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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36)+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婉兮自己也是吓着了,只觉他的手又热又坚定地掐住她手腕,是她完全反抗不动,又挣脱不了的。她只能一路向后趔趄着,进了吉祥门已是带了哭腔:“四爷!四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皇帝直将她带进暖阁。他自坐在炕沿儿上,将她扯到紫檀脚踏上来。她没法跪,亦不敢坐,只能整个人堆在上头,堪堪斜倚着炕沿儿。

他这才手劲松了些,垂眸睨着她,长眉愉快地轻扬:“我不能对你怎么着?你倒说明白。”

婉兮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奴才,奴才只是宫中使唤女子,怎怎敢擅入四爷寝殿!”

他嗤了一声:“可你是长春宫的人,这后殿的东暖阁,皇后亦时常居住,所以你便也来得,不算违了规矩。”

婉兮知道是怎么都说不过他了,只能垂下头,讷讷道:“皇后主子说……奴才只比和敬公主大四岁。”

皇帝倏地扬眉,随即也是忍俊不已:“哟呵!小妮子,你的心眼儿可真多!你想说什么呀,是想说你年纪还小,我应该如对待女儿一般待你?”

婉兮连忙用脑门儿磕炕沿儿,暂充叩首:“奴才绝不敢将自己与公主相提并论!奴才的意思只是……”

“你的意思是,你年纪还小,叫我手下留情。”他忍着笑,轻轻摇头:“你以为我今儿就要临幸了你,只逞我所愿就是,然后明早便将你往后宫一推,让你自己站在风口浪尖儿上去,任凭后宫的女人们扑上来撕扯了你去?”

皇帝轻叹一声:“这样的事,我可以做,亦曾做过。可是,你不同。”

第84章 心疼

皇帝说罢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婉兮这才松一口气,整个身子一软,瘫坐在了脚踏上。

可是皇帝却只是自己走到柜子前捧了个剔红的盒子来,一转身便又回转来了。婉兮只得急忙站起,便要跪下。

他却大步走回坐下,将她又拉到膝边靠着:“别乱动!”

他捏住婉兮手腕,翻转了掌心朝向他,然后便从那剔红的盒子里拿出小小瓷盏来。如河蚌一般形状的瓷盏,被他一分手便错开了盖儿,露出里头碧莹莹的膏子来。

这膏子婉兮认得,正是上回他走的时候给她的那一小瓶,说是生肌解痛的。

婉兮咬了咬嘴唇,却还是忍住了没说。

他虽垂着头却也觉察到了,便轻哼一声:“有话就说。此处只有你我两个,你且自在些,没的非要将自己装成闷嘴的葫芦。”

婉兮躲闪不过,只能央告:“奴才知道四爷是想赐药给奴才……可是,奴才一个时辰前刚蒙皇后主子亲手替奴才上过药了,所以奴才,奴才,就不劳四爷了!”

他听了忍不住咬牙切齿,抬眼盯住她,却也忍不住笑:“你个小妮子,这天下有几人由我抹药,你还不要!”

婉兮自然也明白,便只能理亏地垂下头去小声嘀咕:“奴才谢四爷恩典。只是,刚隔了一个时辰,药抹双份儿也是糟践;况且……四爷是奴才的主子,皇后主子也同样是奴才的本主儿。”

皇帝也只能哑然失笑:“你的意思是,皇后替你抹了药,你便舍不得洗手了,所以连我抹的也不稀罕了?”

婉兮没敢直接承认,只能咬住嘴唇,悄然抬起眼帘去偷瞧他。

他无可奈何,忽地扬起手来,作势要打她手板。

婉兮下意识闭了眼准备受着,皇帝的手掌挟着风落下来,却在她掌上一寸处停住。

接着只听得他哼了一声:“也难得你皇后主子竟肯亲手替你上药,也同样难得你如此真心感念,那就算了,我便不难为你了。总归你皇后主子手边的药,也不比我的差,能治好你的伤才是要紧。”

婉兮忙一蹲身:“奴才谢主子!”

