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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小娇娘/皇商娇娥(7)

作者: 拜星望月 阅读记录

书奴墨奴立刻捂住嘴巴求饶:“不了不了,少爷,我们不说啦!”

方亦安被这俩挑起了忧心。今天说是去找黄疏庭买书,其实只是个瞎话,他是想去看看那个小宝儿怎么样了。

为什么要去看她呢?方亦安想了半天,想明白了:是因为好奇!

对!就是因为好奇!毕竟是用他的银子买的,他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这么一想,方亦安十分坦然地在马车上翘了一路的腿,晃晃悠悠到了黄府。

黄府四代御商,祖上荫德深厚,宅子可比发迹才十数年的方府气派多了。方得仁一向支持儿子与黄府来往,故他每每想要出门,常以来找黄疏庭为借口,必能得到准许。

黄府正门通常深锁,旁边有道偏门供自己家人走。门子也不比方府的,总是蹲在长街边聊天打磕儿,而是直挺挺立在门内外,若非贵客,是连长街都不让进的。

方亦安径直去了黄府后门,他笑嘻嘻抖了些碎银子扔给门子,便像进自己家门似的,长驱直入直到后院中去找黄疏庭——这是黄家对儿子的小友特有的礼数。只是两个小家奴不能跟进,只能在外头门房里和门子仆人们玩耍。

方亦安飞奔在路上,身后跟着位黄府家奴照看着他。

三月末的柳梢带着清香拂在矮矮的红墙檐上,墙根倒是扫得干净,连棵野草都没有,比起方府满地满院子栽种的花草倒少了几分生气。路上遇到几个侍女,方亦安笑嘻嘻打招呼,却一个一个都不带搭理的,只是回礼罢了。

据说这是黄府的规矩——侍女侍儿不得擅自与外客交谈,需时刻在人面前谨言慎行,以正家风。方亦安深不以为然,他爹方得仁倒是赞赏得很。

黄疏庭的屋子在黄府西后方,他一见友人身影便奔过来招呼道:“亦安小兄弟,你来啦!快来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拉着方亦安到屋子后头,方亦安一眼就看见那个小小的、粉粉的身影站在苍绿树丛里,正眨巴着黑亮眼睛,委屈地冲他看过来。

黄疏庭兴奋极了:“怎么样?好不好看?”

方亦安目瞪口呆:“好看,但是,这,你这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注:文中摘选《劝学》为先秦荀子文章,无错别字版为:“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声……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方得仁:你这个傻儿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方亦安:当然是真傻啊!

小宝儿:可我觉得小少爷很厉害呀……这些文章我都读不来……

方亦安胸脯拍得砰砰响:来,我教你!

小宝儿:不了吧小少爷……

方亦安:被拒绝了,十分委屈。求大家给个收藏安慰一下我吧,呜呜呜。

☆、花蕾满枝(蹭玄学)

方亦安晃着脑袋去看小宝儿,只见她仍穿着那身粗糙的粉色衫子,连件儿好一点的新衣裳都没有,相比黄府其他丫头是寒酸了许多。

但是,小宝儿,她的小脑袋上插满了各色鲜花,红的黄的粉都都有。

这还不算什么。

关键是,小宝儿她伸直了双臂站着,细弱的小胳膊上也缠绕着花藤,挂满了竹编的花篮子,脖子上也挂着花枝。满身花朵插得十分别致好看,在风中晃啊晃啊,摇得簌簌。

小宝儿就像个小花仙子,方亦安看傻了。

许是站久了有些累,小宝儿将胳膊稍微放下来一点,有枝花儿落了下来。小宝儿“啊”一声,黑湿漉的大眼睛看向黄疏庭,带着几分忐忑,生怕挨罚。

果然,黄疏庭走过去,捡起花枝,照着小宝儿的手背“啪”地打了一下,小宝儿有些瑟缩,黄疏庭又拿花枝去戳她小小的额头:“好好给我站着!不许乱晃!不然看我怎么揍你!”

