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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386)+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皇后这才清醒些,忙用手背抹一把眼,从地上爬起来:“你说得对。本宫不能叫皇上看出来我哭过,本宫的嫡子也决不能叫皇上,叫后宫人耻笑!”

早膳过后,整个后宫便都知道了,皇后“欣然应允”永琮种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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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里,皇帝慈爱地看着皇后怀里抱着的永琮,也伸出手指去,叫永琮捉着。

二十个月的孩子,虽说从生下来就是格外的仔细养着,可是这会子也终究是满地登登走的了。便是说话还说不明白,可是几句口头上的话也已经说得十分熟练。

那一声一声的“汗阿玛”叫得皇帝心下也是柔软。

皇后便跪倒:“……孩子种痘,妾身总归不能陪在身边儿。孩子的性命便都在御医和太监们身上。妾身唯有求皇上安排妥当的人。”

皇帝拉着永琮的小手,郑重点头:“朕是孩子的阿玛,这样的护子之心,朕何尝比皇后你少半点去?”

“况且皇后该更懂朕的心,朕从登基之日,定下了立永琏为太子的心愿起,便比这天下任何人都盼望第二个嫡子的出世。”

“皇后啊,朕是天子,可是朕也是父亲。哪个孩子送去种痘,不是一日一日在绞着朕的心呢?朕绝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会有事。为了能顺利送走痘神娘娘,朕便所有的一切都肯担待。”

皇后这才欣慰俯首:“有皇上这句话,妾身便放心了。总归妾身信不过任何人,也必然信皇上啊。”

永琮又在养心殿里玩儿了一会子,困了。皇后便带了永琮回去歇息。

皇帝叫:“李玉,传老归来。”

第946章 乞骨(1更)

李玉倒是微微为难了一下子,上前跪奏道:“皇上……归御医年岁大了,此时已不在养心殿外的值房里值守……”

皇帝点头:“朕自然记得。是朕恩准他白日不必值班承应,在自己家里歇着就是。朕若有事再叫人传他来。”

李玉这便点头:“皇上的意思是,奴才这便叫人出宫去请归御医来?”

皇帝轻叹一声:“去吧。总归朕还是最放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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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归和正这才坐着皇帝特恩准许坐的小轿子,一路进了紫禁城,来到了养心殿落轿。

归和正走路已然有些老态龙钟,进门给皇帝跪下请安,也都是颤颤巍巍的了。

皇帝便哼了一声:“越看越像个老龟了!”

归和正慢慢悠悠给皇帝磕头:“微臣实在是不中用了。”

皇帝却不搭理他这茬儿:“龟若老了,虽则动作缓慢,可终究是高寿!朕不嫌你老,更不嫌你慢,你便将你又想向朕‘乞骸骨’的说辞给朕咽回去吧!”

“乞骸骨”是臣子老了,想要自请退职的委婉说法。这几年间,归和正已经向皇帝数次“乞骸骨”,却都被皇帝驳回了。

归和正只能压住心底一声叹息,叩首道:“不知皇上这回召唤老臣,有何旨意?”

皇帝轻轻闭了闭眼。

“上天定了吉时,叫七阿哥种痘。老归啊,朕这回心下说不上怎了,有些不安定。”

“虽说前两年六阿哥也曾在一岁多的时候种过痘,且一切顺利,只是那回好歹朕是亲赴圆明园,一处陪着的。可是这一回却是赶在大十二月的,这个月里朕要忙着年下的节项,还要斋戒祭天,着实无法陪着一同去。”

“七阿哥是朕与皇后失而复得的嫡子,朕心下格外重视些,故此这一回怎么也要将嫡子交给一个能叫朕放心的人手里去,朕才能安心。”

归和正俯首在地,便连对这话的反应都慢了几拍:“哦,微臣明白了。”

皇帝点点头:“这些年你值守养心殿,朕的身子都是你亲手料理的,故此整个太医院里,朕最能放心的人自然是你。这回好歹再辛苦你一回,由你去园子里亲自照看着七阿哥种痘。”

“若这回的差事办得好,那朕就准了你‘乞骸骨’的心愿去。可好?”

