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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663)

作者: 金无彩 阅读记录

自己则转身去将床铺整理好,将外头的两重帐子放下,自己也出了大殿。

浴房隐隐约约传来沈濯的娇嗔,手拍某些部位的噼啪声,接着便是响亮的水声,以及一片沉寂。

小郭子一脸疑惑地看着耿姑姑:“您老乐什么呢?”

耿姑姑几乎合不拢嘴:“我笑啊,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咱们陛下就能抱上皇孙啦!”

小郭子会意,也高兴地瞧瞧殿门,看着周遭几个探头探脑的小内侍,嫌弃地用拂尘赶他们:“一个个蠢得!赶紧滚去告诉一声,夏日一动就出汗,热水得常备着。别看天儿已经黑了,那指不定什么时候说声儿就得马上用!”

小内侍们争先恐后地跑远。

耿姑姑满意地轻笑:“果然还是太子殿下的眼光毒辣,一眼就挑中了你。”

“那也得您老多指点。我这还头一回独当一面呢……”小郭子乱用成语,逗得耿姑姑呵呵轻笑。

然而,小夫妻夜来闹得有些晚,第二天一早秦煐打着呵欠去上朝,沈濯翻个身抱着枕头则继续睡。

直到日上三竿,耿姑姑一边笑一边来拉沈濯起床:“太子妃,再不起,连沈府的午膳都赶不上了。”

沈濯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酸疼,双腿更是软绵绵没有半分力道,索性闭着眼有气无力地问:“三郎回来没有?”

“便没回来,您也得快些了。梳洗换衣,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呢。”耿姑姑千哄万哄,终于把沈濯从被窝里掏了出来,看着她的小模样,忍不住爱怜地替她顺了顺长长的头发,轻声叹道:“当年啊,临波也就是宿在寿春宫里的时候,能睡上一个懒觉……”

沈濯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姑姑,公主是不是说要今天上表?”

“是啊……”耿姑姑长长的吁了口气出来,弯着嘴角笑道:“她离开京城也好。一进宫城,她就小心谨慎得不行,都是习惯使然。也许去了西北就好了。”

“对呀!”沈濯马上接口,笑着说,“京城的王公贵族多。公主脾性温和,来来往往的这些人她都不得不应酬,心里未免委屈。虽说身份也贵重,但总得瞻前顾后不是?

“可去了西北就不一样了。那里哪一个不是见了她要低下头说话的?便是有那一个半个粗鄙不知事的命妇,凭公主的本事,还是不三两下就教训了?

“我再挑几个西北那边的人暗地里帮衬着,将公主的消息时常送回来一些。林嬷嬷和您也就不至于那么悬心了。”

耿姑姑笑呵呵地听着,不停地点头。

“只是若是今天在朝上听说了这个消息,太子怕是……”沈濯轻叹了一声。

“怕是什么?”一语未了,秦煐大步走了进来,才发现沈濯还拥被而坐,并未起身。

衣衫轻薄,沈濯的睡衣歪歪斜斜,连圆润的香肩也露了半个在外头。

秦煐挑高了眉看她。

沈濯察觉到他的目光所指,羞恼地忙拉了拉衣衫,一眼瞪过去,咬唇不语。

秦煐抱肘摇头,笑得暧昧:“你这体力也太差了。明儿个开始,每天绕着东宫走半圈儿吧。”

天下太平 第一千零六章 回门

上了翟车,沈濯仍旧有些睁不开眼,生生跟她挤在一辆车上的秦煐无奈地搂了她的肩膀:“就说你体力太差。一看就是沈家没人管得了你,由着你的性子胡闹。光睡觉怎么行?总得走走动动才好。明儿个我就让人去寻个舞娘来,教你几招。”

他这厢唠唠叨叨,沈濯却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净瓶装聋作哑转开了脸。玲珑也只得叹着气在妆奁匣子里翻找抿子梳子等物,单等沈濯睡醒了给她整理。

赶到沈家时,罗氏和韦老夫人已经眼巴巴地盼了一早上。

一手搀了韦老夫人,一手挽了罗氏的胳膊,两颧还红扑扑的沈濯亲亲热热、大大方方地喊着祖母母亲。

两位妇人家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心头最后一块大石放下,自是眉花眼笑,无可不可。

