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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厢的女宁/十梦谈(83)+番外

作者: 一梦生晓 阅读记录

秦远闻言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里无尽烦恨的是,那沈一白到底把他和蔓宁的结婚戒指藏到哪里去了。

见面色不善的秦远并没有答话,孙阿姨十分尴尬地砸了咂嘴便不再多言。等回到元飞路上的小楼后,两人也是草草点了个头就各自回家。

待到四周围再没有一点动静后,秦远赶紧又从自家阳台翻到了蔓宁的房里。轻车熟路地进了房后,径直冲上了藏在最里头的阁楼里厢,伸手就拉亮了屋里的老式灯线。

白天时候太过慌忙没来得及仔细打量,此时站在幽暗昏沉的灯光当中,阁楼上的一切都仿佛时光倒流到梦境当中,所有的摆设布置和沈一白在的时候根本别无二样!

矮矮的床榻还摆在原来的位置,甚至当年沈一白离开之时没来得及带下楼的外套,都还整整齐齐地摆在原处,好像那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般。

强忍在眼眶中的苦涩泪意终于按耐不住、全然狂泻而下。秦远噙着满目泪水,和当年的沈一白一样缓缓委下身来,躺在铺上慢慢闭上了双眼。

枕被上萦绕的尽是蔓宁身上特有的淡淡冷香,吸入肺腑之中,整个人瞬时就禁不住暗暗颤抖了起来。

脑海中恍若电影放映一般浮现出一幕又一幕的零散片段,将此去经年的流转岁月,全部串联成一幅清晰完整的长景画面!

雷雨之夜一整日后沈一白却始终未归,见事态有些超出预期,佣人终于颤颤发抖地将蔓宁放出了门来。

浑身一片血迹淋漓,已经几近发狂的女人唤来司机一路疾驰到金山码头,可眼前无边无垠的苍茫海上一片波澜不惊,根本就没有唐心口中所说的什么破旧渔船!

等到蔓宁回来兴师问罪之时,家里的佣人又惶恐无比地告诉她,那唐小姐不知什么何时就已经自己翻窗逃走了。

又隔数十日,这期间蔓宁几乎要将整个上海滩全都翻倒了一遍,又雇了无数人手在金山海岸上打捞搜捕。如此大费周章地兴师动众,可始终都没有沈一白任何的音讯传来。

日复一日依旧毫无进展,希望越发微小渺茫。蔓宁连续十来天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整个人形容枯槁到憔悴不堪,如风雨中的飘摇枯叶一般已是摇摇欲坠。

周围众人的想法早就已经心照不宣,这沈一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根本就是凶多吉少。

本想好心劝慰自家太太一句节哀顺变,可一提这话题,蔓宁立马就彻底奔溃发狂,怒吼着将房里的东西全都丢了出去,又叫人搬空了整间屋子,从此便就一个人默默搬到了这阁楼上头。

好一阵子蔓宁的情绪都很不正常,一个人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将所有沈一白留下来的东西反复整理,又将她和沈一白结婚照片上自己的面容拿刀片全部划的稀烂。

每当夜幕降临之时,便如雷雨那夜一般、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颤颤不已,只有拥着还残留着沈一白一丝淡淡气息的被褥才能勉强入眠。

时光荏苒而过,白皙光滑的精致面容慢慢浮上浅纹淡痕,曾经的痛彻心扉终被时间缓缓封住了所有血肉淋漓的狰狞伤口。

除了每逢新年之时,蔓宁还会到金山海岸独自默默坐上一天,平日时候,却仍精心保持着自己的优雅淡然,像那个人所期望的一般继续好好地生活了下去。

白日时候依旧光鲜自然,可每每日暮夕落,漫漫长夜中却是无数次泪湿满巾,女人孤单落寞的身影伴着残灯暗影映在阁楼里厢的窗台上头,随着冷风夜夜戚戚摇颤不止。

这阁楼里厢,一住便是住到了如今辰光,怀抱着几乎已是泡影的无望信念继续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的男人,只盼他再一次轻轻唤她一声“蔓蔓”。

