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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499)

傅恒夫人未多说,只低低地叹了口气。

她自椅上起了身,在几名丫鬟的陪同之下离开了前厅。

……

三日之后。

今日天色好极,昨晚便得了冯英廉准允的冯霁雯带着小仙小茶一早出了门,出城上香。

“太太,都说这法华寺的签可灵验了,太太不如也去求一支吧?”冯霁雯在前殿上罢香之后,小茶在一旁说道。

她话音刚落,便被小仙暗中掐了一把胳膊。

小茶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小声问道:“小仙姐姐,你掐我做什么呀?”

小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那边冯霁雯听罢小茶的话,因见签壶便在面前,抱着一试的想法,便去求了一支。

“太太,是什么签?”小茶凑上去问道。

小仙也上了前来。

她与小茶不同,是跟着冯霁雯学着认了些简单的字的,故而此刻一眼便瞧出了冯霁雯手中的签是什么签。

“下下签。”冯霁雯轻声念道。

下……

小茶立即噤声了。

见冯霁雯连去解签的兴致都没有,便离了前殿,小茶的脸色一阵古怪。

她这才算是明白了小仙方才为什么要掐她了……

她可真是多嘴啊!

小茶暗暗也掐了一把自己,一脸自责地跟在冯霁雯身后离开了法华寺。

离了法华寺之后,冯霁雯未有回城,而是去往了静云庵。

上完香之后去看况太妃,是昨晚便安排好的行程。

只是这一路,冯霁雯坐在马车里都未有说过话,看着像是在走神。

小茶犹犹豫豫,到底忍不住开口讲道:“太太,奴婢方才……是哄您呢,那法华寺里的签,也不见得有多灵验……”

小仙闻言又直想叹气。

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性子,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冯霁雯听了只道:“不过是一支签罢了,求便求了。”

若真有什么祸事的话,即便不求这签,该来的也总会来的。

“是啊,太太不必放在心上。”小仙笑着转开了话题说道:“太妃娘娘不知太太今日过来,待会儿瞧见了太太,指不定又要道太太来蹭吃蹭喝了——”

太妃嘴硬心软的惯了,冯霁雯回回过来,她明面上瞧着都是一副不大欢迎的模样,还常道冯霁雯嫁了人还四处晃悠,蹭吃蹭喝,有失体统。

冯霁雯听罢也笑着道:“咱们今日可不是两手空空,乃是备了礼来的,又非白吃白喝,还怕应对不了她吗?”

见她尚有心思玩笑,小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主仆三人来至静云庵时,头顶的太阳升至中天,恰要到午时。

玉嬷嬷将冯霁雯请去了内院堂中。

外客来了多是在外堂接待,因冯霁雯与她人有别,故而即便没有太妃的授意,玉嬷嬷也是将人请入内院。

此处本是太妃日常起居歇息之地,冯霁雯里外间皆瞧了,也没能见着太妃的人,便与正倒茶的玉嬷嬷问道:“怎不见太妃?”

“太妃正在后禅房抄经,太太先坐着歇一歇罢。”玉嬷嬷道。

太妃抄经念经时都不喜人打搅,冯霁雯是知道的,便点了头,又与玉嬷嬷道暂不必去传话告知太妃她来了,只管等着太妃抄完经回来。

这一等便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午时已过。

见她回来,冯霁雯自椅上站起身来,笑着迎了上去,亲近地挽了况太妃一只胳膊。

“太妃。”

在冯霁雯日积月累的厚颜攻势之下,况太妃早已不去阻止她这些表达亲近的小动作,只是看了她一眼道:“你今日来得刚好。”

来得刚好?

