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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270)+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宋嬷嬷便又跪下了:“不瞒令主子,这疙瘩奴才是认得的。只是……哎哟,奴才当真不敢说!”

情知有异,婉兮反倒冷静下来。自己亲手将衣扣全都扣好,又将面巾遮好。

这才不慌不忙说:“本宫已是叫嬷嬷大胆说了,嬷嬷缘何还不敢说?”

宋嬷嬷跪倒在地一个劲儿作难:“不瞒主子……不是奴才矫情,实在是这病症,它、它本就不该出现在这深宫大内啊!”

“那该出现在哪儿?”婉兮沉静问她。

这事儿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便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脸上身上已然如此,还能更有别的什么不堪了去?

那宋嬷嬷又抬头看了献春一眼,献春点头,宋嬷嬷这才大着胆子道:“……这病,是该出在花街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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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自己听了,也噌地站起来。

“你难道是想说,这是花柳病不成?”

献春也惊声道:“宋嬷嬷,你若不知道也可不说,可你千万不敢胡说!”

宋嬷嬷一个劲儿往地上磕头:“奴才如何敢胡说?这叫疥癣之疾,虽然不十分算花柳病,不过总归是那些地方儿才常见的就是。因为这病……是办那档子事儿的时候,通过那般的搓磨,才最容易过给人去的。”

婉兮一个踉跄,跌坐在炕上。

她知道宋嬷嬷没瞎说,她这疙瘩的确是从最见不得人的地方儿先起的,然后才扩散到周身。

那花街柳巷她也曾去过,猫刑就是从那儿见到的。故此她明白这病的意味。

她紧紧攥住炕沿儿:“可有治?”

宋嬷嬷忙道:“自然有治。令主子这个倒请放心,这病总不至于害了性命去。只是这疥癣顽固,不是三日五日便能治好,总得连续内服、外浴几个月去。甚至治疗的过程当中,还有可能出现几回反复。”

婉兮只觉眼睑沉重,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宋嬷嬷也明白自己说这话,已是足够掉脑袋了,这便又是磕头:“奴才知道这话说出来干系重大,故此奴才原本不敢说。可是奴才既然进宫来一回,蒙令主子和献春姑娘相信一回,这便豁出命去说了实情罢了。”

“只是奴才在宫外还有家有口,奴才一个人死了不打紧,家里人可该怎么活呢?奴才还求令主子、献春姑娘,倘若宫里有人问这话是谁说的,二位千万别说出奴才来。”

——既然这病是那床笫之间才过给人的,令嫔又是皇上的后宫,那么岂不是说这病只可能是皇上过给令嫔去的?

第656章 答谢(1更)

婉兮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嬷嬷不必惊慌。今儿我能知道这病症是什么,嬷嬷便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再怎么混账,也不能辜负了嬷嬷的救命之恩去。嬷嬷且放宽心,我宫里的人都自然与我一条心,谁都不会说出嬷嬷半个字去的。”

宋嬷嬷便又说了这病该抓什么药内服,民间又用什么法子泡浴。说完这便赶紧磕头乞退。

婉兮承了人家的帮衬,自不想再难为人家,嘱咐献春好好答谢。

献春自是从婉兮的体己里,包了二百两银子,并两个小金锞子给了宋嬷嬷。宋嬷嬷这才千恩万谢地想要出去。

二百两银子听起来似乎不算一个很大的数字,可却是婉兮身在嫔妃,一年的年例。婉兮刚进嫔位这半年还不到,便把这一年的钱全都给了宋嬷嬷。

献春便将这实情叮嘱给了宋嬷嬷,宋嬷嬷自是千恩万谢。

婉兮转头含笑:“若不是我身上还有这病,怕过给嬷嬷去,我自该亲手将嬷嬷扶起来。”

“今儿既做不到,那我便也给嬷嬷托个底:嬷嬷今日的大恩,我定没齿难忘。我今儿没法子好好谢嬷嬷,等我来日好了,也定设法补救了去。”

