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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692)+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虽衣衫来不及全褪,可是便是每一处缝隙,都叫大红猩猩毡给刺着。不若绸缎柔软,反倒叫人想起些野蛮的故事来……

婉兮便顾不得什么宫规,也顾不得什么《女规》《女诫》的规束,只三两下之间已经忍不住叫出声儿来……

都怪那大红猩猩毡,刺得慌,不叫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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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畅淋漓过后,两人并肩躺着,迎着烛火,从那玻璃明窗往外看星星。

婉兮捉着皇上的指头,在墙上玩儿影影。

“……钟粹宫那女子自缢的事,爷可想听听?”

皇帝余味未尽,舍不得睁开眼,闭着眼轻哼,“想说就说。”

婉兮轻叹一口气,“……若是与四公主安危有涉,且可能关联到内廷主位去。奴才若是这样回给皇上,可妥帖?”

皇帝却笑了,“若牵连如此广,便得有实据。你可拿住人证物证了?尤其是人证,必定得是那主位身边儿有分量的去。便如曾经的素春、念春,叫人无法辩驳了去。”

婉兮却摇了摇头,“没拿住。”

若当真要拿住,就得将九福晋牵连进来。当真要九福晋站出来指证舒妃和舒妃宫里的人,这难度太大,且可能伤及九爷和隆哥儿。

皇帝道,“……那便不能这样简单说了去。否则,被你指的内廷主位,反倒可能倒打一耙,说你挟私泄愤,意在害人。而其余旁人,也可能煽风点火,能将你们两个一并除了去最好;即便不能,也会尽力伤及你们当中一个。”

婉兮垂下头去,“奴才明白,故此方有些犹豫,这才一直没回给爷。”

况且这会子舒妃刚诞下十阿哥。便是为了那孩子,她也有些狠不下心来。

四公主是皇上的孩子,十阿哥一样是皇上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明摆出来,皇上怕更为难。

婉兮便垂下头,“死者已矣,奴才想替她家人向皇上求个情……官女子自缢是大罪,可是她死得冤枉;她家人就更是无辜。”

第1710章 皇上,考验你(6更)

婉兮起身,在炕上向皇帝一跪。

“奴才替凝芸求皇上开恩,豁免了她家人去吧。”

皇帝倏然睁开眼,长眉轻蹙。

“傻丫头,一个官女子的家人,犯得着你来跪求恩典么?”

婉兮却摇头,“奴才查到这会子,越发觉着这个案子最终是个无头案。奴才自觉对不起凝芸,无法还她一个清白去。那奴才就得替她这一跪,奴才欠她一个交待,便得护着她家人去。”

婉兮深吸一口气,“虽说凝芸只是个官女子,可是奴才自己也同样是官女子一路走过来的。奴才最明白这种身不由己,连命都不由己的委屈。奴才虽然这会子身在妃位,可是奴才没忘了根本去。所以奴才愿意替同样出身的官女子求情。”

皇帝微微眯眼,伸手过来握住婉兮的手。

“难得你如此。爷会交待下去,凝芸自缢,事出有因,不追究她家人就是。”

婉兮这才欢喜了,俯身过来伸臂搂住皇帝的颈子。

“……可是奴才在查此事的时候,还发现凝芸生前曾与皇后宫中首领太监赵国宝来往甚密。奴才便顺着再查赵国宝,发现赵国宝从七月前后开始,频繁出入内务府,似有交接。”

“赵国宝是皇后宫中太监,奴才不宜问话,这便将此事回给皇上,还是由皇上看着办吧。”

“哦?”皇帝眯眼凝视住婉兮,却缓缓笑了,“赵国宝自己送上门来,那便怨不得人去!”

婉兮轻轻垂首,“……凝芸自缢一事,总不能没个交待。奴才也想着,好歹也得安个理由出来,才能平息后宫的怀疑去。”

婉兮悄然抬起眼帘,“依皇上看,奴才可否这样办?”

皇帝唇角微微一勾,“……他们来往甚密,你必定已经查到了实据去。既然并不是冤枉了他,为何不能这样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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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微微仰首,目光严肃凝注皇帝,“这案子既然是皇上交给奴才查的,奴才便要竭力公允。这案子既然牵扯甚广,奴才可为了顾全大局,有所隐瞒。可是皇上心里可不能糊涂!”

