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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825)+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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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皇太后崩逝,皇帝要持服百日,这便要从正月二十三,一直穿满三个月。待得释服,都是四月去了。

这期间,皇帝自不便召见后宫,便是顺妃和惇妃这样有了身子的,皇帝也顾不上。

再说这样办丧事的时候,也不方便大肚子的嫔妃往来灵前不是?

其余嫔妃等,都要排班,到安奉皇太后梓宫的“九经三事殿”住宿,为皇太后守灵。整个后宫里,就顺妃和惇妃两个免了此例。可是此时后宫寂寞,她们两个见不到皇上,也见不到其他嫔妃,最后怀胎最辛苦的几个月里,其心下的煎熬,也可想而知。

便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两个人都纷纷“足月”——到了七个月上,该报遇喜处预备,上守月姥姥和大夫,等着临盆了。

一直等到四月,顺妃的胎都已经满了十个月,可是还没有动静。她这才慌了神,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也觉得有异,这才撑了胆子去请皇上的旨意。

那边厢,惇妃虽说胎还不到十个月,可是却也已经到了八个月,已够足月。可是也同样没什么动静……更要命的是,自打去年十一月二十六开始服用陈世官给开的芎归汤之后,她在去年十一月,以及十二月,的确是止住了漏红。可是从今年正月、二月,乃至三月,她的漏红竟又出现了!

伺候她的守月大夫和姥姥,听闻顺妃那边已是不敢再隐瞒,硬着头皮去回皇上了,他们便也求惇妃,说不如跟着一块儿去回了皇上。

若按着往日的性子,惇妃还未必肯。可是此时,她已经确知道了她叔叔满斗究竟是犯下了何罪去——不偏不倚,她叔叔满斗偏偏赶在皇太后崩逝,要在东陵和泰陵两处都举行仪式之时,被发现竟然挖断了墙壁,就为了给他自己抄条近路!

此事若是往年,兴许还不易被人发现,可是今年偏是皇太后崩逝,满斗之罪就无法隐瞒了。

而敢挖断皇陵墙壁,监守自盗,这便是死罪啊!

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惇妃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胎再出了什么纰漏,那皇上对她们一家,将是何等的灭顶之灾!

惇妃长叹一声,“去吧,去吧~反正好歹还有储秀宫那位当垫背的。最不济,我也还有十公主;而她呢,如今皇太后已经崩逝,她还剩下什么了!她都敢去回皇上,我就更没什么不敢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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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得了信儿的时候,正是四月二十二日。距离皇太后崩逝,他为皇太后持服,正好三个月整的日子。

若是再早些,顺妃和惇妃这样的回话,也根本就没人敢送到御前。

皇帝听罢也是奇怪,便命陈世官带着罗衡等人再去查诊一遍。

陈世官等带罗衡去了,皇帝召见军机大臣、大学师们商议朝政的时候儿,也忽然走了神儿,盘腿坐在炕上自己嘀咕,“怎么会这样儿呢?明明两个都怀了胎,去年过年之前还都是好好儿的。就正月里大行皇太后崩逝,朕为皇太后持服穿孝百日没见着她们,她们的胎怎么一起都出了古怪的事儿呢?”

这样的内宫之事,皇上以前极少在军机大臣面前嘀咕起。毕竟那是天子家事,皇上便是要说,也顶多在内务府官员们面前说,也就是了。

军机处和大学士们代表的是“国”,虽然其中也有兼任内务府差事的,比如英廉等,可是这个场合毕竟不对劲儿啊。

众人悄然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一个答案:皇上老了,终究是老了。

皇帝自己嘀咕了一阵,忽地抬头,看见了英廉。

皇帝便微微一笑。

不知怎地,见皇上这一笑,英廉有些脊梁沟发凉。

皇帝抬手召唤英廉,“英廉啊,你单独留下,朕有话儿要与你说。”

英廉的身份特别,他自己既是内务府官员,又在前朝任职。如今皇上正有重用他的意思,叫他在协办大学士差事上行走。也就是说给他一个考察期,若通过了,就能实授协办大学士了。

但凡大学士、协办大学士,都要兼管部务。英廉在协办大学士差事上行走,兼管的是刑部。

第2682章 番外 古怪的胎(4)

“英廉啊,顺妃和惇妃的这个事儿,朕觉着蹊跷啊。朕绝不相信是太医诊治有误,你瞧朕是叫谁去伺候她们两个胎啊?那是朕去年十二月里刚刚下了恩旨赐封三品衔的陈世官,亲赐五品衔的罗衡……这几位太医都是在太医院伺候多年,是朕可以放心的人,他们经验丰富,怎么会将多年的医术,统在今年出了纰漏?”

