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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424)

作者: 金无彩 阅读记录

“说。”宋凝抬起手来用帕子掩住了口鼻。

人都说臭男人臭男人,这女人一样有臭的!尤其是下人们!

管事媳妇只管垂眸看着车底:“老奴听说,沈信言的弟媳冯氏被休……”

竟是将郢川伯冯毅和冯氏、沈溪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全都告诉了宋凝:“……如今郢川伯府里,那位余夫人便似不存在一般,被远远地丢在了上党,美其名曰侍奉宗祠。冯毅到甘州赴任,只带了冯氏和另一个妾室,以及沈溪。”

说着,又指一指被宋凝随随便便丢在案上的那页信纸:“老奴本以为此事与大小姐无关,之前就没提起。昨儿大小姐接了这封信,说是署名冯惜时,老奴还恍惚了一下。出发了才想起此事,又与其他人求证,得了确信。是以立即前来禀上。”

宋凝出嫁时,沈信言刚刚回京,所以,沈家的恩恩怨怨,她只是影影绰绰地听说过一些,却不太有印象。

听着这管事媳妇一一道来,一边吃力地理解,一边询问,待听完了所有经过,心中轻轻一动:“你是说,这个沈溪,跟前日咱们遇见那丫头是死对头?而且,她的身份,见不得光?”

“正是。老奴想着,须得赶紧讨大小姐一个主意。这沈溪请您过去游赏大漠风光,未必就是什么好心。反正咱们才刚刚出发,不若回头吧?省得节外生枝……”

管事媳妇小心劝道。

宋凝默然。

那丫头却拧了眉想了一时,不解道:“那沈溪仗着咱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才这样耍心思,目的无怪乎就是搭上咱们相爷这条大船。可咱们明明知道她的软肋痛脚,抓住了就能让她成了咱们的提线木偶,咱们怕什么?婶子为何不让大小姐过去?”

宋凝心头一震,眼睛一亮!

若是能把冯毅乃至肃国公争取到父亲身边,那自己在父亲跟前,岂不是比嫁给公冶释,功劳要大得多得多了?!

“我怕她个什么?去!必须去!我倒要看看,这只狠毒的小狐狸,想要在我身上,占什么便宜!”

宋凝斩钉截铁。

……

……

回到洮州的沈濯第一时间得知:宋凝已经离开秦州,似是往西北而去。

西北?

那不就是渭州兰州?

她想干嘛?

沈濯有些疑惑地看向隗粲予,第一时间却只反应得到一件事:“秦煐现在哪里?做什么?”

与她一起议事的施弥、沈信成和隗粲予不约而同哑然失笑。

沈濯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还有乐安伯乐春伯二位伯爷,他们呢?”

净瓶倒是一本正经地把所有的消息都整理好了呈了上来:

“殿下带了一哨人马去了凉州。特意传话过来,说他要去巡一下跟北蛮比邻的那一侧,然后就去甘州、肃州、瓜州、沙洲。”

他真的要去玉门关、阳关和月牙泉……

也不带着我!

沈濯低头看自己的裙子,深深地藏起了自己忍不住撅起嘴来的表情。

第五一八章 失踪在河州

众人都看着小姑娘鼓起的腮和蓬松的发顶微微地笑。

“二位伯爷则带了八百精兵亲卫去了河州的天成军。简伯传回来消息,说那边的兵册严重不全,吃空饷吃到了丧心病狂。二位伯爷大怒,打算杀鸡儆猴,所以正在审问几个涉事的人。”

净瓶一本正经地继续说消息,最后翻了翻手里的一叠纸,面色微有怪异:“渭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一个年轻的僧人前阵子到处寻找翼王殿下。后来听说殿下平安,就在渭州当地的一座寺院挂单住了下来。再后来翼王殿下在河州遇袭,他当日便启程追了过去。但进了河州之后没多久,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僧人?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人?

沈濯却想到了一件事,眨眨眼,问道:“那僧人长什么样儿,消息里有么?”