本想抽回手来,规规矩矩行个礼,可是手却还是被他攥着,他没肯松开。

婉兮心下那股子惊恐便又来了,她小心向后想抽开手:“主子,疼……”

他哼了一声,却是直接掀开了她的衣袖!

婉兮躲闪不及,手臂上那条伤疤还是呈现在了他眼前。婉兮紧张得又是一闭眼。

皇帝面上便是滑过一片阴云:“初看当日,闻听敬事房太监奏请,说秀女里尚有手臂有疤者,我便知道是你!彼时我便不解,此时看来果然是我担心的那般!”

婉兮这一次已是紧张得不敢睁开眼。

他却发了狠,故意在她掌心上掐了一把,可是他的声音却先颤了:“……若用了我留给你的药膏子,你如何还能做下这样的疤!看你此时情形,分明从我走后就再没用那药膏子。你说,为什么不用?!”

婉兮闭着眼小心侧开头,“回四爷的话,不不是我不用,是我给整、整丢了。”

“还胡说!”

皇帝陡然伸臂,一用力便将婉兮抱到了膝上。

第85章 不舍

婉兮惊得宛如小兔儿浑身颤抖,却又不敢挣扎,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他手臂火炭样紧紧勾着她的腰,一双点漆般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你这才是明明白白的欺君大罪!”

“不过我才不信你给整丢了,那药膏子即便是现时也一定还在你身上!若你非要嘴硬,我便亲手来找……”

他灼烫目光故意滑过她周身:“我毫不介意,亲手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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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哪里承受过这个,登时浑身火里云里,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自然不敢叫他亲自伸手来找。那情境便是想一想,浑身都要被焚尽了。

她只能小心吸着气,垂首认罪:“四爷饶命!奴才,奴才是……忘了用了。”

“还说嘴!”他便在她肋下掐了一把。

婉兮再不敢说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力平复下什么,这才放柔了目光垂眸来看她。

“你不用,不是你整丢了,也不是你忘了用——你个傻丫头,你其实是,舍不得用。”

婉兮心下轰然一声,仰起头来看向他,视野已是悄然模糊。

这个男人不愧是统御这万里江山的帝王,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便也迎上她的视线,目光更黑更浓:“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我原定只在那边逗留一天,当晚便该火速返京。于是我手边只临时装了那么一个小瓶儿,以备万一罢了。我走的时候,手边也只有那么点儿,你若认真按着时辰用了,那点药膏子用不过三日便没了。”

“你自是明白那药膏子的量,可是你却不知道与我什么时候还能重逢,甚至不确定你我是否还有缘重逢,所以你便拼着手臂落上疤,也舍不得将药膏子都用了。”

婉兮已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沉沉叹气,将她拢进怀里:“所以我就说你傻,只知用情却不求回报。我这些年在宫里,什么样儿的聪明女子都见过,却是第一次瞧见你那样为了给我们治伤,竟然连自己的手臂都能豁出去的傻丫头!”

“可是也唯因你傻,所以我才偏偏对你念念难忘。当听说你进宫来,想借以逃走的把戏还偏偏就是摔傻了,我便心下更是欢喜不已——你的傻啊,非但没把我给拦住,反倒叫我更是放不下你。你越是傻,却越是中我的心意。”

婉兮定定垂泪,缓缓伸手从衣襟里掏出那温润如玉的小白瓷瓶,塞进他掌心里。

瓷器带着她的体温,一点点浸润了他的心。

他将她抱紧,下颌抵在她发顶上:“我已给了你的东西,便已是你的,不准你还回来。”

婉兮不敢说话,悄然吸吸鼻子,又用指尖儿从他指头缝儿里将小瓷瓶给抠回来。

他便笑了,请拍她一记:“偷东西的小耗子!”

两人在彼此的怀抱里,渐渐平静下来。他却又捉起她的手臂,掀开了衣袖去……便再度落下了唇。

如第一回 一样,柔柔浅浅含住她的伤疤。

可是那一回还是有清理伤口的效用,而此时旧伤早已成疤,那唇落下来,便已——别添了一种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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