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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122)

作者: 金无彩 阅读记录

沈沅见屋里没别人,倒是正色拉了沈濯道:“濯姐儿,我可真得谢谢你了。那袋金豆子,可真是救了我的急了。”

沈涔和沈濯面面相觑。

沈沅低声告诉她们:“绥安有人给我娘八百亩良田!”

沈涔抬手掩口:“这么多!”

沈沅悻悻:“劝了她不要收,死活不听。”顿一顿,精神一振,低笑道:“我悄悄地找了雍伯,把那袋金豆子,还有我的私房钱都交给了他,让他去衙门打听那了地都是什么人的,把钱都按市价给了。还立了文书,雍伯替我娘按了手印。”

得意一笑:“这事儿我办得怎样?”

沈涔伸手去捏她的脸:“这不是应当的?还讨赏?”

沈濯却若有所思:“沅姐姐这件事办得当真是太好了。涔姐姐你想想,沈家在吴兴已经横行多年,全仗着你国公府的威风。日后他们的劣迹若是闹出来,你们国公府还能推脱说鞭长莫及不知道。可若是这回二伯母当真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收下了八百亩地,你们再说沈氏宗族横行跟你们没关系,谁还肯信?!”

所以,这是个针对沈家的连环套!

两个人被她这样一说,都瞪圆了眼睛,吓得说不出话来。

刘氏哪里有这个觉悟,只管跟罗氏笑说:“还有个好消息呢。我们家那口子,终于想开了,前儿写信告诉我,他想出外任了!”

罗氏惊讶得很。

国公府的两兄弟,沈信美缜密,沈信芳粗豪。若说这个出外的人是沈信美,大约还是想主政一方,然后出将入相。可若是沈信芳……

“二族伯已经定了去哪里吗?”

刘氏乐得合不拢嘴:“不曾。但只要他有了这个心思,我也就算松了口气。”

她在国公府里,被晏老夫人和卢大夫人压得,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做梦都想像罗氏一样,到外头自己当家做主去。

罗氏含笑恭喜她:“也算是有了盼头了。”

至于隗粲予,他天天吃饱喝好,翘着脚躺在床上看书,渴了就高喊一声:“茶!”自然会有别院的下人给他备上热茶点心。

雍伯听荆四讲了隗粲予的种种英雄事迹,自然是两只眼睛直放光。

万俟盛请不动的人,未必自家亮出国公府的牌子来就也请不到。

雍伯动了心思,悄悄地去找隗粲予,半含半露地问他:“隗先生如此大才,一个小姐的西席委实有些可惜。我国公府里有两位小公子,急需一位老师教导。您看……”

隗粲予书都没合上,躺在那里斜着眼睛看他。

雍伯早就听说了他的“习性”,忙拍着胸脯表示:“老奴我一个月的月俸是五贯钱。先生果然决定去国公府,我敢写包票,月俸三十贯,包吃住衣衫笔墨纸砚……”

隗粲予手中的书往胸前一撂,双手枕到脑后,眼睛盯着天花板,呵呵冷笑:“你有胆子,就当着二小姐的面儿挖墙角,我保证睁大眼睛看着她怎么给你挖坑填土拍结实!”

雍伯满脸冷汗地走了。

……

……

既然不带沈家宗族的人,那就方便了。

罗氏和刘氏收拾了收拾,又设宴谢了万俟盛,再请族里的长辈们用了一餐饭,又请准了沈恒的意思,预备归程。

二月二十二,大吉,利远行。

启程,回京。

第一四四章 破相了没?!

三皇子秦煐从回到京城就没见着自家胞姐。

刚回来那天,去给鱼昭容请安,就被告知:“你二姐不大爽快,你不要去扰她。”

秦煐莫名其妙。

姐姐生病了,自己更该去探病啊!什么叫不去扰她?

