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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厢的女宁/十梦谈(73)+番外

作者: 一梦生晓 阅读记录

越是这样,沈一白越是不肯服输。张口轻轻含住了蔓宁小巧的白皙耳珠,又顺着耳廓轻吮细舐了起来,强忍住满腹的痛楚近乎哀求地低声呢喃了起来:“蔓蔓,蔓蔓,睁开眼看着我好不好?”

此时的沈一白已是抱着一颗破釜沉舟之心。哪怕知道蔓宁会怨恨自己,也要不顾一切地在她身上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恨不得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当中。如果注定会失去,那他只愿在她清醒之时完完全全拥有她一次。

撑起胳膊朝蔓宁贴了过去,不似先前的强势粗暴,却是极尽温柔地轻吻着她冰凉的脸颊。

唇珠顺流而上,细细抚过女人每一寸的柔美轮廓,最后停留在蔓宁微微颤动的长睫之上。

可无论如何温存轻抚,蔓宁仍是闭着眼睛沉默不语,浑身上下依旧一片冰冷僵硬。

灵魂和肉体仿佛已经互相抽离了一般,半空中的蔓宁冷眼审视着身下这对交缠在一起的男女,眼角眉梢间流露出的尽是鄙夷不已的嘲讽讥诮,只叹是可笑之人,又是如此的可怜可悲。

此时沈一白的眼角旁已是两行清泪垂然而落,一双原本勾人的桃花眼中只剩满目的茫然和绝望,片刻后才满脸自嘲地哑声笑了起来。

“原本以为不论用上多少年,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只要我一直对你好下去,就算是块冰块也总会有被焐热的一天。可是我的沈太太心里头从来都没有我这个沈先生。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罢了。蔓蔓,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我愿意放过你了,请你也放过你自己吧!”

说罢,沈一白便慢慢抽出了自己的身子,拉过薄被小心翼翼地将蔓宁仔细盖好。一个人默默穿好衣服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耳边响起了门开了又关的“吱呀”声,男人离去之后,原本满屋旖旎的炽热气息瞬时全部消失散去,只剩下满目疮然的蔓宁依旧紧闭着双眼。

却有几滴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下,浸落到素色的床单上头瞬时就被吸收殆尽。而窗外此时已有片片雪花悄悄洒落,顷刻间四下里便是银装素裹、满目雪白,竟是在这沪上难得一见的大雪降临。

屋外一片瑞雪飞扬肆意洋洋洒洒,屋内却是鸡毛一地,空留一室悲凉荼蘼。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老问题,明后天在家带孩子,能不能更新不确定,请大家见谅。祝各位亲爱的们周末愉快!o(^▽^)o

☆、蔓蔓,我错了。

自从那夜沈一白离开之后, 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回过元飞路上的这栋小楼。

前些日子沈一白也是应酬繁多, 楼里的佣人们只当他是生意忙碌也没太在意。

而蔓宁也是该干嘛干嘛, 依旧一派平静自然、恍若无事一般,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一点两人争吵过的端倪。

几天没回来倒也算是正常,可又过了一个礼拜之后, 这沈先生还是没有再回过一次家,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

此时已经临近除夕,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连大马路上都已经没几个人行走了,这个时候应该也没什么生意好谈了。而这男主人一直这么不归家,实在也是有些奇怪反常,佣人们便也开始慢慢窃窃私语了起来。

就在这时, 外头也开始传出些流言, 说这沈家大少似是又故态复萌了起来。

接连着好些天是日日流连欢场、夜夜把酒笙歌,没有一次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即便如此也死活不肯归家,已然不复前些日子那副深情备至的好丈夫形象。

沈一白原本那一帮子的狐朋狗友对此却都是一脸了然的先知模样。

这家花不如野花香,再美艳的女人尝多了也就一个样, 就知道这沈大少对他那美娇娘的新鲜劲儿持续不了多久时间。

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沈一白恢复他那一贯浪荡的风流做派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可惜了那位风情万种的沈太太, 这才结婚没多久,怕就已经彻底失宠了。