小宝儿十分委屈,怯怯地说:“可是黄少爷,我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胳膊真的好酸……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下……”

她似是要哭了,粉嘟嘟的脸蛋有些发红,青草尖儿似的眼睫已经挂上了几滴泪珠,看得方亦安有些心堵。

但是黄疏庭插着腰,顺手掐了把她小脸蛋,大声说:“不行!别人家的丫头都可以站两个时辰呢,这才半个时辰你就坚持不住了,不中用的话就把你撵出去!”

小宝儿不敢吭声了,吓得乖乖站好,将眼泪憋回去,努力将重重的篮子挂好。

方亦安看她胳膊抖得厉害,实在有些不忍,过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黄疏庭兴奋地解释:“这是最近从京城传来的风气。你年纪还小,没去过大人的宴会,我可是去过,”他得意地摇开扇子,在小宝儿的小胸脯上戳了几下:“各家美人都打扮成花仙子,站在湖边啊树边啊这些个地方,这叫‘花蕾满枝’。哪家的美人能坚持最久,哪家就赢了。”

方亦安隐约听说过那些个纨绔子弟的玩法,竟还有这样的。他摇摇头表示不赞同:“这得折了多少花啊,糟蹋东西。再说,女孩儿们这么娇弱,受得了么。”

黄疏庭啧啧道:“亏你还是个大家公子,怎恁地小气啊!走,回屋喝茶去!今年新进的云雾茶,你喝了没有?”

两人说着话离开了后院,方亦安忍不住回头又去看小宝儿,见她小脸憋得通红,胳膊抖得越来越厉害,脚也在抖,眼看要站不住了。突然她身子一歪,左胳膊上的花篮滑落了,其它的花篮子哗啦啦全部拽着她往地上歪去,有几根长长的花枝眼看要戳上她纤弱的小身板——

方亦安顾不得这是在黄府,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堪堪摔倒的小宝儿,扯掉了乱七八糟的花枝花篮。

小丫头惊叫一声,一头栽进他怀里,还是崴了脚。她哇得哭出声,眼泪抹了方亦安一肩膀。

犹在前头喋喋不休的黄疏庭这才发觉身边的人不见了,再一回头,只见小宝儿十分不体统得倒在方亦安怀里,顿时大怒:“好你个小宝儿,我让你练习‘花蕾满枝’,你竟敢勾引方公子!”

他上前便拉开小宝儿,抄起花枝劈头盖脸打下去,小宝儿连连哭叫,身上猝不及防已挨了几下,惊吓得瘸着脚满院子乱跑。黄疏庭避开小宝儿的脸蛋儿,拿着花枝穷追不舍去戳她的后背。

方亦安看了几眼便着了恼,追上前一把将乱跑哭叫的小宝儿拽过来,拉到自己身后藏小鸡崽儿似的藏好,使劲儿推开黄疏庭,自己却躲避不及挨了那花枝一下。黄疏庭“唉哟”一声赶紧收手,上前来看,又被他大力推开了。

“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呢!”

黄疏庭急了,方亦安也急了。

“好歹是我花银子送你的,你就这样糟蹋?”

小宝儿像见到了救星,呜呜哭着躲在方亦安身后,不敢出头。黄疏庭看方亦安居然真恼了,登时换上一副疑虑的面孔,看了他二人半天,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嘿嘿笑了。

方亦安面上仍挂着火。说真的,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哪有这样大的火气呀?

黄疏庭凑上来,绕着他二人转了一圈,小宝儿低着头将方亦安胳膊抱得更紧了,生怕黄疏庭又突然把她拉过去打骂。

黄疏庭说:“兄弟,你不会看上这丫头了吧?”

方亦安大惊,怒斥道:“你说什么呢!她是你家丫头,岂有我惦记的道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黄疏庭笑得更不明不白了:“那你为什么这样护着她?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你家又不是没有。”

方亦安感觉面上发烫,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绝不能掉了面儿,于是梗着脖子说:“这丫头花了我四两银子呢,我心疼银子不行么!”

黄疏庭并不满意:“四两银子算什么,就算四百两,你要想挥霍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