清旷”,勾决本年人犯。

尤其在勾决到太监张德谋杀道士康福正之事,除了勾决张德之外,更是申饬了蓄养道士的辅国公、宗室宁昇额,下旨将宁昇额交宗人府察议,绝不轻饶。

勾决张德的当晚,皇帝便传旨内务府,降永贵人为永常在。

进宫七年,好容易晋位为贵人,结果这一遭儿又降回常在来了。

永常在憋屈地在自己寝宫大哭,“她果然一个字都不肯帮我说,她就是想眼睁睁看着我被降位,又被打回原形!”

观岚也是委屈地陪主子掉眼泪,“谁说不是呢……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都与主子无关啊。只需要有个人能在皇上耳朵边说一句,皇上就能立时明白过来。”

“说到底这对皇贵妃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主子可不算给皇贵妃添麻烦去啊,她怎么就连这举手之劳都不想帮忙呢?”

永贵人恨恨地细细鼻子,用袖子抹一把眼泪。

“算了,她不帮我拉倒!”

永贵人的泪渐渐干了,她转头望向窗外,“我啊,从进宫第一天起,就没真的想过要跟她争宠。我知道一来争不过,凭她在宫里的年头,凭她生育之频,她在这宫里就早已盘根错节,我要是瞄准她,变成了蚍蜉撼大树去了。”

“可是七年过来了,七年啊!七年来我为她出了多少力,卖力讨好她多少回?结果却只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才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

“她看不上我,从当年女子挑选的时候儿她撂我的牌子,我早就该明白她压根儿从心眼里就没看上我过!是我痴心妄想了!”

永贵人缓缓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改主意了!我要争宠,跟她争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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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前朝后宫都在预备着过年。

皇上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忽然下旨呵斥四阿哥永珹去。

原是十二月里,皇上至上书房查问皇子皇孙的功课,却发现永珹竟然不在书房中。

大清皇子皇孙,并不是成年了、成婚了就可以不进上书房了,除非是被皇上安排了差事,如永瑢管内务府,需要在衙署办公之外,其余并无差事,或者不用在固定衙署办公的皇子皇孙们,依旧还要每日都进上书房念书。

——其实这也是皇家用来约束皇子皇孙们的一个手段。以此将皇子皇孙们圈在宫里,叫他们与外官隔绝去,方不会再犯“九龙夺嫡”之时,各个皇子都私下与外臣结交,个个都有自己一派势力的局面去。

尤其是此时,皇子皇孙们除了小十五和小十七之外,个个儿都已经成年、成婚了,而皇上已经年过六旬,正是皇子皇孙们翅膀儿硬了,而皇帝还没正式立储的敏.感的时候儿。

皇帝见永珹不见,便是大怒,追问永珹下落。

结果查问回来的答案是:永珹说自己在府里祭祀呢,这便没进书房来念书来。

永珹这个理由听似冠冕堂皇——也是啊,神灵自是更要紧的,是超过这人间所有规矩的。

可是永珹不找遮掩的理由还好,他找的偏是这样的理由,皇帝反倒大怒。

皇帝下旨:“祀神行礼,原在清晨。祀毕,仍可照常进内。乃四阿哥藉此为名,一日不进书房,殊属非是……向后如不知省改,一经查出,不能再为曲恕。其师傅、谙达,所司何事?!著即查参议处!”

终是永珹的师傅和谙达替永珹受了过去。

但是皇帝在这年根儿下的恼怒,还是给一众皇子皇孙敲响了警钟去:越是皇上到了这个年岁,越是皇子皇孙们大多已经成年之时,皇上对皇子皇孙们的约束和防备,反倒要更严了。

以皇帝的性子,是决不允许再发生类似九龙夺嫡之事的。储君之事,只容皇帝一人定夺,绝不准旁人私下汲汲营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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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珹自己虽没受责罚,可是却在年根儿底下被皇上公然下旨点名呵斥,这总归叫永珹府邸内外都紧张不已。

再联系之前八阿哥永璇几乎是因为相同的原因被皇上也呵斥过——这就叫人不能不多联想些儿了。

淑嘉皇贵妃所出的三个皇子,这便都因为这样的缘故被牵连进去,明着暗着都受了皇上的呵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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