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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649)

作者: 金无彩 阅读记录

沈濯心中一动,挥手让她:“你去一趟翼王府找阮先生问问,将台最近有没有消息送出来。”

玉枕面上一喜,脆生答应了,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小姐,您的正事儿都说完了?”玲珑探头进来。

“嗯?怎么了?”沈濯看着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就好笑。

玲珑笑嘻嘻地缩回去,推着满面通红的茉莉进了房门:“茉莉来跟小姐辞行,一直在外头犹犹豫豫的的,不好意思进来呢。”

隗粲予死活不肯让茉莉当陪嫁丫头。即便是北渚先生赶来劝他说,跟着沈濯入宫后,可以赐个女官品级,日后也算是有个名分。可隗粲予就是不同意,一副离开茉莉一天就活不下去的架势。

——其实他去了陇右半年多,也活得好好的。

没奈何,沈濯只得亲自叫了茉莉的鳏夫老爹进来,说了这门亲事。

既要亲手给贴身大丫头操办,那就必要赶在她出嫁之前。所以,隗粲予和茉莉的婚期定在了三天后。

茉莉看着沈濯红了眼圈儿,屈膝深深行礼下去:“奴婢辜负了小姐,还请小姐责罚。”

“你有好归宿,我脸上也有光。说辜负可是没影儿的事。”沈濯含笑示意玲珑拉了她起来:“比照当年月娘的例子,我也给你备了份嫁妆。不过,隗先生在财货方面有天分,你们两口儿的日子不用我操心。你只要过得遂心合意,就好。”

茉莉擦了擦泪,顺着玲珑的手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隗先生让奴婢来给小姐磕头。他说小姐是我们两个的再生恩人,往后就……就……”

看着茉莉为难的样子,沈濯噗嗤一声笑:“他是不是说你们两口子这辈子就都赖在我锅里吃香喝辣了?!”

玲珑一声没忍住,哈地笑了出来,忙又拿帕子把自己的嘴堵住。

“最没规矩的就是你!我看你日后怎么嫁人?”沈濯指着玲珑的鼻子瞪眼。

玲珑吐吐舌头:“耿姑姑天天戳我的脑门。小姐您看,都快戳出个坑来了。”

“该!”沈濯白了她一眼,又看茉莉:“家里安顿好了?”

茉莉红着脸点头:“夫人给我家放了籍,我爹不肯走,还是我大弟劝走的。原本隗先生说不要我的嫁妆,我爹和我弟都不肯,非要凑出八抬来。隗先生没法子,偷偷把他攒下的都给了我……”

玲珑羡慕地啧啧赞叹:“这可真没看出来……”

忽然自己脸上也红了一红,忙找个借口:“厨房做了樱桃酪,奴婢去给小姐端一碗来。”

沈濯好奇地看她逃也似的背影,问:“她这是怎么了?”

茉莉抿着嘴笑:“国槐和净瓶伤好回来了,进门就找她。她不肯去。刚才国槐托人送了一箩樱桃进来,说怕是今年最后一茬儿了,让她赶紧吃,别放坏了。”

沈濯失声笑了出来:“这可真没看出来!国槐那个木头疙瘩,竟然还有这个心思?”

“外头老实,心里有数。”

茉莉笑着,低声道:“隗先生把私房给我,是托国槐送的,怕人家瞧见说闲话。谁知道国槐来给我东西的时候,带了两个匣子。一个是隗先生给我的,另一个是国槐托我给玲珑的。

“我因不好意思告诉她隗先生那一匣子,她看着国槐的那个匣子就傻眼了,面红耳赤地死都不要,非让我还回去了。这会儿终于明白国槐是什么意思了,可不羞臊起来了?”

沈濯摇着头,边笑边咬牙:“这可必得要给他们立立规矩了。一个两个不往外头去找小家碧玉,全来撬我的墙角!这算是哪家子的规矩?”