“就是个普通的清秀僧人,嗯,好像说一双眼睛特别大,双眼皮刀刻的一般……”净瓶低头翻看着那一叠纸。

沈濯拊掌笑道:“那我就知道了。他是翼王的好友,是红云寺的僧人,一手煮茶的手艺极为出众。为人也很有意思,是那种开口就不会撒谎拐弯的。”

这应该就是那个在红云寺里邀请自己等人喝茶未遂,后来特意派人来警告自家要看好了沈溪这个蠢货的百泉师父了。

隗粲予也想了起来,红云寺的寂余主持还曾托公主转告留意此僧下落,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若是此人也是进了河州就失踪了,看来当时袭击翼王殿下的,倒未必是边界的天成军,极有可能是当地的其他势力。”

施弥作为一个旁观的人,迅速从这个消息里头抓到了有用的线索。

“小姑父说的也有道理。但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地方势力和天成军勾结在了一起——河州府旁还驻扎着镇西军呢!”沈濯想起洮水边的战斗,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愤怒。

沈信成神情懵懂:“可你们说到的这个僧人,应该是一个人行走吧?他又不会造成什么威胁,那些人为甚么要对付他?”

众人微微一愣。

说得也是啊……

若说对付沈濯,甚至施弥、公冶释,其实都可以理解。

因为他们代表着背后的一系势力,这一系势力若是完全倒向翼王,会对京中三位皇子的鼎立状态产生极大的连锁影响。

但一个年轻僧人而已……

就算让他找到了翼王,又有什么关系?

“要不然,就是那个僧人手里还有其他的筹码可以襄助翼王;要不然,那个僧人就是已经知道了袭击翼王的人的线索!”

隗粲予沉声推测。

僧人……

僧人啊……

沈濯被不断提及的这两个字冲击着大脑,终于想起了一个人:“湛心大师!”

“他远在京城,又在软禁之中,净之你不要胡猜。”隗粲予对这个推测表示鄙视。

沈信成和施弥都有些迷茫:“湛心大师是谁?”

“陛下的双生兄长,前太子。”沈濯轻描淡写。

“什么?!”施弥和沈信成双双色变。

……

……

秦煐得到这个消息还比沈濯略早。

“百泉大师失踪前曾经透露,要去河州灵岩寺挂单。但是灵岩寺上下,却说他从未去过。可见是在去的路上被掳的。”

坐在他下手整理禀报消息的,是太渊。

而坐在太渊对面板着脸抄着手做一副“人家很生气”状的,是翼王亲事府的司马元义元文道。

——自从知道秦煐抵达陇右并频频遇险,当初被留在益州整理当地财税的元文道把手里所有的事情一扔,带着内侍小宁子,并几个随从,一路飞奔来了陇右。

几经周折,吃尽了苦头,才摸到了鄯州来。

结果一旦抵达,却发现他家殿下手下莫名其妙多了许多得用的人手出来,自己整日里竟然只要袖手饮茶就好。

元司马非常不爽。

可他又没有办法。

他手里没人,没钱,没办法。

而那个叫太渊的,不仅有人有钱有办法,最可气的,那家伙还有个大家伙儿都惹不起的靠山:准翼王妃。

所以,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元司马还能干点儿啥?

“百泉师兄一身好功夫,虽然心地慈悲,却也不是迂腐之人,普通的伎俩轻易骗不倒他。”

秦煐面色沉沉。

他自幼身边都没什么朋友。百泉僧乃是第一个。甚至到了现在,丝毫不涉朝堂政事的朋友,他也只有这一个。

如今,这唯一的朋友,失踪了。

“太渊,传话下去,我要犁一遍河州。”

元司马听见这话,大喜,终于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了,立即直起了身子:“殿下,河州刺史、镇西军、天成军,以及当地的……”

“净之小姐已经去了秦州,想必现在正在与公冶释商议这次陛下震怒之后的奖惩,相信不日就会有盖着陇右道节度使大印的令纸传檄各处。河州被鄯州、兰州和洮州围在中间,暂时不会有太多异动。属下立即传令下去,查当地官员的背景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