秦煐抢在韦老夫人和罗氏前头恭恭敬敬作揖施礼。

两个人含笑侧身,轻轻屈膝,还了礼。

可是毕竟刚睡醒,沈濯忍不住悄悄掩口打了个小呵欠。

沈信言看了看女儿困倦的德行,心下十分不悦。

因是在自己家里,又没有外人,遂袖子一甩,也不喊什么殿下了,直接指了指外头:“太子跟我书房说话吧。”

沈恒却喜欢这个肯陪着自己闲唠的孙女婿,捋着花白胡子轻咳一声,道:“我今日朝食用的不多,午膳早些开吧?”

罗氏忙答应了。

沈恒亲昵地揉了揉沈濯的脑袋,自己先回螽斯院去了。

这边沈濯吐了吐舌头,忙扶了祖母往二门里头走,又忙岔开话题:“小姑姑呢?我今儿回门,她总不可能不在吧?”

“在呢在呢!是病了……”罗氏提起这个小姑子就有些叹息。

沈濯愣了愣:“是因为来回奔波闹得么?”

韦老夫人不做声。

沈濯抬头在人群中溜了一眼,看到了寿眉和六奴。

寿眉温婉笑着,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进了桐香苑,挥退了下人们,罗氏拉着沈濯的手,仔细问她:“太子待你如何?”

沈濯一头扎到她怀里,娇声娇气:“娘~~~~”

韦老夫人在旁边咬着牙拍一把沈濯的后背:“看这个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劲儿,你说太子待她如何?我只怕她被宠上了天,不知天高地厚起来,那才是祸事呢!”

罗氏笑着推了沈濯起来。三个人好生叙话一时。看着沈濯又打呵欠,罗氏便有些心疼,忙道:“你太爷爷要早些吃饭,我去看看厨房。你就在祖母这里打个盹儿吧。”

韦老夫人忙不迭命人给沈濯拆了头,脱了外头的衣裳,然后看着她躺下。因早早便起身等着,自己也觉得疲乏,索性也就在隔壁外间小睡片刻。

见没了人,沈濯才叫来寿眉。

寿眉忙先给她行大礼:“见过太子妃。”

“起身吧。太子妃不太子妃的,我总是这家的姑奶奶。家里是怎么回事?”沈濯只想知道沈讷出了什么事。

寿眉站起来,也叹息一声,低声回禀:“那天有人拿二姑太太跟大姑太太比来着,本意是说各有各的好。结果咱们家的下人,嗯,就是玉露……

“她后来又被休了,就嫁了咱们家庄子上种菜的一个人。那天恰好她跟她男人送菜进来,就混进了内院……

“她就跟人家嚼舌头,说二姑太太的出身,其实算不得咱们家人了……什么的……话传开了,老夫人就让人直接把她捆了送回庄子,让她婆婆好生管教,听说当天就给打断了腿,再也出不得门了……

“只是这个话下人们都听见了。偏昨天邱家表小姐跟施家表少爷拌嘴,说到陇右的事情,邱家表小姐口快,说了一句:没看出来,你娘有那样的亲娘亲哥哥,竟然还能长成个好人。施家表少爷当时就涨红了脸,反口就说:我也没看出来,你有你爹你娘和你兄长那样知书知礼的人教导,竟然还能长成这个口无遮拦的误事样子!

“大姑太太和二姑太太对着赔不是,两位姑老爷各自回家把孩子打了一顿。可是这话已经传开,二姑太太大约是越想越气,今晨就没起来。施家表少爷听说在二姑太太床前跪了小半个时辰,还是隗先生听说了,才把人叫了出来。”

沈濯皱起了眉头:“可请了太医去瞧?”

“请了,说是长期忧思劳累,这件事只是个引子。不过不碍事,略歇息个十天半月的就没事了。”寿眉先宽慰了一句,又发愁道:“只是这家务事……”

沈濯想了想,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对面府里说一声,我以后出来就难了,请信明伯两家子都一起过来吧。尤其是典哥。”

寿眉偏头想了想,笑了:“是。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