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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399)

几人便都应了“是”。

如此便又行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直至瞧见了前方有一座重檐八角凉亭,方才止了脚步。

远簪吩咐了宫女去沏茶备点心,便要扶着嘉贵妃往亭内而去。

此时却忽听得一道男子响亮带笑的声音传进了众人耳中。

“额娘!”

循声望去,却见是十一阿哥永瑆带着一群内侍正朝着此处走来。

金溶月见了便不由抿紧了唇。

她一句有段时日不曾见到永瑆了,上回匆匆一见,他只解释说忙着准备大婚之事,他虽不情愿,却也脱不开身,要她多体谅些。

她半信半疑,心下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这不是永瑆吗?”嘉贵妃笑了道:“他怎么也在这儿。”

章佳吉毓一听着十一阿哥的名号,便忙将衣着发钗都整理了一遍。

章佳吉菱瞧在眼中,已是习以为常。

再抬头朝前方望去,此时只见十一阿哥一行人已然来至眼前与嘉贵妃行礼。

只是十一阿哥身后站着的人……

“二哥?”章佳吉菱一时未能忍住意外之情,低低地出声唤了一句。她前些时日便听闻二哥回京了,只是至今未曾见过面罢了。

却没料到竟是在这宫中御花园里碰着了。

章佳吉毓捋衣袖的动作即是顿住,慌忙地抬头去看。

正见十一阿哥身后立着的少年人穿着一身宝蓝色圆领袍,身形挺拔,似乎成熟了不少的五官并着那一双浓密的眉,在阳光下显得英气极了。

章佳吉毓心上一颤,张口欲言却又无法发声。

只是他的目光却并未与自己相接,而是落在了嘉贵妃身侧——

他在看着冯霁雯,眼中还含着笑。

在云南磨砺半年之久,他变了许多,却唯独这双眼睛在看到冯霁雯之时的神情半分未改……还如这些年来一样!

这是她一直以来最厌恨的。

每次见到,她都要嫉妒得发疯!

“额娘,这是阿桂大人的嫡孙,本是随了八哥和阿桂大人一同前往云南的,前些时日刚回到京中,今日被皇阿玛跟皇祖母召入宫中问话儿,恰巧被儿臣给遇到了——”永瑆笑着说道。

“原是阿桂府上的公子。”嘉贵妃笑了笑,道:“既是难得进宫来了,自当四下好好逛一逛才是。永瑆,且带着章佳公子赏一赏这御花园中的景,可不许慢待了。”

看得出这个孙子极得阿桂喜爱,若不然也不会亲自带去云南历练了。

永瑆倒还算是有几分眼力在,知道该与哪些人处好关系。

“我们也走了大一圈儿了,也觉得乏了,怎么,额娘急着赶我们走,可是怕我们分了你们的茶点不成?”永瑆嬉笑着说道,一双眼睛依次扫过金溶月和章佳姐妹三人。

最后还细瞧了瞧冯霁雯。

冯霁雯目不斜视,全然不作理会。

嘉贵妃闻言无奈笑道:“罢了,既是累了,便一同坐下歇一歇,也好说一说话儿。”

一行人便进了亭中落座。

今日天色虽好,却有些凉风习习,茶水小炉及瓜果点心等物摆上了之后,远簪便吩咐宫女将亭帐放了下来。

几人说笑间,冯霁雯却有些尴尬。

不知是否因为亭帐被放了下来,空气流通不畅,再加之煮茶的小炉沸了热气的缘故,她竟觉得眼下整个亭中都是她身上这股花露水的味儿,浓的直冲脑门儿。

恰巧亭中众人的鼻子都没什么问题,从众人略有些‘不适’的脸色来看,大家显然都觉得这香气浓得过分了。

“怎抹了这些?”十一阿哥问道。

冯霁雯:“……”

这个问题要她如何回答?

“一时不留神,就、就多洒了一些……”

呃?

