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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732)+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否则我怎么看见你刚刚回头来那一瞬,横眉立目的模样儿啊?”

婉兮心下滑过酸酸甜甜的味道去,不想乐,却有些忍不住。

只能低了头,轻声问,“……皇上,打过雪仗么?”

.

她方才还问九爷呢,便是九爷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都没玩儿过。皇上兴许就更不容易了。

皇帝眯眼凝视婉兮,手上的雪球停了停,这便又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爷还在雪里骑马,冰上射箭呢。”

满人曾经用“跑冰”的方式出其不意攻击明军,故此冰嬉对于满人来说不是戏耍,更是用兵之计。故此京师每到冬天,结冰了的海子上,总有八旗子弟演戏骑射、合围的阵法等。皇帝时常亲临,演习骑射。

婉兮嘟了嘟嘴,“没问皇上在冰雪上能不能骑马射箭……奴才问的是,皇上打过雪仗没~”

皇帝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你没瞧见我团雪球呢么?爷在这个上,可是高手!”

婉兮终是忍不住勾起唇角来,“爷就说嘴吧……爷便是团雪球高手,怕也只是团雪球,没打过雪仗吧?”

皇帝瞪了她一眼,径自转过身儿去,不搭理她了。

大地一片银白,今日的雪与当年的雪,又有何区别?

他这会子被雪光晃得眯了眼,那恍惚里便又是不到十岁的孩子。

下雪了,他也羡慕孩子们可以恣意地疯,可是他不能。

他被阿玛带去见了皇祖,皇祖对他十分喜欢。阿玛回来亲自送了他回他额涅的屋里,那晚阿玛留下来没走……从额涅的欢喜里,他隐约明白,他从此的一言一行,都将与阿玛的大业息息相关。

从此他要被皇祖接进宫里亲为抚养,那他便从这时候起,已经不可以再是个顽皮的孩子。

便是再下雪的天气,他也不能如小时候一样,在雪地里疯跑,跟弘昼互相丢雪球了。

后来在宫里的那些年,陪伴在皇祖身畔,下雪时若实在想了,便伸手到窗外去捞起一把雪,团在掌心里。

这个雪球再没机会丢出去,只一点点在他掌心融化,成了水。

无人见过痕迹去。

第1811章 欠打(8更)

皇帝的思绪飘远了,还没等收回来,后脖颈上“啪”就是一下子。

皇帝心下登时生起如婉兮刚刚一模一样的感受来,也横眉立目了扭头望过来。

“你打我!”

婉兮手指缝儿里还都是雪沫子呢,抵赖不得,便甩着手大笑道,“……天子奉天意,教化黎民。皇上刚刚偷袭奴才了,那奴才不过是见样学样儿。”

皇帝自己懊恼地伸手进脖子去往外掏雪,懊恼地直哼哼,“……你不是说没人敢打爷么?”

婉兮认认真真地回嘴,“可是皇上也说了,那样不好玩儿,宁肯玩儿偷袭的。所以奴才就‘奉旨偷袭’喽。”

有些雪沫子实在来不及掏出来,就在脖领子里融化了,湿哒哒的,叫衣服领子贴在脖子上,这个难受。

皇帝便恼得跳脚,“……爷是天子!”

婉兮垂眸轻笑,“这是打雪仗呢……便是划地为营,是为沙场。既然两军对垒,便是将在外,君命亦有所不受~”

皇帝被怼得结舌,站在原地指着婉兮,忍不住“扑哧儿”乐了。

这便将他手里团了大半天的那个大“铁蛋儿”高高举过头顶,朝着婉兮的方向就撇了过来。

婉兮能想象到那铁蛋儿砸一下得有多疼了,下意识这便闭上眼,等着。

好在冬天穿得厚实,她就算没皇上那黑狐的端罩,可也穿着披风,里头还有一件皮板儿冲里的大毛的皮袄呢。砸一下应当没事儿。

“噗”的一声,雪球爆开。她身上却没疼,只是脸上被迸溅了些碎末子。

她忙睁眼去瞧。

原来那铁蛋儿没砸她身上,而是砸到了她刚堆起来的雪人儿身上。。

原来皇上还是手下留情了。

她却故意不领情,掐腰笑道,“原来爷的准头儿也不过如此。”

