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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964)+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那就够了。

四执库的首领太监亲自捧了那巡幸袍、巡幸褂来给那拉氏看。

那拉氏伸手轻抚那蓝宁绸薄绵巡幸袍、红青缎夹棉巡幸褂。这都是皇上平素爱穿的,这样轻抚上去,便仿似轻抚着皇上的身子。那些丝绸纹理里,仿佛还烙印着皇上的体温。

若不是这会子还当着四执库首领太监的面儿,她都想将这袍子和褂子抱起来,在脸颊上贴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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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执库的首领太监在宫里伺候几十年了,又岂能连这一点眼色都没有?这便垂首轻笑着,岔开了话题去,叫皇后免了尴尬。

“奴才回皇后主子,这件巡幸袍和巡幸褂是套在一起穿的。既然袍子改领口,褂子改抬肩,奴才便忖着,那是否其他配套穿用的腰带、荷包等都需要一并也跟着按样儿改了?”

“奴才这便一并带来了,给皇后主子过目,等皇后主子示下。”

那拉氏点点头,便看向旁边另外一个红漆暗龙纹的托盘。

那里头是:黄线巡幸软带、软带上拴绣花折金线珊瑚云大荷包,大荷包内装黄宝石古钱盒。

再旁边是:青缎绿牙缝凉里尖靴、红黄缎火镰袱。

那拉氏伸手去探那袍子改小的领口、褂子改紧了的抬肩,这便笑了,“……你没瞧见么,皇上叫把领口改小了、抬肩收紧了,这便都是说明一件事儿——皇上又清减了。”

“既然袍子和褂子都改了,你这黄线的软带,就也得跟着收一两分儿了;腰带上拴荷包的蹀躞勾子,你也得往里跟着一起挪一两分儿才是。”

“至于靴子,虽说脚未必能跟着身子一起清减多少,但是为了稳妥着,你也还是将里头的鞋垫多嫁进去一层。”

那四执库的首领太监这才恍然大悟,忙跪倒谢恩。

那拉氏交代完了,忍不住轻叹一声,“你们回去改着,改好了便直接给皇上送过去吧。我这两天要去先蚕坛,也不能再亲眼盯着你们改——你们务必都给我仔细着,若一个针脚错了,我回来也不饶你们。”

那首领太监连忙说,“奴才们谁不明白,皇后主子亲自经管着皇上的衣袍带履,那是最细心不过的。奴才们在皇后娘娘凤眼底下,哪敢有半点怠惰呢?”

那首领太监捧着衣裳去了,那拉氏坐在窗下却有些愣神儿。

——皇上他,怎么又瘦了?

如今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她自己都是挡不住地长肉,衣裳每年都要改大了,再改大;可是皇上眼见着这就要五十了,怎么反倒又清减了?

虽然俗话里头也说,“有钱难买老来瘦”,可是皇上这个瘦法,可还是有什么悬心之事?

是西北平定回部的事么?

还是,这前朝后宫里,又有什么叫他心烦了?

那拉氏自己想着,心下也是甜蜜又惆怅——如今到了这个年岁,与皇上之间,越发有老夫老妻、相濡以沫的感觉了。

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年轻的时候争宠、斗气,如今却更珍惜这样的相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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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行“躬桑礼”,除了皇后亲诣行礼之外,还要有几位嫔妃一同作陪。

今年因为准噶尔刚刚平定,皇上尤其重视几位蒙古嫔妃,这便是愉妃、颖嫔,连同多贵人、祥贵人一同陪皇后赴北海行礼。

愉妃和颖嫔倒还罢了,终究都只是八旗蒙古的出身;多贵人和祥贵人才是地地道道的厄鲁特蒙古的格格。今年若说皇上重视,这两位才是真正要格外收到重视的。

便如三月间皇上谒陵,忻嫔、兰贵人等都没能随驾,这两位却是随驾而去的。

四人一起住在“妃子院”,愉妃的年岁、性子都与三人相差较大,故此单住一间偏殿,生下的三位年轻的在一处住着——颖嫔单住东边暖阁,多贵人和祥贵人同住西边暖阁。

又因为祥贵人原本就是颖嫔咸福宫里的贵人,而颖嫔与多贵人因为拉旺的缘故也亲近,故此颖嫔与两人都好。

可是颖嫔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祥贵人与多贵人却是闹起小脾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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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贵人虽是新进宫的,可是年岁大,今年都三十一了;故此与祥贵人一处时,言行处事都颇有些矜持,不多言。

