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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240)

再加上如今旗人官僚作风败坏,在后宅豢养男宠者不在少数,断袖一词在这些纨绔子弟口中早已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他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什么话说不出来?

更何况……长得好看的男子本就更加容易被人误解。

她家那位长得好看的实在是有些过头了。

“此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算小,虽然不痛也不痒的,可到底于大爷的名声有碍。”秦嫫讲道。

冯霁雯闻言不由想到了今日和珅去静云庵接她之时,在马车里她问起书信之时他的反应。

笑。

他笑了好几回。

合着是在笑这个?

得亏他还能笑得出来。

这人到底是有多么地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啊……

“此事口口相传,如今只怕已传遍大半个北京城了。”秦嫫看着冯霁雯,语气中带着一抹不甚确定的猜测,“撇去真假不谈,且说闹的这样大,实在有些不寻常。”

传遍了大半个北京城?

冯霁雯不免又被惊了一把。

就这么点儿破事儿,不至于吧?

又听秦嫫道了不寻常三字,便忙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奴婢是觉得此事既是发生在酒席之上,大爷又有解释在先,全可当做一桩酒后玩笑揭过便是。再加上酒席上爱起哄胡闹的横竖不过也就那么寥寥几人而已,纵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却也不该短短大半日的功夫传的人尽皆知才是——”

秦嫫向来缜密,虽然最初也被这个消息给雷的有些不知东西南北,但稍一冷静下来,便察觉了不对劲之处。

冯霁雯听罢露出沉思的神色来,片刻后,却是问起了一个与此事毫不相干的问题:“外头可有传出昨晚在静央楼中,金二小姐被猫儿抓伤的消息吗?”

“倒也隐约听说了些,但皆不算详具。”

隐约听说了些?

这分明才是昨晚的重头戏,怎会没被大肆议论呢?

冯霁雯眼底忽而泛起了一丝冷笑。

什么断袖之好,说句难听点的,就凭她家爷今时今日的地位,不过就一名不经传的小侍卫罢了,就因一帮没个正形儿的子弟们在酒席上的一句不知真假的猜测,哪里可能引起范围如此之大的关注?

倘若将人换成京城姑娘们最想嫁的福康安还勉强说的过去——

最有趣的还当是这个玩笑成分居多的流言,竟然盖过了金二小姐的‘风头’。

秦嫫与小醒对视了一眼,也皆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源头所在。

大爷这件事,背后倘若无人刻意推波助澜的话,绝无可能会被传的如此沸沸扬扬。

“还是太太机敏。”秦嫫正色看着冯霁雯问道:“那依太太之见,咱们该要如何应对此事?”

先不说此事对大爷的影响了,单说那个金二小姐昨晚如此刻意中伤她家太太,便不能眼睁睁地瞧着昨晚之事就这么被金家不动声色地揭过了——

“不急。”冯霁雯道:“我能想到的,大爷必然也早想到了。待晚间他回来,再商议此事也不迟。”

况且这人瞧着万事不上心,实则最是喜欢暗下早早将一切都筹谋完备。

没准儿他已经有对策了。

纵然没有,两个人一块儿合计着,也好过她自己乱拿主意来的好。

秦嫫听罢点头。

“先替我更衣洗漱吧。”冯霁雯掀被下床,“天黑之前,我要去一趟汪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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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些码,大家可以明早看~(未完待续。)

192 受伤

~~~第二更,前面一章别忘了看~~~

……

汪家近来的气氛一直沉闷而紧张。

先是汪士英被罚俸,后又是大公子汪黎隽被处以家法断了一条腿,太太也紧接着病倒在床——

如今又隐约听闻三姑娘也病了,也有人说是如大公子一般被老爷罚了,似还罚的不轻。

至于是什么原因,好像并非只是后云阁意外走水那么简单,然而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且在老爷的威慑之下守口如瓶。

但由于三姑娘在府里一贯地不受宠,不光没了姨娘依靠,同唯一嫡出的三姑娘的关系也格外地差,下人们无不是对其敬而远之,故而也没人愿意花太多心思去琢磨她究竟是为何而受的罚。

再者如今府里的糟心事一桩接着一桩,低头做事只求一个不出错还来不及,打听那些东西做什么。

西跨院里住着的静姨娘却不这样想。

她自打进了汪家的门儿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将汪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摸清摸透。

再加上如今汪太太孙氏重病着无法理事,更让她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府里各处的事情都想插上一手。

“不是说让你去后云阁看三姑娘吗,怎么回来了?”坐在梳妆台前翻看着妆奁里的首饰的静姨娘见刚被派出去的丫鬟小荷又折了回来,不悦地皱眉问道。

“姨娘上回不是交待奴婢多留意些那位英廉府上嫁出去的和太太,和她身边人的动静吗?”小荷一脸邀功地上前来与她说道:“奴婢方才刚过游廊,恰好就瞧见那位和太太了——似是来看望三姑娘的。”

静姨娘闻言拿着支翡翠玉簪的手指陡然一阵收紧。

“她亲自来的?你确定你没看错?”

“断不会错的,她身边儿带着的两个丫鬟就是昨个儿来过的那俩——”

静姨娘连忙放下玉簪站起了身。

见她动作急促,小荷连忙上前搀扶了一把。

静姨娘站在原处却一时没有动作,似要急着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能够做些什么。

迟迟等不到她的话,小荷正一头雾水之际,方才听她开口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地去后云阁。”

话罢又交待道:“对了,把今早买回来的花生酥装一碟一并送去,就说是……杏仁儿酥,让三小姐跟那位和太太都尝尝。”

小荷倍感疑惑:“……姨娘这是何意?”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交待了你照办便是。”静姨娘冷冷扫向她,“倘若出了岔子,你便还回三小姐身边儿伺候去罢。”

小荷闻言脸色一白,连忙应下。

待离了內间,方才狠狠地咬了咬牙。

她之前是在已故的柳姨娘、也就是汪黎芸的生母身边伺候着的,柳姨娘自缢后,被分到了汪黎珠的院子里做三等丫鬟,吃苦受欺负不说,有一回更是因不慎弄脏了汪黎珠的衣裙,而被她下令责打了二十棍,一条命都险些交待在那儿了。

后来静姨娘被抬进府里,她辗转被分了过来伺候,凭着一张巧嘴讨了静姨娘欢心,做了个贴身丫鬟。

可这位静姨娘竟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平日里一个不高兴便对她非打即骂不说,单讲她平日里如此卖力地给她打听消息,却连个破铜簪子都没有赏过她!

就没见过这么小家子气的主子。

若非是看在她怀着大公子的种,日后没准儿能生下个长子来,她也好能有个好出路的话,她早便走了,哪里还轮得着她来威胁自己?

小荷自鼻间溢出一声冷哼来,按着静姨娘的吩咐装了花生酥入碟,提着食盒便往后云阁而去。

她一路未作停留地来到了后云阁,直接上了二楼。

汪黎芸原本住着的东阁因为那日走水被烧了大半,如今还未来得及重新修葺,便暂时移到了西厢房里‘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