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94)+番外
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着急,“还说没事?!若当真没事,你何苦抹这大红脸来给爷看!你就是想叫爷知道你委屈,不管别人怎么想捂你的嘴,你却还有法子悄没声儿地都给说出来!”
婉兮瞧他当真急了,不由得忍不住笑了。
是曾经委屈,可是既然已经换得他这样儿,再说她原本又没什么事儿,便更不想叫叫他这么着急了。
她歪歪头道:“奴才不知道皇上说什么呢……奴才抹这些胭脂,是因为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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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颗忧心,此时不由得扑腾给放下了。
他眯眼打量她:“为何要打扮得好看?”
婉兮想了想说:“是皇上方才说,如素春姑姑那般素着一张脸来伺候不好看,那奴才便先知先觉抹了胭脂出来。”
“况且这个月又是皇太后圣寿,奴才抹成这样儿,自然也是为皇太后贺寿。”
她说的话仿佛都与她受的委屈无关,可是皇帝却眯起眼凝视着她,缓缓点头。
“爷……都明白。”
婉兮心下漫起柔暖。
那老太太对她是狠,可是她却好歹是他的生身母亲。他以孝治天下,她便永不能在他面前当面指摘他的母亲。
她更相信,他是他母亲的儿子,她母亲是个什么性子,他心下其实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是天子,他更有他的圣心决断,若当真是他母亲做的错了,就算不用她自己表白,他也自然会给她一个交待。
便如同热河行宫的那一回一样。
婉兮便盈盈一拜:“爷明白,奴才的心下便也都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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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又行礼,皇帝便眯起眼来:“怎么着,又想先行告退?”
婉兮便笑了:“奴才身上还有‘伤’,不宜久站。”
皇帝不由得起身,大步走过来:“伤在哪儿了?给爷瞧瞧!”
婉兮庆幸脸上已经事先抹了大红脸,这才将自己的羞涩给盖住……那“伤处”如何能叫他这么看去?
她忙下意识按住腰腹处,摇头拒绝,低声哀求道:“皇上……此时此地,皆不可。”
皇帝一双眼最独,已是瞄见了她手遮挡住的地方儿,不由得眯起眼来。
却也便松了手,低声道:“今儿爷就饶了你去,不叫你作难。明儿,到永寿宫来吧。”
婉兮登时脸便又热了,却低头嘀咕:“……奴才身上有‘伤’,这‘伤’怎么也得养上个十天半拉月,方能出这长春宫的门儿去。”
第469章 慢来(4更)
皇帝一听便急了:“还要十天半拉月?”
婉兮深深垂首:“是~”
皇帝一跺脚,“如此伤势,还说没事?爷明儿叫归和正过来伺候着!”
“别介!”
婉兮连忙摆手,心下暗道:“这还得了?那地方儿,哪儿能叫归爷爷看的!”
“那你究竟要怎样?!”皇帝真是急了。
他从雍和宫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儿起,心里就拿了主意,故此没有那么忧心如焚。可是这一刻却当真被婉兮这态度给惹急了。越是看不到她伤到哪儿了,伤势如何,就越是放心不下;可是她还偏不叫他看。
说没事儿吧,还非不敢久立,还要将养十天半拉月……
他真被这小妮子给折腾迷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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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也明白他的缘故,心下不由得调皮偷笑。
她是需要“养伤”,在长春宫里养给那些人看,也好叫那些人放心。可是她却没想叫皇帝再跟着悬心。
她便走前一步,轻声道:“……爷放心就是。”
皇帝心一急,脑袋都热了,哪儿能放得下心去?这心里便不由得又涌起还没整治的寿山和庆顺那两个奴才来。
皇帝便一眯眼:“既然当真伤了,爷便好好跟那两个奴才算一算!”
“爷说谁?”婉兮忙问。不过心思一转便也明白了:“爷说的可是寿山和庆顺?”
皇帝便沉沉哼了一声:“你的伤自然出在他们两个手底下。宫里主子就算责罚奴才,也没有给出具体刑名的。用什么刑,伤势轻重都是他们这些经手的奴才说了算。你既然伤成这样儿,爷便只能要他们的命!”
