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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325)+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苏婉柔,你今儿又到我这儿来挑唆什么?”娴贵妃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

纯贵妃却哀伤一笑:“我还来挑唆什么呢?况且说句实在话,凤格的死活又跟我有什么关联呢?她安置那肚兜,虽然第一个是摆明了要针对令嫔去的,可是却也将我算在里头了。所以对我来说,她死了便死了,我又有何必要为她追究什么去?”

“她那身为部院尚书、内务府总管大臣的玛父都不替她伸冤,我就更没这个必要去了。”

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那你今儿这是做什么来了?”

纯贵妃点头一笑:“咱们打也打过了,吵也吵够了。我前思后想,倒觉得你在四公主小满月那天说的话在理。跟你的礼比起来,皇后的太叫我心寒!”

娴贵妃细眼微眯。

纯贵妃便也朝她点点头:“没错,我到今日越发担心四公主的手,是中了她的招数去。如今她也快要生了,可是她却躲进了养心殿里去,每天都要借着皇上当挡箭牌……我便问你一句:侧福晋,你就甘心么?”

娴贵妃静静地盯着纯贵妃,半晌却幽然一笑:“我不甘心又怎样?反正她在养心殿呢,我奈何她不得。我只管静静等着便罢。”

这话说得纯贵妃心下也是一动:“静静,等着?娴贵妃要等什么?等她的孩子顺利降世,成为皇上的第二个嫡子,然后顺理成章继承了大统去?”

娴贵妃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你说我这些日子来,有些过于安静了。嗯,你没说错。不过我的安静与你说的不是一回事。我的安静——是在静静地等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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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贵妃这一回拉拢娴贵妃,竟然没有奏效,叫她心下不由得平生狐疑。

这绝不是娴贵妃的性子。

娴贵妃空担了一个“娴”字罢了,可是“静静等待”这四个字从来与她沾不上瓜葛才是。

那娴贵妃这一回又究竟是为什么肯静静等待?

娴贵妃又是在静静等待什么?

纯贵妃走出去老远,还是忍不住停步回眸。隐约只见娴贵妃也站在门口看着她。

两人的眼底,各有幽深。

第794章 (21更)

见纯贵妃停步回身来望向她,娴贵妃浅浅勾了勾唇角,扬声道:“总归皇上已是下旨叫我去代行亲蚕之礼,这才是我这一个月要忙的。旁的事,我可都顾不上了。”

“总之这回,你若不甘心,你便自己冲进养心殿去。我是帮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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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婉兮随着娴贵妃、愉妃、语琴一起赴西苑蚕坛,斋戒三日后,准备亲蚕之礼。

婉兮反正位分在娴贵妃、愉妃之后,便乐得将祭祀等大礼都让了出去,她自己只跟语琴承担了与宗室福晋、内务府官员福晋一同养蚕、缫丝的活计去。

语琴本就是江南人,江南人家常见养蚕的,故此语琴对这一套程序并不陌生;婉兮虽说没养过蚕,可是从小也是在花田里打滚长大的,手脚勤快,也并不怕肉肉的蚕虫,故此二人上手都极快,且十分乐呵。

可是虽说是嫔妃“亲蚕”,可事实上嫔妃和宗室福晋只是礼仪性、象征性地动手罢了。真正养育蚕宝宝、催蚕宝宝“上山”的,都是由作为皇家世代“家仆”的内管领下的官员福晋来实际执行的。故此她们这回见到亲自上手的婉兮和语琴,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语琴终究也是书香门第家的小姐,故此虽然亲力亲为,却也主要是指导婉兮。婉兮自己就是当真撸胳膊挽袖子,真身上阵了。

在娴贵妃和愉妃都在祭坛之上,由宗室的王爷福晋们陪同着行那些祭祀之礼的时候,婉兮则亲手将蚕种和大笸箩给搬进自己住的偏殿里头去。因蚕种孵化之后,夜晚里都要吃桑叶,故此真正的养蚕人是要与蚕宝宝们同卧同起的。

婉兮一天天等着蚕宝宝孵化长大,然后夜晚里听着蚕宝宝们“沙沙”吃叶声,才能满意地睡去。然后每天都记不住要自己吃饭,却要记着给蚕宝宝们添桑叶的时辰,一会子都舍不得耽误了。