归和正静静听着,缓慢道:“皇上……种痘之事,终归是要叫阿哥主动出痘。一旦出痘,阿哥们是否能熬得过来,便都只在天意,人力已不可为……故此微臣不得不冒死向皇上陈情:微臣纵有医术,却终归不能通天啊。”

皇帝点头:“朕自然明白。一旦出痘,死生便都是孩子自己的造化。不过总归,朕有你在旁守着,心下才能妥帖些。”

归和正面上和心下便已无波澜,只静静叩头:“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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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里,整个宫廷都在为着过年的大典而忙碌。皇后身为中宫,便必定凡事都要陪着皇帝一同料理。

从前皇后做这些事自然都是妥妥帖帖,可是这一年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皇后总是有些神思恍惚。众人却也都明白,是皇后忧心送到圆明园去种痘的七阿哥永琮。

第947章 议储(2更)

这样的大年下,皇帝忙于节庆之事,一班军机大臣们就更是要帮皇帝管好一应国政大事。天色微明,身为领班军机大臣的讷亲又忙了一个通宵,将手中的公务都忙完,这才闭上眼靠在墙上眯一眯。

门外通禀,他弟弟阿里衮在外求见。

讷亲一个惊喜,这便睡意全去,起身便走出门外来。

阿里衮是讷亲弟弟,又在抚痕卸任了山西巡抚后,接了山西的差事。这是趁着过年回京述职,便来接讷亲回府。

两兄弟一并出宫,正见傅恒进宫来。讷亲值了宿,便又傅恒来接替他的班。两人都是客气地作揖请安。

只是从宫门一内一外之后,讷亲和阿里衮的面上便都有些不屑的神色。

阿里衮不由得瞟了一眼兄长,道:“傅恒这一年来的升迁着实令朝野震惊。如今风头倒是直逼哥哥了。”

讷亲轻哼一声:“他凭什么?还不是皇后的幼弟,而皇后又于去年生了嫡子嘛。”

阿里衮不由得看看左右:“难道皇上又如从前端慧太子的例,要立这第二位嫡子为储君了?”

讷亲倒笑了:“外人是都那样看,可是依我看,皇上自己却没那么想。”

阿里衮一怔:“哥哥这是?”

讷亲摆了摆衣袖:“你哥哥我如今是领班军机大臣,便什么事都要惦记着。今年我也曾上折子,与皇上议过立储之事。我折子里自然是首先要请立嫡子七阿哥,你道皇上如何复我?”

阿里衮十分意外:“难不成皇上的心里,这一回倒并不想立七阿哥了不成?”

讷亲轻哼一声:“皇上虽未明白说想立哪位阿哥,不过却提到‘立储皇三子,尚有可望’。”

阿里衮也张了张嘴,不过却随即抿嘴一笑:“也是,皇上虽然从七阿哥出世以来,便显得极为高兴。可是说到底,当年的二阿哥永琏是早早就立为太子的;可是这位七阿哥,如今也两岁了,皇上却还明确表态。”

“既如此,那皇后和傅恒姐弟当真要失望了。”

如此权臣之间的隐秘对话,外人自是无缘知晓,只是在后宫中各自忙碌的众人,终于熬到了腊月二十九,将一切都筹备妥当了,只等除夕宫宴守岁了,却在三十一大早便接到了一个噩耗。

就在腊月二十八的亥时,也即是还差一个时辰就到了除夕时,嫡子七阿哥永琮,于圆明园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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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传来,后宫诸人都有些懵了。

这大过年的,不早不晚,嫡子就是薨逝在大年三十的头儿上……这个年,宫内宫外,又该怎么过?

婉兮也拥着棉被,呆坐在炕上良久回不过神来。

玉壶赶紧上前问:“主子可是惊着了?”

婉兮叹息一声,垂下头来:“生于佛诞之日的子时,却薨于除夕前最后的亥时……七阿哥来这人间一回,倒仿佛来与去的每一个时辰,都是上天计算好的。”

玉壶也是叹息:“谁不说呢。好好的嫡子,既然生于佛诞之日,却没熬过痘症去。只可惜不过才二十个月,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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