冯霁雯不解地看着她。

太妃看起来与往日无异,只是不知是否因抄经抄久了的缘故,眉眼间略有两分淡淡的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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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巧您今日备下了什么好吃的吗?”冯霁雯有意玩笑着问道。

况太妃坐了下来之后,适才道:“后日我要入宫,暂住一段时日。正要让人传话给你,好叫你暂时不必过来了。”

冯霁雯听罢脸上的笑意即是一凝。

对宫中,尤其是宫中对太妃的态度,她不安已久。

“您入宫做什么?”她连坐下都顾不得去坐,便忙地问道。

且还要暂住一段时日?

“太后凤体违和,久经调养亦不见好转,寿康宫里昨日有宫女来传了话,道是太后有意召我入宫侍疾。”太妃语气平淡地说道。

“入宫侍疾?”冯霁雯疑道:“宫中那么多嫔妃在,纵是需有人侍疾,又哪里能落到您头上来?”

难不成这些年来,太后娘娘就不曾生过病吗?

怎之前都未见召太妃入宫暂住过。

“太后的意思,哪里能由你在这里妄加揣测。”况太妃语气不轻不重地斥责了冯霁雯一句。

冯霁雯亦知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妙,但上一次太妃险些在她眼前丧命之事,她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得满身冷汗。

她有些着急地道:“那您就不能称故推拒了吗?”

“休得胡言。”

况太妃清冷的美目中含着制止之意,是在警告冯霁雯勿要再说出出格之言来。

冯霁雯攥了攥手指,眉心紧紧拢成了一团。

得见她如此模样,太妃心下亦非没有触动,心知她如此皆因忧心自己的安危,便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思绪,道:“眼下年关已近,后|宫里几个得用的妃嫔包括嘉贵妃在内,一应事务哪里能脱得开手?若是随意找个说不上话儿的过去,倒还不如不找了。此番我入宫,明面上是道侍疾,却也不过是陪在太后身边说一说话罢了,又非是做什么脏活累活去了,有什么可推拒的?”

她自也知道冯霁雯不是在担心她是做什么‘脏活累活’去了。

但有些话,不可明说。

冯霁雯听罢微微抿了抿唇角,望着她好一阵儿,问道:“您没骗我?”

况太妃不以为意地抿了口茶。

冯霁雯见状又着急地道:“您可不能骗我。”

“骗你?我恐累着了自己的嘴。”况太妃脸色平淡。

冯霁雯略微放心了些,在她身边的落座下来,却忽然道:“那我今晚不回去了,留下来陪一陪您。”

“我无需你来陪。”

“那我也要留下来……”冯霁雯有些闷闷地说道。

她有些恨自己无力。

明知太后召太妃入宫定非侍疾那样简单,但太妃不愿细说,她根本无从得知。

只能凭着她的言语来揣测她是否会有危险。

可太妃嘴上说着不会骗她,难道就果真不会有危险吗?

或因和珅在云南遇险的缘故,再有今日在法华寺求来的那一支下下签,如今得知太妃即将要入宫,她总觉得十分不安。

强行留了下来的冯霁雯陪了况太妃抄了一下午的经书。

天色将暗之际,玉嬷嬷去了厨房吩咐晚饭,冯霁雯跟况太妃坐在內间中,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小茶吩咐道:“去将马车里的匣子取过来——”

小茶应下,很快就抱着匣子回来了。

冯霁雯接过放在腿上,打开了来。

“太妃,您看这是什么?”

况太妃瞧了一眼,只见里头是一张张叠放整齐、颜色各异的油纸。

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是小孩子喜欢的无聊玩意儿。

她懒得搭理冯霁雯。

冯霁雯却兴致勃勃地道:“太妃,咱们来折河灯吧?然后去庵后的半月潭放河灯祈福,您看可好?”

“我没这个功夫。”太妃实力冷漠。

“您这会儿不是闲着呢吗?”冯霁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道:“那我来折,咱们一道儿去放,总行了吧?”

况太妃本想道“也不好”,但余光中瞥见冯霁雯一副热衷的模样,却在心底失笑了一声。

福气与好运这种东西,哪里是能靠放几盏河灯便能求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