起身去了鹤羽殿,却被临波公主的贴身侍女桑落挡在了门外:“公主说,殿下累了,且先去歇着吧。”

秦煐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风色见他归来,磨蹭再三,还是咬牙将临波公主已经尽知详情告诉了他,噗通跪倒:“小的,实在是瞒不过公主殿下……”

秦煐倒也不生气:“我姐姐自幼聪明过人,你能瞒她三天让她追不上我就已经够了。无妨。”

自以为知道了临波公主生气的缘故,秦煐第二天又去见。

桑落无奈地笑:“殿下请回。”

如是者,一连十天。

鱼昭容等人不知缘故,还悄悄地问秦煐:“你这是怎么惹你姐姐了?我还从未见过她生这样大的气呢!”

秦煐嘻嘻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我出去的这一趟,怕她拦着,走之前没跟她说。所以急了。”

鱼昭容嗔他:“别说她了。就是我,听见皇上说你是一个人去了洛阳,都吓了个半死!该!你等着你姐姐狠狠地收拾你罢!”

秦煐眉骨微微一跳。

从小到大,他也的确只怕临波一个人而已。

但是见不着姐姐,实在又让他抓心挠肝地难受。

咬了咬牙,他还是硬气地又走了一趟鹤羽殿。

桑落直给他使眼色:“殿下请回。”

秦煐终于反应过来,不理这句话,擦肩而过往里走。

桑落装模作样地拦:“啊呀殿下,公主不舒服呢!”

秦煐走到了寝殿门口,不敢进去,且撩袍跪在了门口的青砖地上:“姐姐,我错了……”

临波公主冷冷的声气这才哼了一声,道:“错哪儿了?”

秦煐老老实实地坐在脚后跟上,答道:“我临走应该告诉你一声……”

临波公主不客气地打断:“滚。”

秦煐忙道:“我错在不相信姐姐……”身子却已经直了起来。

“来人,给我把这个蠢货扔出去!”

二公主最粗壮的侍女们咣咣地跑了出来,撸胳膊挽袖子,看来是真想把三皇子殿下给“扔”出去!

果然被这群夯货抓住了胳膊腿儿,自己哪儿还有脸活着啊?

秦煐吓得噌地跳了起来,撒腿往寝殿的窗户那里跑:“姐,姐!求你了!你告诉我,我以后再也不了!”

窗户被砰地一声拴严,但临波公主的声音却从窗户处低低地传了出来:“我问你,你去吴兴这件事,有没有亲自禀报父皇?”

秦煐顿时一滞。

临波公主恨铁不成钢,拍着窗下的条案低吼:“你给我立刻,马上,去找父皇!跪在地上,将路上诸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老人家!敢有一个字的虚言,你我姐弟今生不必再相见!”

秦煐有些犹豫。

那就势必要把自己的人手,譬如詹坎尹窦等人都交代给父皇……

窗户忽地打开,一只整竹子根抠出来、雕江南山水渔船的笔筒连带着一筒毛笔直直地砸了出来:“快去!”

距离太近,没处躲,秦煐只来得及一低头。

砰地一声,笔筒的底边正好砸在他额头上,瞬间便红肿起来!

疼得秦煐抬手捂头,嘶地一声!

桑落吓得赶紧跑过来,一叠声:“殿下,砸了哪里?砸了哪里?可动了眼睛没有?可没破相吧?”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秦煐忙推开她的手:“没事,就是额上蹭了一下。”

桑落这才松了一口气,回手掩心:“您可吓死奴婢了!”

窗下临波又严厉地咳了一声。

秦煐肩头一抖,连忙转身就跑。

……

……

御书房里,皇上正看着墙上挂着的龙泉宝剑出神。

绿春公公手里的拂尘,从左边换到右边,又从右边换到左边,偷眼看看皇上,一个字都不敢说。

往日里,只要皇上盯着那柄剑看,过不了多久,只怕朝中就要有人倒霉……

“绿春,老三回来多久了?”

皇上突然出声。

绿春忙陪笑着答:“回皇上,十天了。”

“这小兔崽子,现在在哪儿呢?”皇上问得随意,语气里却少了往日的亲昵。

绿春心里咯噔一声,忙恭肃下去:“三皇子打回来就没见着临波公主,这会儿,应该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