作者有话要说:第十六章,第三个梦境之时,写的是秦远见到坐在镜前的蔓宁对他无声地说了几句话,当时他并没看明白,便是和此处对应。

是不是以为秦远是沈先生的转世?可惜不是……预防针提前打起来。正文不HE,番外HE。

依依宝贝之前猜秦远是苏言安的后代,其实也不是……前文有很多伏笔,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比如好几次描述过秦远的面貌似乎有变,还有在梦境时候,秦远除了旁观者的角度,只附身在苏言安身上感知过。包括苏最后的结局其实我也暗搓搓地交代了……综上所述,秦先生确实是苏先生本尊转世了哈哈哈哈哈╮( ̄▽ ̄"")╭

PS:ICU探视是有严格时间的。过了时间不允许进去的。

注释①要死了

注释② 她

注释③出租车

另外,附上一首我觉得很适合蔓宁的歌。

《如花解语》

曲:痴情司

词:冉语优

唱:清弄

念白:多多

念白:我唱了十几年的戏,遥遥唱了一路,实在太累。唱不动了,那么,便放下吧。

这厢小楼里,春寒未散尽

雕花栏杆旁,相顾问添衣

那厢小楼里,袖间香遍地

谁为花入戏,花为谁解语

轻狂是回忆,优雅作伏笔

泛黄的海棠留不住痕迹

到年华尽处,回头看原地

依旧倒影着年少时的你

谁唱那隔年的曲一世薄幸,哪般都不在意

谁做了太多好梦有什么痴情,旧事何须重提

这一世风雨,总有人负起

平生未展眉无非太执迷

戏演到结局,还遥遥无期

折本里的话转身已忘记

无情倒也未必

谁唱那隔年的曲旁人都轻信,妄作潇洒而已

谁做了太多好梦却预料不及,谁会先离去

谁唱那隔年的曲一世薄幸,哪般都不在意

谁做了太多好梦有什么痴情,旧事不重提

到年华尽处 回头看原地

依旧倒影着年少时的你

泛黄的海棠留不住痕迹

还说着名花解语

还唱罢隔年的曲

这一世满台风雨

总有人,要负起

☆、第十个梦境。

满眼黑暗当中, 秦远却可以清晰感受得到蔓宁每一次颤然心痛的彷徨无助, 一颗心如被凌迟一般阵阵抽痛不已。

属于苏言安的那部分情绪也跟着一并波涛汹涌, 眼角边不禁就缓缓流下两行痛彻心扉的悲怆清泪。

一个人被心中的沉重郁气给压得憋闷无比,秦远猛地就睁开眼来,眼前的阁楼天花板却突然就变成了满目灰蒙蒙的破烂木顶, 只觉得脚下一阵晃晃荡荡,整个人恍若在海面上浮沉一般。

再定睛仔细一看,竟发现此时的自己竟真的被人五花大绑在一艘破旧不堪的木船上头!

神情呆滞了一瞬, 秦远瞬时就忆起了一切,不禁就勾起唇角满脸苦涩地笑了起来,这应该就是“苏言安”留给他的最后回忆了吧!

此时梦境中的苏言安也同秦远一道苏醒了过来,风浪吹袭中船身晃荡不止, 腹中不禁就涌起了一阵恶心反胃之感。

沾满血污的指尖微微颤动, 还没来得及将四周情况都仔细打量清楚,耳边突然就响起几下震耳欲聋的“砰砰”枪声,跟着就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沈一白从船外头疾步冲了进来。

“沈一白!你怎么就在这里!”

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莫名之人,被捆在粗柱上的苏言安不禁就满眼诧异地叫出了声来。

沈一白并未理会满脸疑惑的苏言安,伸出手来随意抹去了脸上溅着的斑驳血迹, 却是一个箭步就冲上前来,一言不发就开始动手去解绑在苏言安身上绕了无数层的繁复绳索。

目光落在紧紧缠在苏言安身后的管状炸.药包上,原本透着狠厉神色的桃花眸子瞬时又凝重了几分。

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情敌”, 苏言安心中只觉得万分讽刺,无力地垂下眸来,只是淡淡地念了一句:“不要白费力气了, 这个炸.弹是定时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沈一白闻言立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扬起头来满脸睥睨地扫视了苏言安一眼,唇边尽是轻蔑挑衅之意:“如果不是为了蔓蔓,你以为我想过来救你?别在这说些有的没的,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鬼东西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