婉兮垂眸,“方才听嬷嬷提到家人,我便知道嬷嬷是个顾家的人。不如这样,我既今儿来不及谢嬷嬷,那来日我便定设法给嬷嬷的家人安排个好的差事去。或者是从宫里内务府这边,跟皇上求个恩典;又或者承恩公府那边……总归我定不负嬷嬷就是。”

宋嬷嬷听了,自然也是欢喜,便又是跟婉兮千恩万谢。

可是以宋嬷嬷的年岁,自然也听得懂令嫔主子的弦外之音:她出了这永寿门之后,若守口如瓶,令嫔主子定会设法抬举她家里;可是话又说回来,倘若她管不住这张嘴去,令嫔主子就算拿不住她,却也会连累到她家人。

宋嬷嬷又朝婉兮磕了一回头:“令主子安心,这事儿老奴定不敢泄露出去半个字。否则,便遭天打雷劈。”

献春这才送了宋嬷嬷出去。

婉兮又交待献春将一句话带给篆香:“我欠你一个情,今儿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我不便当面见你;等我来日,一定设法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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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香和宋嬷嬷自都不敢过多耽搁,从寝殿出来,到前院耳房去又用热水给烫了手,确定没有染了病气去,这才由毛团儿给客客气气送了出来。

回到翊坤宫,篆香朝兰佩点点头,兰佩这便也放下心来,起身向舒嫔告辞。

舒嫔不由得又是上下打量妹妹一番:“你今儿进宫来,应名儿是看我,内里一定别有古怪!”

兰佩便也笑,“姐姐看出来也好,看不出来也罢,总归姐姐好歹担待了妹妹这一回。姐姐只需知道,这回妹妹的确是上赶着跟令嫔主子示好便罢。姐姐也容妹妹将上回的过儿给补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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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嫔放了兰佩去,亲自立在宫门口,目送妹妹离去。

看着妹妹的背影越走越小,舒嫔也忍不住一声叹息。

第657章 痛定(2更)

“成玦你瞧啊,我那小妹兰佩如今也长这么大了。我还记着她小前儿,只有这么一丁点儿。软软的,甜甜的,总是扯着我的衣裳跟在我身后,凡事都姐姐长,姐姐短的……如今,她也学会有事儿瞒着我了。”

“这一回啊,她进宫分明是看令嫔来了。连我都想不透,她为何这回巴巴儿地来看的是令嫔。若说为了姑爷,她也更应该来看皇后才是。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成玦知道主子心下难过,自是相劝:“主子钻进牛角尖儿里去了。主子别忘了,四姑娘不是跟主子生分,而是长大了。”

“如今四姑娘在承恩公府里,跟主子隔着远,主子就算想帮衬,有时候也鞭长莫及。这回四姑娘凡事都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必再时时依赖着主子拿主意,岂不是更好?也免得主子跟四姑娘隔着宫墙不得相见,还要彼此惦念不下。”

舒嫔吸一吸鼻子,转头朝成玦望来:“你说得对,我本该高兴才是。”

这一转头,兰佩已然带着人转过了长街去,从视野里消失了。

舒嫔便也霍然转身,不敢再去望那空了的长街。

姐妹相见一回不容易,下一回就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宫里、宅内,各自都担着各自的日子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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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佩和四福晋会和了,一同回府。

兰佩叫自己的马车略微走慢些,跟四福晋拉开些距离,这便将宋嬷嬷也叫上马车来,将婉兮宫内的情形询问了。

当听说婉兮得的竟然是疥疮,兰佩年纪比婉兮还小,虽一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经宋嬷嬷解说之后,也是吓得脸色一白。

能通过那么种方式过给人的,皇上也得了的话还好说;倘若皇上是没有的……那令嫔便没法说得清楚了。

若以后宫人心,正好趁着皇上四月在圆明园陪皇子种痘为由,编排出令嫔在宫里跟其他男子……这都是有可能的。总归摆在令嫔前面的路,步步危机。

端的就看这位令嫔主子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冷静和智慧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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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里,宋嬷嬷她们走了之后,整个宫里便陷入一片死寂。

婉兮独自坐在南窗下的炕上,将暖阁的隔扇门从里头关上了,连献春都不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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