话是这样说,可沈濯还是送了茉莉一副赤金头面,几匹上好的绫罗绸缎,和五百贯的压箱底钱。

茉莉就用这布裁了嫁衣,就戴着这头面遮了团扇,也就将这压箱钱做了嫁妆的第一抬。

可去看完婚礼热闹的玲珑跑回来,气呼呼地告诉沈濯:“隗先生敬酒的时候就拉着罗家舅爷说,要拿小姐给茉莉的压箱钱入股,说要在西市开洗头洗脚店什么的!他怎么这样?那可是茉莉的嫁妆钱!”

沈濯也觉得不高兴:“拿着我的钱、我的点子,跑到西市去抢占市场,给他自己挣酒钱!”

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儿?

沈濯想了两天,赶在茉莉回门来给她行礼的时候,把隗粲予也叫了来,先把月娘一家的身契给了隗粲予:“明年锁厅试你肯定得去。家里不能没人管。这一家子人给你。照看月娘婆婆的那两个丫头的身契在寿眉手里。”

隗粲予目瞪口呆。

沈濯又递过来两张纸:“这是京郊的一处庄子,这是秋嬷嬷的身契。那处庄子是给秋嬷嬷养老的。也都给你。”

隗粲予的脸皱成一团。

沈濯挥手:“行了。我这儿一摊子事儿,不招待你们了。”

茉莉有些发懵。

隗粲予出了如如院就猛跺脚:“沈净之就这么算计我算计我算计我!把她儿子的未来嗖一声扔到我跟前也就罢了,好歹日后有个好名声。这连乳娘丫头也都扔我手里。这就是看我不顺眼。”

茉莉这才转过弯来,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妇人头:“秋嬷嬷当年对我有恩。何况月娘一家子自己过得好好的,也不用咱们照看。不过是小姐进了宫,怕山高皇帝远的,这二位幼时的亲近人出了事儿没人知道。我让我妹子时不常去看一眼就得了呗。”

“你懂什么?”

隗粲予一声长叹:“秋嬷嬷年高也就罢了。她这是防着有人日后利用月娘那一家子生事呢……”

交给自己,那是周全细致、干脆利落的防患于未然啊。

隗粲予低头看手。

这双手还没亲自沾过血呢。

天下太平 第八九八章 新罗使者

将台果然传了消息回来:“周小郡王因邵家害死了温惠郡主,现在对邵皇后咬牙切齿的。听见与房里的近人说,立储大典后,若是皇上还不处置皇后,周家怕是要动用自己在宫里的人手了。”

可这个消息被沈濯和秦煐同时否定了:“这不是周謇的行事,这是已经察觉府中有了异常,特意放出来迷惑眼线的。”

玉枕被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判断吓得小脸发白,拉着北渚先生的手都颤了。

被察觉就意味着有危险。

北渚先生立即切断了与将台的联系。这样一来,将台能立即发现自己的险境。

玉枕在沈濯面前倒在净瓶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沈濯托着腮苦笑。

净瓶安慰了两句,立即回身把玉枕递给了外头的小丫头们,面不改色地吩咐:“送去太渊那里。”

嗯嗯,是谁家的就归谁家管。

“将台主理先生对外的所有事务也不是一年半载了,哪怕大长公主府是一座战时的堡垒,他也不会轻易暴露。我觉得,是不是还有谁也在最近往周家放人了?”净瓶离开了两三个月,愈见沉稳。

沈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笑了:“这阵子没少跟简伯聊天吧?”

净瓶笑了笑不语。

“你去一趟绿春的私宅,问问他。我估摸着,应该是陛下往周家放了人。周家这话,是说给陛下听的。毕竟太子册立大典只有十来天了。这个时候若是宫中因为这个消息有了什么异动,没脸的是陛下。”

沈濯觉得这种癞蛤蟆恶心人的法子,倒是很像当年周荧打算用来算计曲追的脑回路弄出来的。

净瓶答应了一声,又道:“外头传来消息,新罗来使正式请往二皇子府祭奠姬美淑公主。陛下准了。”

“哦。”沈濯挑了挑眉,弯了弯嘴角:“好消息。”

“好消息?”净瓶发愣。

“正好我也想知道,新罗对咱们大秦和秦三到底是什么态度。若是有一丝儿让我不爽的,我就好好休养生息一下。等过个几年,让秦三带着彭、曲、朱、虞四家子,去新罗,走走,看看。”

沈濯哼了一声,冷笑得令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