不过在这所谓的上等人中,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夫妻也不在少数。

本就只是利益相关、资源整合而已, 哪有可能碰上什么矢志不渝的一生挚爱?大不了就是各玩各的,两人互不干涉,早就已是见怪不怪的圈中常态。

如此说来,比起前阵子抽风一般的沈一白,现在他的这般模样才是合乎大流的正常状态。

而这帮酒肉朋友一路旁观总结下来,沈公子前后如此天翻地覆的巨大差别,归根究底不过“玩腻了”三个字而已。

只是无奈先前沈一白在人前显摆的太过高调,如今一下子性情突变,自然又是惹得各路闲言闲语满天飞。

没过几日工夫,这沈氏夫妻两人不和的消息,就已经传得整个上海滩几乎已是人尽皆知。

而这元飞路上佣人们私下议论间的口气,也从刚开始时候的不确定,慢慢就变得言之凿凿了起来。自家先生这么多天都没回过一次家,看样子真是和太太彻底闹掰了。

闲聊完主人家的是非之后,一个个也都唏嘘感慨的很。

都说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是一个比一个更薄情凉性,如今看来却是一点不假。

就连沈先生这般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竟也是这般德行。这前一天还如胶似漆般恩爱的很,转眼就连个人影都不见就四处风流快活去了。这眼看着就要除夕了,难不成还会把太太一个人丢在家里过年?

正当几个女佣闲言碎语到最兴起之时,突然一眼就瞥到了拿着杯子正站在厨房门前的蔓宁太太,立马就被吓得面无血色。

近乎同时全都紧闭上了嘴巴,一个个全都颤颤巍巍地垂下了脑袋,阵阵心惊胆战不已。生怕自己这般以下犯上的妄自非议惹怒了太太,到时候被罚减了工钱不谈,保不齐直接就被扫地出门。

可这蔓宁太太只是若有所思地微愣了一瞬,便面色如常地从一排噤若寒蝉般的佣人当中穿身而过,径直拿起橱柜上的玻璃水壶,满脸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见这一身真丝睡袍的沈太太端着杯子又施施然地转过身来,一帮女佣的心瞬时又提了起来,可蔓宁却并没有多言一句就直接离开了厨房。

等到外头传来蔓宁上楼去的脚步声响,一屋子佣人这才敢抬起头来一阵面面相觑。各个心中皆是惊诧不已,难不成这蔓宁太太刚刚并没有听到她们的那番谈话?

可看似满脸平静的蔓宁回房之后,却很快就换了身衣服下楼唤来了司机,上车之后直接就让他开到长乐门去。

到了地方后,蔓宁轻车熟路地穿过了大堂直接走上了楼去。

一身奢华无比的皮草外套配着金丝绒绣花的贴身旗袍,曼妙摇曳的妖娆身姿引得一路上无数男客频频侧目不已。

已经数月都没有踏进过长乐门里专门为她辟出的那间套房,蔓宁站在门口稍稍迟疑了一瞬,这才伸出手轻轻推开了眼前那扇冰凉的褐色大门。

房门一开,立马就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蔓宁不禁就蹙起了眉头。

再一抬眼,就瞥到了正歪斜躺在丝绒贵妃榻上的沈一白,满脸尽是酒醉之后的憨迷之态。

看着这男人如传言一般酗酒无度,蔓宁的脸色瞬时就暗沉了几分。

深叹了口气,顺手放下了手中的坤包,蔓宁又走近了几步侧坐在了那丝绒榻上头,这才冷着双长眸对着榻上那人低低唤了一声:“沈一白?”

看似还迷醉着的沈一白听到蔓宁的声音,睫毛微微忽闪了几下,却是跟着就缓缓睁开了眼来。

微虚着的眸子中,浅褐色的瞳孔间蕴满了浓重湿气,头顶上的水晶吊灯轻轻晃荡,在男人眼中映照出一层淡淡的水光。

而身前蔓宁的面容如同蒙着薄雾一般看不真切,却瞬时就在这汪眼波中激起了千层巨浪。

“蔓蔓?”

一脸醉意迷蒙的沈一白哑着声对着蔓宁轻问了一句,话才出口立马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蔓蔓,她又怎么可能会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