甚至还要亲手去清理那些“蚕沙”,完全不介意那些都是蚕宝宝们拉出的臭臭。

这般的心情和这每日里如陀螺般不停的操劳,便如母亲在照顾自己的孩儿,是一样一样的。

——曾经因为自己无法生育孩儿而生起的难过,说来也是神奇,竟因为亲手照顾这些蚕宝宝,而将自己心上那一角缺口补上了。

她那一刻忽然明白,皇上说要让她跟着一起来代替皇后行亲蚕之礼,真正想要给她的倒不是如娴贵妃那般的将自己当成皇后一般,而是,要她用这样的方式,重新找回心上的恬静。

婉兮那一刻决定,等亲蚕礼完了回宫去,也带两张蚕种回去,在自己的宫里也养起来。

反正她的永寿宫已经快成了个小型的养牲园了,不介意再多养一笸箩蚕宝宝就是了。

大约用时一个月,婉兮在语琴和内务府官员福晋们的指导之下,终于亲身经历了蚕宝宝从蚕种,到吐丝作茧子的全过程。当看见自己亲手照顾的小宝宝们一个个地吐出了纯白晶莹的蚕丝,大笸箩的绿桑叶之间开始一颗一颗如东珠般铺满了纯白的蚕茧时,婉兮禁不住泪落两颊。

便如母亲亲眼瞧着,孩子长大了,开始出息了。

第795章 (22更)

蚕宝宝开始吐丝结茧,到最后羽化成蛾,还需要大约十天的时间。在这十天的静静等待里,婉兮终于夜晚能睡个囫囵觉了。她便搬去跟语琴一处挤着。

这晚两人都一时都睡不着,心里都各自念着自己的心事。

语琴不由得问:“你说,咱们两个忙着养蚕的这一个月里,娴贵妃那边都在干什么呢?她除了白日里的祭礼之外,她夜晚一个人会想什么?”

婉兮便霍地翻了个身,趴着望向语琴。

这黑灯瞎火的,婉兮的眼睛幽光闪闪的,倒把语琴给吓了一大跳。

婉兮便笑了,故意瓮声瓮气说:“我猜……她是在想凤格吧?!”

语琴吓得一声低呼,忙抓起被子蒙住了脸:“死九儿,你吓死我了!”

这本就是大夜晚的,祭坛周围又为了营造肃穆的气氛,故此人少、建筑也空旷,这样想到死去的凤格,便更有些阴气森森。

婉兮笑了笑:“姐姐害怕凤格的鬼魂么?我倒是不怕她的。她若当真有魂儿,我倒是想见见她。我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她呢!”

语琴躲在被子里不敢露头儿:“哎……你这会子想她做什么!”

婉兮躺回来,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头顶的床帐:“不是我要想她,这里是西苑,我一到这儿就不由得会想起她。谁叫当年那会子我跟九爷告别一场,却被她诬告成了私会,险些害了我和九爷去。我那笔帐还没来得及跟她算清楚,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

语琴叹口气,将被子从脸上撤下去。

“她都死了,你又何苦如此放不下?其实那背后的缘故还用问么,她必定是受了娴贵妃的指使,是娴贵妃叫她这么干的罢了。”

“谁叫那会子娴贵妃自己被皇后给禁足了,她痛恨皇后,又一时抓不到皇后的什么把柄去,便自然设法找你和九爷的晦气去。谁让你那时是长春宫里的女子,而九爷又是皇后最爱的亲弟弟呢。”

“我自然是明白的。”婉兮目色依旧沉静:“其实那一出,简直就是当年说九爷在圆明园里与怡嫔有染是一模一样的路数。她当年既然编排得出那个故事,后来再编排我和九爷,自是轻车熟路。”

婉兮顿了顿:“可是,姐姐,我想知道的倒不是谁指使了凤格去;我真正想知道的,是我跟九爷见面的事,凤格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是知道那会子与九爷私下见面是多担风险的事,故此之前安排得甚为小心;况且九爷又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又怎么会莽撞到叫人给撞见了?故此若说凤格是偶遇、撞见,实则都是说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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