“朕担心,这两件事里有鬼!继续只叫太医们去查,已然不够。英廉你如今在协办大学士差事上行走,兼管着刑部。朕觉着,这件事不如交给刑部去查查。”

英廉一听皇上这话茬儿,汗就下来了。

他紧张,是因为这件事儿他是怎么都逃不开干系了。

首先来说,他这个时候决不能说太医误诊。

一来皇上的话说得明白,伺候二位内廷主位的太医是陈世官、罗衡等四个月前刚刚被皇上破格施特恩的太医,这若时隔四个月你就说这几位太医误诊,那不是等于打皇上的脸么?

难道是想说皇上看错了人?难道皇上看重的太医,都是庸医不成?

二来,太医院归内务府辖制,英廉自己这会子还担着总管内务府大臣的差事呢。若太医误诊,那太医院就有罪;而太医院有罪,自然也要问内务府大臣们的罪啊!

再说,这个节骨眼儿对于英廉自己的仕途来说,也正是最要紧的时分。

身为人臣的,都将能成为大学士当成是仕途的最高目标。况且英廉自己是出身内务府包衣,且是汉姓包衣,若能攀上这前朝大学士的职位,就更不容易了。

这几十年仕途拼争下来,他如今终于能奉旨在协办大学士上行走,距离大学士之位,就差两步了。

故此这个时候儿皇上交给他的差事,他都更加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绝不敢出了半点差池,叫自己已经到手一半了的协办大学士的职位飞了。

英廉一听皇上竟然要叫他兼管的刑部去查内廷两位娘娘,真是吓得有些魂飞魄散。

“皇上……奴才启奏皇上,刑部乃是外官,如何能进内廷查案;更何况涉及两位妃位主子所怀皇嗣之事?奴才叩求皇上收回成命……便是要查问,只需内务府大臣与太医院查问就是了。”

再说刑部是什么地方,刑部是执掌刑狱的法司。此事一旦由刑部介入,那就先要定性为“罪案”了。

即便到后头刑部查出什么来,不敢治罪两位妃位主子;可是只要是这破天荒地由刑部介入来查这事儿,那就等于先宣告两位妃位主子有不可告人之处,甚或有欺君的嫌疑了!

皇帝却“诶~”了一声,“虽说刑部堂官是外官,按着规矩是不该见内廷主位。可是朕可记着,刑部有位汉人尚书余文仪,此时已是九十一岁了,那还要什么干系!”

外官男子是不准进内廷,但是这个不准却不是绝对的。譬如内廷嫔妃的父亲,如果年过七十之后,就是可以进宫看望自家女儿的。盖因七十岁已是人之古稀之年,便是进了内廷,也早已没有了瓜田李下之嫌。

这位刑部的汉尚书余文仪,更是九十一岁的高龄了。那就更没什么不便之处了。

英廉脑袋嗡嗡的,还是叩首,“皇上说的是,余文仪已是年逾九十,年岁上虽说进内无碍……只是,皇上恕奴才的罪,余文仪终究是汉臣,叫她进内看两位妃主子的身子,总属不当;再说他多年在刑部任职,难免身上有刑罚的戾气,这倘若入内冲撞了二位妃主子,那奴才就也无颜再见皇上了……”

“奴才叩求皇上,不如叫太医院众位太医一同会诊;又或者,便请各地名医就是,又何苦非要刑部堂官介入此案来?”

这在刑部任职的,因多年与刑讼之事打交道,中年免不得要带着仵作一同验尸等,故此一般刑部的官员多少都懂些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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