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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666)+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说到底——她渴求的,还是他的垂怜啊。

从十五岁成为他的新娘,她便要跟那么多人争;终于有一天,她自己成了正宫皇后,她可以不再被任何人踩在脚下,她可以执掌后宫了……她以为他总可以成为她一个人的;就算不是她一个人的,至少也是以她为首位的了。

这样的心情,她带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啊,是她这一辈子全部的、最美好的时光。

付出就该有回报,她付出了二十年,忍下了那样多的委屈,那她想要的,也总该来了,不是么?

北边的湖区上起了风,吹开“岫云门”,向南掠入“云山胜地”来。

这清凉的水风,也扰动一缕轻云,带它遮住明月半腮。

正所谓“正月十五雪打灯,八月十五云遮月”,这一缕轻云来得,并未遮蔽月光的美,反倒更添情致。

便在这样妙不可言的月景之下,皇帝含笑向那拉氏垂首下来,嗓音便如那一片被清风撩起的轻云般,缭绕住那拉氏耳际。

“你当真想要拜月?拜月需提前斋戒三天……皇后,今晚是八月十五,你没忘了,八月十三晚上你做了什么……朕可以不说出去,可是天上的神明却都会看见。”

“皇后若非要坚持今晚亲自拜月,那又与在供桌上摆了荤月饼,有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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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一怔,一张脸登时通红。

是啊,皇帝一向最重视这些礼数,每次冬至祭天、四月初八雩祭、还是年节祭太庙、祭堂子、祭奉先殿,皇上都壶提前三日入斋宫,斋戒三日。

不过这会子,那拉氏虽说尴尬,可是心底还是涌起一片谜一样的欢喜来。

如果是因为那个事儿而无法拜月,那她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她这便含羞扬脸,定定望住皇帝,“……罢了,那就让令妃代为行礼吧。反正妾身也在这儿,心意一样到了。”

皇帝淡淡松开了手,并未接住她那含情脉脉的目光,只是含了一抹轻笑,抬眸望向婉兮去。

他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她也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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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心下便是莫名一声轰隆。

她以为,她这会子都肯向皇上服软,都肯叫令妃去代为行礼了。难道还换不回皇上的一寸欢心么?

她本以为,皇上这一高兴,今晚拜月之后,便会与她一同回她寝殿去了。

皇上却不领她的情?

皇帝朝嫔妃人群中淡淡一笑,“皇后今晚不宜行礼,还是遣妃代行。”

第1645章 人不圆(3更)

皇帝话音一落,嫔妃们便是小小的骚动。

这会子皇上点了谁的名,那自是证明谁在皇上的心里是有分量的。

尤其这会子显然皇上是并不想遣令妃代皇后行礼……那岂不是说,待会儿谁能行礼,都堪与令妃相比了么?

皇帝垂眸略一思忖,便抬眸微笑道,“皇后之下,自是贵妃。便由纯贵妃代皇后行礼。”

人群之中,纯贵妃脚脖子都是一软。

多久了,皇上已经将她遗忘多久了?这会子皇上忽然叫她代皇后行拜月之礼?皇上他,终于想起她来了么……?

这会子东边侧门一开,愉妃缓缓走了过来,上前给皇帝请安。

皇帝含笑扶起,“正好,既然你回来了,今晚便协助纯贵妃,一起行拜月之礼。”

这会子愉妃、五阿哥永琪母子齐聚,皇上又亲自点名愉妃,有些事便如这月亮边儿的轻云一般,若明若暗,缭绕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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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已毕,皇帝走进西暖阁的佛堂“莲花室”去。

“今晚既拜月,便难免惊动观音大士。朕今晚要抄一卷《妙法莲华经》。”

李玉擎过来一炷高香来,足有三尺多高。

皇帝目光淡淡扫过那拉氏的脸,“香不完,经不断。”

那拉氏咬住嘴唇,心下已然明白皇上的弦外之音:这高香要想烧完,怎么也得三个时辰去。这会子月上中天,再过三个时辰去,天怕也亮了。皇上便是在行宫里,也是坚持天不亮就起身批阅奏折的习惯去……也就是说皇上委婉地跟她“叫去”呢。