婉兮静静听着,却发现了一个漏洞:“……他们两个原本最好拿捏,可是爷全偏先纵了他们去,爷起初是怎么想的?”
皇帝这才哼了一声:“爷是想将他们两个留给你处置。”
婉兮眼中便是一亮:“爷那就还留着他们吧。回头等我自己想个法子来!”
皇帝眯眼凝视着她,看见她妙目中滑过的星芒,便缓缓笑了:“好,就这么定了。”
皇帝还是去了,心上堵着那“十天半拉月”懊恼不禁地去了。
婉兮立在门内,遥遥望着皇帝的背影,满足却又怅然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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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圣寿正日子到来之前,后宫为了热闹,便先行了本次晋位嫔妃的册封礼。
后宫册封礼堪为盛世,仪轨反腐而郑重。
首先由朝中宗室大臣任正、副册封使,一大早从太和殿取了礼部早已准备好金册、金印,请了圣旨,赴后宫册封。
只是外臣并不能真的进后宫,后宫真正的典礼是由公主、福晋、命妇来参与。册封礼当日,所有命妇穿戴礼服,沿路两列,伴在获封嫔妃身畔。
嫔妃早穿好了礼部花费数月制作的冠、服,在宫内跪接册封圣旨。由命妇代替册封使宣读圣旨,获封贵人以上主位还要登舆,摆开全副的仪仗,分别赴皇太后、皇帝和皇后宫里行礼。
尽管同样是参拜皇太后,礼数也有区别:嫔位以上者可以正殿当面跪拜皇太后,贵人等只能在后殿遥拜。
行礼毕,嫔妃再摆开全副仪仗,由内务府官员的福晋引导回自己宫中,升坐正殿,接受一应内务府官员福晋、以及本宫中人的跪拜。
其后,妃位以上者,还有资格在自己宫中赏宴。这一场册封礼总要热热闹闹一整天方才落幕。
第470章 抱团(5更)
册封礼是大事,后宫中也几年才有一回。故此能轮着晋位的自然欢喜不胜,而那些捞不着的,心下便难免失意。
皇后和贵妃倒也罢了,本来位分已高,封无可封;皇后还要接受晋位嫔妃的跪拜,正室的脸面半点不失。娴妃的心下却格外难受了去。
这册封礼前后,她便狠盯住两点:其一是一处宫苑,便是永寿宫;其二是一个人,便是被皇帝扔在圆明园里半年了的怡嫔。
因永寿宫的特殊位置,娴妃极其担心会有晋位嫔妃住进来,可是一直等到了册封礼当日,也没见有旨意。对永寿宫的担心,倒叫她白担心了一回。
而怡嫔虽然被扔在园子里半年了,可既然她也是这一批晋位嫔妃里的一个,册封礼时便总要回紫禁城来参与的。娴妃自不免担心,这怡嫔自又要趁机复宠了。
她有些坐不住,便去找纯妃说话儿。
秋狝之前,纯妃与纯妃、愉嫔原本都通过气,可是没想到纯妃却有机会跟了皇上同去秋狝,娴妃和愉嫔却被扔在宫里,故此娴妃未免那几个月里与愉嫔走得近些,倒与纯妃又疏远了。故此此时两人对坐着,还都有些尴尬。
娴妃便抬手抚了抚鬓角:“我今儿怎么觉着,你这钟粹宫里也这么冷清啊?”
也是,整个后宫虽然大,不过宫墙环绕,本是拢音。那些正被册封的嫔妃们宫里传出的喜庆乐声便不免飞过了宫墙,彼此交织在一起。她们这些捞不着册封的宫里,便更静得像个坟墓了。
纯妃倒还安然:“你是说愉嫔和五阿哥此时不在宫中么?愉嫔去向太后、皇上、皇后行礼了,你想见她,她不久就回来了。”
娴妃不由得微微眯眼。
纯妃这是话里有话。
娴妃便笑了:“我跟你从潜邸斗到如今,你那话里的话我也都听得懂。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是埋怨我跟愉嫔走得近了,倒把你给抛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