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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428)

小亭倍感意外地回头看向她。

“红桃姐姐有事?”

平日里红桃在她们面前是最爱拿架子的,极少会理会她们,更别说是主动与她讲话了。

却是听红桃问道:“太太她如何了?”

听她如是问道,小亭这才了然。

做丫鬟的私下问一问主子的情况,倒属正常。

但红桃到底不是椿院里头伺候的,故而她答得便十分谨慎,只是道:“太太早上刚吃了药,如今情况倒与昨日无异。”

可昨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红桃并不知晓。

见小亭离去,她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之后,唇边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她虽不知冯霁雯的具体情况,但从大爷如今的模样及昨日英廉府上的老太爷离去时的神情来判断,想来应并不乐观。

还有那些来了又走的大夫太医等人,脸上的表情也皆算不上轻松。

看来这回……真是老天爷有眼了。

也不枉她这些日子以来,****冒险出去送信儿。

红桃走在去茶房的路上,嘴角一路上扬着,眼中一派得色。

而此时前厅之中,和珅已听罢了静姨娘的来意。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从金溶月手中将你的孩子救回来?”

她的要求听起来甚为荒唐,但和珅却仍未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来。

只是问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他态度平淡甚至冷漠,全然看不出对她今日前来真正目的的半分好奇,这种主动权被他人掌握的感觉令得静姨娘尤感不安。

“你自然也可以不答应我。”她尽量平静地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也可以将我送去官府处置,全当我今日不曾来过——可如此一来,你与冯英廉便也永远别想查得到究竟是谁想要害冯霁雯了。”

和珅闻言脸上神情仍不见有任何起伏,只淡淡地道:“难道并非金溶月指使的你。”

“我指得是去年七月里,冯霁雯在静云庵中落水,险些丧命一事——”

“你若当真得知背后之人是谁,当时何以不说出来以求保命。又是拿什么活到的今日。”

幕后之人显然并非常人,静姨娘若知其中真相,当初哪里还能有命活到被送去衙门里去。

静姨娘听得暗下直皱眉。

和珅这种状似漫不经心却将事情分析的条理通透的态度,让她心中忍不住一阵阵发虚。

仿佛在这种人面前,纵然你有着天大的筹码,也难有胜算可言。

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和金溶月翻脸不认人,欲借庆儿来威胁她自首的局面,她如今显然没有第二条生路可走。

如此之下,她只能亮出了最后的底牌来——

“之前我乃是受了棠院中的管事婆子桂嬷嬷的指使,并不知背后之人是谁,可当初身死的桂嬷嬷显然比我清楚——而我如今,手中握有当初桂嬷嬷留下来的线索。”她看着和珅说道。

“你打算以此来跟我交换你儿子的性命?”

性命……

他用词极重,却无半点夸大。

静姨娘虽明知如此,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惊,原本以为该顺理成章提出口的条件,如今开口却已显露了几分底气不足来:“……我要你帮我跟庆儿离开京城,将衙门那边的麻烦彻底解决干净,让我们不再有后顾之忧。”

和珅未语,只是看着她。

静姨娘被他看得更有几分心虚,只觉得半分猜不透面前之人的想法。

她甚至觉得自己此番可能押错人了。

她或许该去找冯英廉才是……

但英廉府的人多数认得她,她恐暴露身份,这才‘退而求其次’地找到了和宅来。

她等了良久,就在觉得即将要等不下去之际,终于听和珅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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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还是没有想象中写得多,因为写慢了,被家属管着早睡,就先这些,明日早一会儿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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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却是一句——

“请回吧。”

什么……?

静姨娘愣在当场。

和珅的反应可谓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似乎半点也不关心究竟是谁在背后意欲谋害冯霁雯。

可这是她如今唯一的活路了,她如何也不能如此轻易地放弃……若不然当真只能坐以待毙了!

见和珅转身欲出前厅,她急着追上前两步说道:“……你若肯答应帮我,尽管提出条件来!但凡是我能够做得到的,必会应允于你!”

已是没了来时的半分笃定与冷静。

和珅止步,背对着她,竟是一改方才的平静态度,忽而冷笑了一声。

“我想你如今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的语气冷得逼人,道:“你哪怕再如何作恶多端,却也不该生出谋害她的心思来。”

静姨娘闻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话中之意。

“单凭你做下如此行径,害她至此等生死未卜的境地,你当真以为我还肯同你平心静气地谈什么买卖么?你又究竟是何来的底气敢上门来同我谈条件?”

她又凭什么认为自己身上有可供他利用之处?

他之所以没有让人将她立即送去衙门,不过只是觉得毫无必要罢了。

在他眼中,如今她不过只是一只瓮中之鳖而已。

静姨娘这才后知后觉地心惊起来。

此时再看面前这道背影,她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此行前来,从头至尾都不曾如自己所想那般占据过什么优势亦或是主动权。

“你难道当真不想知道是何人在背后暗害冯霁雯吗?”她仍不死心地说道。

“至少现在不想知道。”

和珅提步跨出厅门外。

他如今只想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夫人醒来。

其余一概,皆为次要之事。

而若没了她,一切也皆成了毫无意义的空谈。

……

当日静姨娘刚离开和宅不足半日的功夫,便被官差所缉拿,押入了县衙地牢之中。

冯英廉来至和宅之时,日头刚有偏西的迹象。

他先是在孙女儿床边坐了近半个时辰之久,得见窗外黄昏之色渐渐转浓之后,方才勉强打起了些精神来,与孙婿移步至了外间说话。

“衙门已将汪家那位姨娘缉拿归案了,此事你可听说了?”

和珅点头答:“已听刘全大致说了一遍。”

据闻这位静姨娘刚被抓到衙门里头,后脚汪士英便带着一名丫鬟赶去了县衙。

这名丫鬟据称是伺候在静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据她所述,前几日曾偶然间听闻到静姨娘与另一名名叫小晴的丫鬟的谈话内容,谈话中,小晴透露出了静姨娘是假借了她的身份进的汪家,又道汪家大公子实则也非是酗酒而死,而是遭了静姨娘的毒手。

巧得是就在这名名唤小晴的丫鬟在勒索罢静姨娘的当晚,便失踪不见了,至今都未见其踪迹。

而就在汪士英前往县衙之前,汪家下人方在后院的一口枯井之中发现了小晴的尸体。

人是被利物刺穿了喉咙而死,经仵作验查过,可以确定人是在两日之前被害身亡——恰与其与静姨娘谈话过后的失踪时间相吻合。

于是种种迹象皆表明了静姨娘是担心小晴将自己的秘密透露出去,这才选择了杀人灭口,事后担心事情败露,便决定了出逃之举。

这些皆是最新的进展,案子今日未曾正式提审,故而尚未被公诸于众。

“汪士英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消除汪家包庇逃犯的嫌疑罢了。”冯英廉讲道:“可衙门里的人也不蠢——倘若没有汪家大公子在,她何以能在短短时间内搭得上汪家的丫鬟,又能说服其如此铤而走险地替她更换身份?”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之事。

“所以汪士英必然还会因长子被害一事一阵好闹——”好借此来顺水推舟地混淆耳目。

“你可是早便料到了官差们必能在汪家找得到足以指证静姨娘的罪证?”冯英廉与孙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