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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979)+番外

作者: miss_苏 阅读记录

——露馅儿了。

皇帝便哼了一声儿,“果然,爷上回给你那些香料,本都是留给咱们孩子闻香的;可是这一回,果然都叫你糟践光了!”

皇帝伸手过来,轻轻抚摸婉兮肚子。

“……你倒是大方,爷挑的都是进贡的最好的香料,你全给送人了。咱们孩子,在你肚子里,闻什么去?”

婉兮也是不好意思地笑,“……要不奴才怎么叫这小东西,暂时闻闻旁的味儿呢?”

皇帝终于伸手过来,狠狠掐了婉兮一把,“没有香料闻了,就闻爷的脚丫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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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自知理亏,这便也心虚地笑。

皇帝又不慌不忙瞟了高云从一眼。

高云从忙爬起来退出去,旋即就拎进来一个红漆螺钿的提梁方盒,跪倒呈给婉兮。

婉兮挑眉,“这又是什么?”

玉蕤忙接过来,转呈给婉兮。

婉兮打开盒盖儿往里一瞧,也笑了——原来是“锭子药”。

所谓“锭子药”,远离跟避暑香珠是一样的,都是用避暑的药材和香料,粉碎了压成固定的形状,如玉佩、吊坠儿、如金锭等。

外头镶金嵌玉,甚至还有画珐琅的,下头还拴了穗子,可以挂在腰间,或者是帐子里的,甚为精美、华贵。

皇帝长眉轻挑,噙着一股子小小的傲然道,“爷就知道那点子香料,必定不够你端阳节前后祸祸的!再者,上回直接拿给你那香料,爷担心你若直接用,烟熏火燎的,倒对小孩子不好。”

“你啊,还是用这‘锭子药’吧,就这么腰里悬着,衣襟上拴着,帐子里挂着。也不用烟熏火燎,就用你的体温,或者是这殿内的阳光,将那香气儿一点点释放出来。不浓,呛不着你和孩子去;还能叫孩子闻着香味儿,兼可驱虫避暑除潮气。”

婉兮的心,便又拎不起个儿来了。

她那用手搓的珠子,连个模子压花儿都没有;与这皇上拿来的镶金嵌玉、画珐琅、加金盖儿的相比起来,简直太简陋了。

皇上却用这个来换,皇上“赔”大发了。

皇帝见她抽鼻子,伸手过来拧她鼻尖儿一记,“给人做了那么些,自己也没见挂着串儿。那就闲了再做两串儿,自己挂一串儿,给爷留一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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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五月十八刚去允禧赐园视疾,未成想,五月二十二一早便传来噩耗——慎郡王允禧薨逝。

原来是半夜时候的事儿,允禧薨逝是在五月二十一的亥刻。

皇帝也是大恸,下旨“慎郡王具奏有疾,朕即亲往看视。旋因疾甚,复派皇子赍送经被,以为饰终令典。兹闻薨逝,朕心哀悼,仍亲往临奠。着加恩赏银一万两,派内务府大臣苏赫讷、承办丧仪,并庄亲王亦同料理。”

次日,皇帝亲赴慎郡王府邸赐奠,永瑢陪皇帝同往。

婉兮便也起身儿,吩咐玉蕤从皇上带来的锭子药里,选最好的。将紫金锭、蟾酥锭、离宫锭等每样各选了一对,装入木匣。

她该去看看纯贵妃了。

第2276章 (4更毕)

纯贵妃与皇后那拉氏等后宫众人,都住在“天地一家春”。

“天地一家春”为嫔妃所居寝院的总称。主院为三进院,有正殿七间、后殿七间,后院还有另有十五间后罩房。正殿、后殿的明间皆为穿堂。

主院东西,还有七八座套院。

正殿不住人,先帝雍正年间就在正殿中设铜药王佛一尊,为升座礼仪与拜佛之处。

后殿为皇后那拉氏居住。

后院的十五间后罩房又名“泉石自娱”。纯贵妃便住在这里。

好在各院落都有独立的宫门,婉兮来看纯贵妃,不用走“天地一家春”的正门,只从“泉石自娱”单开的侧门走就是了,倒不怕惊动了旁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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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的小轿还没到“泉石自娱”的院子门口,得了信儿的四公主已是亲自早早迎出来了。

见了婉兮的小轿走近,这便赶紧福身请安,“令姨娘怎么亲自来了?若是有吩咐,只管叫奴才们来叫我就是。如今令姨娘的月份大了,如何还能如此折腾?”