冯霁雯循声望去,只见是立在嘉贵妃身后的章佳吉菱红透了一张脸,万分窘迫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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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经新月在书评区的提醒,又翻了些资料查实,才发现上章王氏将太后称作老佛爷是不妥当的,一则这是宫女太监和内务府里的人暗下的称呼,并不适宜明面上叫,二则这个称呼似乎是慈禧年间才有的,慈禧之前无证可考,所以十有八九是不存在的,受琼瑶阿姨的还珠格格影响太深,一直觉得就该这么称呼,所以也就没想着去查实这个称呼,确实疏漏了,大家见谅~

也欢迎大家继续捉虫,看书的同时一起普及新知识~(未完待续。)

324 状况

原来不是她身上的香气么?

或应当说不全是。

“这御花园中到处都是花花草草,本就够香得了,你还涂这些……”永瑆拿调笑的语气说道:“可是怕这园子里的花香将你身上的香气给比了去不成?”

“……”章佳吉菱闻言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张口欲解释,却是结结巴巴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只得皱眉悄悄看向身侧的章佳吉毓。

却见章佳吉毓并不看她,脸上并无太多表情,仿佛这一切皆与她无关似得。

章佳吉菱心内不由有些不是滋味。

她素日里从不会抹这些香气浓烈的东西的,更被提是因此出丑了。

此时被这多人拿异样的目光瞧着,尤其十一阿哥还此般出言嘲讽,偏生章佳吉毓还一言不发,半点也不为她解释哪怕一字半句,此情此景之下,章佳吉菱只觉得委屈得想哭。

她甚至很难不去怀疑章佳吉毓的动机。

好端端地为何要给她涂花露水,且还涂了这些。

莫非是想见她在娘娘面前出丑?

可撇去姐妹之情不谈,她先前不是与她说定了要在景仁宫中互帮互助,好一同将金溶月给挤出去的吗?

章佳吉菱如何也猜不透章佳吉毓的真实想法,只是一味地垂着头,因难堪而微微红了眼睛。

“好了,数你话多。”嘉贵妃嗔了永瑆一眼,方才对远簪吩咐说:“也不觉得如何冷,不如将亭帐收起来罢。”

远簪闻言应是,忙示意几名宫女将亭帐重新挂了起来。

如此一来,原本困在亭内的香气得以扩散开来,顿时令人觉得呼吸都随之变得畅快起来。

“娘娘……我、我想回去换身儿衣裳。”章佳吉菱低声说道,声音略有些带着哭意的沙哑。

那彦成看向她,本欲出言安慰两句,但见嘉贵妃开了口,便唯有忍下了。

“去罢。”嘉贵妃未言其它,也看不出喜怒。

章佳吉菱应了声“是”,正待要离开凉亭之时,却忽听得有女子低低地痛呼了一声。

这声音极突兀,众人不由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竟见是八侧福晋王氏正兀自拧紧了眉头,脸上微微露出痛苦的神色来,攥着帕子的右手捂在了腹部的位置。

“福晋您怎么了!”王氏身边的婢女忙弯下身紧张地询问道。

“疼……”王氏忍不住又拿左手去扶,却因动作不稳而不慎带翻了面前的茶碗。

“啪!”

茶碗跌在冯霁雯脚下,碎裂成数瓣随着滚烫的茶水飞溅开来。

“太太……”小仙与小醒忙将冯霁雯自坐上扶了起来。

“我无碍。”冯霁雯避开二人的搀扶,望向弓了身子以双手紧紧捂住腹部的王氏。

这是怎么了?

“……传太医来!”嘉贵妃亦是变了脸色,当即对宫女吩咐道。

永瑆也一改方才的没正形儿,意外而怔愣地道:“方才不还好端端的么……”

肚子怎么忽然疼起来了?

在座换做任何人一个人肚子疼都不足以令众人如此色变,关键在于王氏有孕在身,她一喊疼,那便让人觉得不安起来。

“先扶侧福晋回景仁宫。”嘉贵妃见有路过的太监宫女驻足悄悄往此处瞧着,满面不悦地出声命令道。

几名宫女便忙上了前去,要将王氏搀起。

不料王氏疼得不仅没了力气站起身来,更是动也动不了,又生怕宫女们擅自移动会伤了她腹中胎儿一般,迟迟不肯离座,只是断断续续地道:“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