那祥贵人有了委屈,自然仗着是与颖嫔一个宫里住着的,这便总来找颖嫔诉苦。

“……颖姐姐倒是给评评理,我与她都出自厄鲁特蒙古,说白了从前谁家不是准噶尔的臣仆?既然都能进宫,那就是皇上对我们母家全都是既往不咎,那我跟她之间,怎么就还分出高低贵贱来了?”

颖嫔听着都皱眉头,“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宫里这么多姐妹,唯有你们两个同来自厄鲁特蒙古,你们两个本应该多亲多近的。”

“你们两个这会子又都同在贵人位分,谁能给你们分什么高低贵贱了?”

那祥贵人坐在炕上便掉了泪,“虽然同在贵人位分,可是宫里现在却起了些流言蜚语,说得可难听了!都说什么,我的封号为‘祥’,这个就是说我母家是战败投降来的!”

“而人家多贵人,同样是厄鲁特蒙古来的,人家的封号就是个‘多’。其中的差别,就是因为她的阿玛是主动内附朝廷来的,是功臣;而我的母家是战败了投降,是罪臣!”

这话叫颖嫔听得都是一皱眉。

“这必定又是那些好事的人故意传扬出来的。就是故意挑拨你跟多贵人两个呢。亏你还信!”

祥贵人却还是哭个不停,“挑拨我跟她?人家又图的什么呢?我倒是信这话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我觉着那个传这个话的人,就是她多贵人自己了!”

第2256章 她那点破事儿(4更毕)

“至于她自己往外传这个话,想图什么,我也不是猜不着!”

祥贵人委屈,哭得梨花带雨,扯着颖嫔的袖子。

“……颖姐姐怎么忘了,今年是皇上正式平定准噶尔之年,等西北大军撤回,皇上必定要大庆的。咱们后宫的恩宠,本就与前朝相连——那今年,便注定了皇上是格外重视咱们出自蒙古的嫔妃的。”

“而宫里就我和她是出自厄鲁特,皇上必定从我们两个当中选一个,给予殊宠。”

祥贵人的泪,点点停了,她抬起幽深的眸子。

“……这便是她的打算了!她在宫里四处传扬,说我母家是战败投降的,说我的封号就是‘投降’的意思,那到时候皇上便必定选她而弃了我了!”

颖嫔听得也是头疼,“你凭什么就能这么笃定了?”

祥贵人冷笑,“那还有什么不能笃定的?——终究,她今年都三十一了!就算我还等得起,她却再等不起了!再说,今年这个机会本来就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个店,她必定要牢牢抓住今年这个机会。”

“而今年这个年头,能在宫里与她相争的,也唯有我罢了。她必定针对我,将我诋毁了,她便可趁机得宠了去!”

祥贵人这话说得,也不能说不合情理,这叫颖嫔心下一时之间也难以分辨了去。

颖嫔便皱了皱眉,“这会子总归咱们在先蚕坛呢,便是有什么,等躬桑礼完了,回宫之后再细查也不迟。”

“你心下便是再堵得慌,也不在这几日去。你好歹忍下来,等回宫了,我也必定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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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贵人抬眸望着颖嫔,忽地又是掉下泪来。

“多贵人虽说甚为矜傲,进宫来少与旁人交往,却是主动趋奉着令妃娘娘的。她将自己入宫得的赏赐,全都给了七公主当周岁贺礼;那七额驸暂时离宫,她哭得比令妃娘娘都更伤心——她这样做戏给令妃娘娘看,不就是想讨好令妃娘娘么?”

“而颖姐姐你,又是与令妃娘娘情同姐妹。倘若回宫去之后,颖姐姐难道不会因为令妃娘娘的缘故,对多贵人也网开一面么?”

颖嫔不由得一拍炕几,“你怎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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