婉兮含笑看着四公主。

今年都是十四岁的大姑娘家了。

婉兮伸手过来,拉住四公主的手,“拈花,别与我客气。你额涅呢,这几天身子可好?”

婉兮没急着进“泉石自娱”去,先吩咐落轿,单拉着四公主到旁边的凉亭去坐着。

四公主咬着嘴唇点头,“额涅其实没什么大病,只是有些绵弱。额涅自己说,终是四十六岁了,年岁不饶人,这身子老了罢了。”

婉兮点头,“虽没什么大病,却最怕是心病。拈花,我有些话在见你额涅之前,是想先说给你。你们终究母女情深,便是有些话我不便直接与你额涅说,可是换成你来说,你额涅心下倒也能舒坦些。”

四公主深深吸气,抬眸对上婉兮的眼,“姨娘说便是。”

婉兮轻轻垂下头,“……慎郡王薨逝了,你皇阿玛叫你六哥去送陀罗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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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长大了,这些宫里不写在明面儿上的规矩,以她的年岁已然是懂得了。

四公主便也愣了许久,好半晌才怆然一笑,“我明白姨娘您的为难了……这话,原本是我额涅最不爱听的。”

婉兮垂首道,“慎郡王工诗善画。其画,笔致超逸,画风清淡,被称为‘本朝宗藩第一’;其诗,皇上亲列为‘国朝诗别裁之首,以代钱谦益者’。”

“不仅如此,慎郡王还禀性淳厚,生活俭朴,虽贵为郡王,但能礼贤下士,好学不倦。‘多延四方博学端悫之士,日相摩切,以故学邃艺工’。”

婉兮微顿,抬眸凝视四公主。

“年华啊,听听,你六哥的性子与才学,是不是跟慎郡王极为相像,倒真像是亲生父子一般?若此,你六哥出继给慎郡王去,是不是倒也冥冥之中,自有缘分?”

四公主一声哽咽,努力一笑,“令姨娘说得对,我这会子想来,倒也不坏。”

“况且,我六哥的福晋,是傅谦的女儿;而我的额驸,又是福隆安——我嫁的人,与我六哥要娶的人,都是傅家的人呢。我兄妹这会子也都到了成婚的年岁,等成婚之后,都甘心只做臣下,这样兄妹相依、互相帮衬着,又何尝不是一世的福分?”

婉兮欣慰点头,攥紧了四公主的手,“好孩子,有你想得这样开,便是许多话,都可以由你与你额娘、哥哥说了。”

四公主垂首,终究还是泪盈于睫,“……我只是,有些心疼我额娘。她在后宫三十年,也号称得宠,如今身居贵妃之位。可是到头来,她想要的,怕终究都还是不属于她。”

婉兮却摇头,“我倒是觉着,你额娘未必这样看不开。我现在自己也是当了额娘的人,我知道一个额娘的心——江山荣耀固然要紧,可是更要紧的反倒是我的孩子们能一世安稳。”

“若如先帝雍正朝时,那为了争夺皇位,性命都要搭进去、兄弟手足都要相残的,便是赢了,当真就是最大的福分去了么?”

四公主定定望住婉兮,泪珠儿已是滑下。

“是啊,令姨娘说得对。我想我额娘或许从十年前,我三哥被皇阿玛褫夺了承继大位的资格时,心下便也不无省悟了吧?”

“即便是依旧还寄望于我六哥,可是当今天到来,我额娘虽说失望,可是也不算完全没有心下的准备吧?”

婉兮深吸一口气,紧紧望住四公主,“……不管怎样,一定要让你六哥,比你三哥更幸福。”

三阿哥永璋,十年前被那么一吓,这十年来消沉萎靡,如今更是抑郁在心,已是病榻缠棉了。

婉兮道,“从前你三哥出事的时候,你还小;可是这会子轮到你六哥了,你已经长大了。有你的帮衬,你额娘一定能想得更明白,你六哥他也一定能托你的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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