她当然亲眼见过皇帝拉弓射鹿,准头儿可绝对不止如此。如今这么近的距离,皇上根本可以指哪儿打哪儿。

皇帝拍拍手,耸耸肩,“我本来就要打那个雪人儿啊,我又没说要打你。爷手上的准头儿好着呢,这可是正中靶心。”

这样闲聊,俗话说叫“逗闷子”,也即是没话找话说,用一些看似闲扯淡的话,来绕过一些敏.感的事儿去。

两人说了逗了这么半天的闷子了,婉兮心下那股子若有若无的闷气儿,果然也一点点地散了。

婉兮有些不甘心,伸手又去抓雪,想再打回去。

皇帝却上前一跺脚,“放下!”

婉兮瞠目盯住他,“为何?皇上霸道,难道只需皇上打奴才,奴才就不能反击了?”

他前后打她两下,她才打回去一下儿啊!

“你就该打!”皇帝横眉立目,凶神恶煞似的。

婉兮咬住嘴唇。“凭什么啊?皇上欺负人……”

皇帝轻叹一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用他自己的掌心将她冰凉的小手给攥紧。

“……谁准你又动这凉的了?!”

“这样费心给你调理身子,老归用劲儿,你阿玛也用劲儿,偏你自己不小心。这会子又在雪地里玩儿雪,再凉坏了,岂不前功尽弃了去?!”

第1812章 没生气(9更)

婉兮微微怔住。

抬眸望了皇帝半晌,心下一软,又一暖,便什么打雪仗的斗志都没了。

只柔柔垂首,轻声道,“……奴才是给忘了。”

从小儿的习惯啊,一下雪就高兴,一高兴就想出来玩儿雪,这都已是根植在骨子里的习惯,有时候便忘了轻重去。

皇帝哼了一声,将她的手塞他袖口子里去暖着。

“听话:这两年正是你调养身子最要紧的时候儿,咱们一起使劲儿,争取将你的身子给调养回来。你可不许再这么玩儿雪了!”

“便是再想,也再等等。你这一年多来身子十分见好,待得你真的都康复了,不用怕冰的了,到时候自然都由得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皇帝说着,指尖儿还轻扣着她的手腕。婉兮知道,他在查看她的脉象,唯恐她又冰坏了。

婉兮深深垂首,使劲儿点头,“……都依爷。再想玩儿,也不玩儿了。”

皇帝查脉象无碍,这才悄然松一口气,亲自将她送回了永寿宫来。

婉兮换好了干燥温暖的衣裳,却用绣花鞋的脚尖儿轻轻踢着皇帝的小腿。

“爷去吧~”

皇帝横眉立眼瞪着她,“撵我?”

婉兮认真地歪着头,“爷的脖领子里不是也湿了嘛。爷得回去。”

皇帝瞪她一眼,自己爬炕上,打开炕琴,从里头拿出他预备在这儿的一套半旧的寝衣来,“先用这个顶着。”

婉兮摇着头,啧啧有声,“皇上今儿在瀛台赐宴大臣,穿的可是黑狐的端罩。这是皇上最高规制的端罩了,这会子里头却配了件儿半旧的寝衣,这又算什么了么?”

皇帝没出声儿,只是径自上前,将婉兮打横抱了就往外走。

婉兮吓了一跳,伸臂赶忙绕住皇帝的颈子,惊呼道,“皇上这又是要干嘛呀?”

皇帝已经走到廊檐下,指着地上的雪,“来,继续打雪仗。”

婉兮伏在他怀里,对了对指头,“……凭什么呀?爷不是不叫我碰冰的了么?”

皇帝轻叹一声,“打雪仗,不算你殴打天子。想打几下就打几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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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如何能还没听明白,整个人便软软都伏在了皇帝身上,只使劲摇头,“不打~”

皇帝轻哼,“打吧。否则你这口气儿也出不来。”

婉兮还是摇头,伸臂重又搂住了皇帝的脖子,“……不打了。奴才心里明白。”

皇帝又哼一声儿,“明白什么了?我却糊涂着呢。”

婉兮将面颊贴住皇帝的,轻轻摩挲,“……奴才这回没生气,真的。奴才不用皇上解释,奴才自己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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