“这真相,奴才纵然没对外人说,可是却跟皇上说了。总归皇嗣是皇上的骨血,内廷主位也是皇上的嫔御,奴才可以查,却没权力处置,这便还是得交给皇上处置。”

婉兮微微嘟嘴,“若是皇上也不处置,装糊涂的话,那奴才便白费了这些心思去。便是天上的凝芸,也会含恨,无法转世投胎的。”

皇帝忍俊不禁,伸手捏了捏婉兮的面颊,“你鬼道!爷心下有数。”

“此事爷心下明白,是舒妃。只是若公开问了,她身边自然也有女子肯誓死替她扛下来,倒一点都伤不到她去。爷便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可是该给她的教训,你给不了,爷却会给。”

“总归爷将这案子给你查,就不会叫你白费了这份儿心。你且瞧着吧,爷必不辜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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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皇太后万寿。

整个紫禁城里里外外,悬灯结彩,极尽喜庆。

新改建的寿安宫里搭了三层的大戏台,每日从早到晚,南府学生大戏连台之外,皇帝还从宫外延请名角儿进宫,唱戏给皇太后祝寿。

第1711章 偷懒(1更)

在此期间,宫里上自皇帝,下至女子、太监,自是什么话都顺着皇太后说,什么事都尽量按着皇太后的心思去办。

那拉氏自己怀着孩子,又是还不满三个月之期,她几乎是不敢下地,故此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她竟然没办法尽一个儿媳妇、一个女主人的孝道,也无法收获那身为正宫皇后的风光去。

舒妃自然得了机会,在皇太后身边儿极尽殷勤。

这后宫里,皇后之下,嘉贵妃也怀着孩子,皇帝便将皇后之责分给了纯贵妃、令妃来担着。

纯贵妃因这会子隐约复起,格外谨慎,再兼之自己宫内尚有凝芸自缢的事在婉兮掌中掐着,这便对婉兮格外亲厚。后宫凡事的处置,都以婉兮的意思为准。

皇太后六十万寿这样大的事,到头来真正在后宫当家、协助皇帝和内务府处置一应事务的,倒成了婉兮。

皇家的事,没有小事,每一件只要开始,规模就大,牵连就广;可是凡事却还总有细节,哪一个细节不到,都有可能违反了宫规,闹出天大的责任来。婉兮觉着自己真是变成了个冰尜儿,每日早晚在养心殿、寿康宫、承乾宫之间穿梭。她这是第一回 正式感受到身为皇家女主人的重担在肩。

婉兮这会子倒是真庆幸,前面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办凝芸自缢的案子,因为那个案子,她将宁寿宫摸了个门儿清,也与内务府事务更为熟络。

否则这会子若是突然上手来办皇太后的大寿,当真是扛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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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重要的日子,尽管那拉氏更顾着养胎,不能忙大事小情,可是她却不甘心在这样的日子里大权旁落,故此还规定了婉兮若遇大事必须先到承乾宫会回给她知晓,由她盖皇后印宝;若无大事,每日常规亦要早晚都向她将这一天的事情做以禀报。

她每三天,还是要坚持到皇太后宫里请安。

这日不是那拉氏来请安的日子,寿康宫里只有舒妃等几个嫔妃伺候皇太后歇着。

皇太后接连看了几天大戏,受了内外命妇的行礼,也有些疲倦。这天便只是宫里人一处坐着说话,她好自在地抽两袋烟。

舒妃一边伺候给皇太后点烟,一边垂首莞尔,“这会子黄太后跟前没有主子娘娘,当真不习惯了呢。说也有趣儿,主子娘娘的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不早不晚,恰恰就在皇太后万寿的时候儿,她挪动不了。”

愉妃抬眸望了舒妃一眼,缓缓道,“算起来主子娘娘的胎,怕是八月间得的。那会子皇上正在热河行宫期间。妾身倒是想起八月十五拜月的故事来了,那会子妾身看着主子娘娘与皇上正是伉俪情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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