她深吸口气,提醒自己是皇后,便是这会子心下黯然,面上也还得保持皇后的矜持去。

唯有这样,看在那一众嫔妃眼里,才让她们永远都没机会不敬她这个正宫去。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怕什么,就算皇上今晚不去了,可是前晚上不是“腰酸腿疼”过了么?她这会子还没缓过来呢,足证那晚皇上是用实了劲儿的……那就够了。

她傲然扬头,傲然而笑,“妾身知道了。皇上别太辛劳,妾身会心疼的。”

那拉氏说罢转身,朝向一众嫔妃道,“都听见了吧,皇上说了,今晚要抄经。香不灭,经不断。皇上诚心礼佛,咱们便谁都不准打扰皇上清修。这便都散了吧,各自回宫,都歇着。”

一众嫔妃面面相觑,各自心下也都明白那拉氏这是什么意思。

婉兮倒是没顾上黯然,反倒先垂首打了个呵欠。

她困,真困,这会子是真的急着想要回去就睡觉去,没心思再想别的。

可是在一众嫔妃向皇帝告退的当儿,婉兮还是朝永琪招招手。

永琪忙乖巧上前行礼,“不知令姨娘有何吩咐。”

婉兮笑着从怀里掏出个物件儿塞进永琪手里,“……今儿是八月十五,若在宫里便得正经拜‘太阴君’。你是皇阿哥,便是这会子了,你待会儿怕也是要按着满洲的规矩,陪你皇阿玛绕着湖去‘走月亮’。你便带着这个小玩意儿吧,也显得‘走月亮’的时候更心诚些。”

第1646章 威风凛凛玉兔儿爷(4更)

永琪摊开掌心去看,便笑了。

原是个面捏的玉兔儿爷。后脖子上插彩旗,身穿镶着“海水江崖”的月白官袍,p股底下坐着个宝葫芦,身边儿还站着头纯白宝象。

中秋时令,无论宫廷还是民间,小孩子们几乎人手一个兔儿爷。这是中秋节令的玩意儿,是将月宫玉兔人像化的表现。宫里更是郑重,将月宫玉兔奉为“太阴君”,中秋时香火供品不断。

永琪便打千儿,“多谢令姨娘。”

婉兮这才忍着呵欠,与一众嫔妃离去。

她心下清楚,这一路走,那拉氏的目光也一路追在她后背上。

其实她真的想转身回去给那拉氏解释一回:她今晚上发誓不会来搅扰皇上抄经,请主子娘娘把心放回肚子好了……因为她困,她绝对没这个精神头了,主子娘娘当真多虑了。

一众嫔妃都走了,愉妃也得回去。

永琪今年虚岁都十一了,是怎么都不能再跟自己额娘一起回后宫去安歇的,他得回自己的屋子。况且身为皇子,皇帝还在抄经呢,那他就得陪着。

过了十岁的皇子,便已经不再是小孩子,在皇阿玛面前,除了父子之情,更多了君臣之份。

愉妃小心叮嘱了儿子几句,免不得也想看一眼儿子掌心攥着的物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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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歪头看婉兮已经走远了,这便将攥在掌心的玉兔儿爷呈给母亲看。

愉妃看罢,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待会子,等你皇阿玛抄完了经,你先将这玉兔儿爷进给你皇阿玛。若你皇阿玛说你自己收着吧,你再收起来。”

永琪不由得惊讶,“……这玉兔儿爷本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如何需要进给皇阿玛?”

愉妃轻叹一声,“玉兔儿爷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可是这个玉兔儿爷的穿着打扮都太不寻常:你瞧,他脖子后头插的彩旗,像什么?是不是像镶黄、正黄、正白的上三旗?”

永琪仔细看了,便也是点头。

皇帝自领上三旗,皇帝自己乃为上三旗的旗主子,故此能这样用这三面旗的,唯有皇帝。

愉妃又指玉兔儿爷身上,“这海水江崖的纹理倒还罢了,可你瞧这冠服本体是月白色……这是祭月的礼服,也唯有你皇阿玛才能穿得。今晚又是八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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