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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陆繁星(51)

作者: 八度微凉 阅读记录

前不久,邵槐身上才受过他老子一顿鞭子,他还记得非常清楚,他那个向来谁都瞧不上眼、油盐不进的老子每在他身上挥一下,就说:好好跟你叔学学,你们一般大,你就专做猪狗不如的事,看看他都在干什么!

想到这,邵槐脸上谄媚,心里却发狠。

“是笑话。”厉绍棠说话清淡,但总能三言两语就将人万箭穿心,“但大侄子适当收手,这就是另外一种说法,是大度。”

邵槐不甘心,但碰上这么个人,他也只能自认倒霉,怪就怪陆繁星这个女人运气太好,几年前是姓宋的帮她兜了一回,现在是姓厉的——

“好吧!看在叔的面子上,这次我就饶了她。”说着,他侧身朝后方看了眼,“但若再有下次,我绝对一不做二不休。”

转身,又是一张笑脸。

厉绍棠从始至终都没露出任何情绪,邵槐觉着在这张冰脸上也不可能看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所以没过多久就带着他兄弟麻溜滚了。

昏黄路灯下,女人依旧蜷缩在地上不动,显然刚才那一拳着实不轻。

黎洛看得既心焦又心疼,但主子没发话,她也不敢乱动,以两人的情分,主子愿意下车帮她解围已经算是施了大恩大德。

所以,把她丢在这里不管死活也是有可能的。

厉绍棠冷眼看着,突然说了句,“从小到大除了惹是生非就是胡搅蛮缠,天生的灾星!”

黎洛急的头上冒汗,冲这话的意思是……真的不管?

男人重新上车,在黎洛放弃最后一点希望,她又听见他说——

“去把她带上车,冠了我姓氏的女人死在马路上不体面。”

黎洛:“……”

☆、第60章 只值这么点,不能再多

车上。

陆繁星虚弱坐在那儿,脸白如纸,唇因腹部的疼痛而缓缓抖动,她没想到这时候会遇上厉绍棠,更没想到他会出手帮忙。

这个时间不难猜出他是从医院出来,准备回棠园——

他怎么没在那儿陪夜,不是说连公事都搬去那里处理了么?

她睁开眼下意识找寻黎洛,故意忽略坐在她对面正垂首忙于公事的男人,即便是豪车、车厢也就这么大,一圈下来,并未看见黎洛的身影,想来是又识趣地坐到前面去了。

好像,每次只要她跟厉绍棠在一起,黎洛那丫头就想扮演“红娘”的角色。

不管合不合适,就是要让他们单独相处。

呵,真是个傻丫头。

此时,腹部又传来一阵刺痛,陆繁星疼得阖上眼,从嘴里发出低微地嘤咛声,瞬间打破车厢内的冷寂。

男人眸光从眼前的笔电上离开,抬头朝女人看了眼,随即“啪”地一声将笔电合上丢到一边。

陆繁星听到声响,睁开眸就撞进一双带着探究的深邃瞳仁中,男人冷峻的面容带着几分难以名状地压抑,“你跟邵槐怎么会扯上关系?”

“之前……我动手打了他。“

“只是动手打了他?”

厉绍棠显然不信这个说辞,邵槐虽然喜欢惹事,但这段时间已经收敛不少。

但,他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要下最狠的手。

陆繁星将头撇开,视线也偏移到窗外,“四年前,他……摸了我的手,我一时气不过就拿酒瓶砸了他的后脑勺,应该是砸的不轻,所以他才会一直怀恨到现在。”

厉绍棠突然冷笑出声,“这还真是你陆繁星会做的事,就因为他摸了你的手?”

“……是。”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短暂促狭,如流星转瞬即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冰清玉洁,别人摸你手,你就要让他脑袋开瓢?”

陆繁星心脏感觉钝痛,眸光幽然看着男人,“除非我自愿,不然谁都别想碰我。”

刚才她真以为要完,情急之下咬伤了自己舌头,现在说话有点不利索,带着点类似鼓风机一样的嗡嗡声。

厉绍棠又是一笑,但很快收敛,沉暗的眸光看向那张宛若涂了白粉的唇,以及那上面触目惊心的一抹红——

在陆繁星猝不及防时,男人竟然已经坐到她身边,他身躯高大,一时间她觉得空间闭塞逼仄,想挪动身子都非常困难。

他坐过来做什么?

她下意识想往后缩,但对方却突然擒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将头扭向他。

“厉绍棠你——”

陆繁星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当即不再言语,如蒲扇般的睫毛瑟瑟发抖。

“你就那么想死?”男人视线从唇上移至那张惨白的脸孔。

女人怔怔看着他,脑子里乱成一片,除了他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想,如果刚才他没有经过。

或者,因两人纠葛他不愿意停下车。

亦或者,他真已经冷漠到无视她的生死——

一时间,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伸手绕过他的颈项,吐气如兰地凑近,唇与唇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两人睫羽交缠,彼此呼吸更是滚烫如火。

“厉总,我有点冷,你可以抱抱我么?”

对厉绍棠这样的男人而言,这样的引诱,手段有点蹩脚甚至于是可笑。

陆繁星已经做好被推开的准备,但……男人非但没有,反而还用双手掐紧她的腰,让两人身体贴合地更加密不透风。

他说:“厉太太,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自觉。”

陆繁星:“……”

下一秒,男人凉薄冷冽的唇迎上来,吞噬掉女人所有到嘴边的疑惑。

之后,亟不可待的某种情绪如山洪爆发,将两人彻底包围,载沉载浮间犹如目睹了一场世界末日。

——

陆繁星再次睁眼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明亮,连天花板都白得晃荡她眼。

眼下,她只有一个认知,那就是昨晚她和厉绍棠做了。

没有药物催情,只有被酒精麻痹的神经。

但,好像昨晚上喝了一瓶上百万酒的是她,厉绍棠应该并没有沾酒,因为他嘴里根本没有任何酒味。

那他……

陆繁星来不及思考昨晚上他到底怎么了,她不相信他看不出来她是故意勾引,他明明可以有拒绝。

依之前两人的种种摩擦,以及他对她的厌恶程度,他猛地将她推离,并且再骂上一句“陆繁星你非要这么下贱”才算是正常,可他偏偏选择跟她沉沦欲海。

两脚一着地,她差点就瘫软下去,幸好及时伸手撑着床,而此时她也看见手臂上斑斑痕迹,是昨夜疯狂无度留下的苦果,在白皙肌肤上显得特别醒目,现在是粉中带红,很快就会变成淤青,要过很久才会消退。

显然,昨晚那场旖旎欢事并非是郎情妾意地温柔乡,从她身上的不算深的伤痕来看,其实更像是……惩罚。

难怪她会感觉那么疼,厉绍棠那个混蛋下手真是不轻。

整个人冷静下来后某些感官就会清晰起来,比如耳朵。

从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地水声,显然昨夜跟她有过鱼水之欢的新欢丈夫正在洗澡,还没离开这个卧房。

陆繁星感觉羞窘从脚底直往头上涌,昨夜种种细节她已经记不清楚,只知道彼此汗水交织成雨,不仅仅在这个房间他们有亲密接触……第一次好像是在车上……

该死!

就在陆繁星正焦灼自我难堪时,浴室门被突然打开,男人下身只围着浴巾走出来,他散乱在额头的短发正在滴水,顺着他的胸膛一路而下,来到他有六块腹肌的腹部,最后隐没进最神秘地带。

女人立刻尴尬别开眼,下意识抓紧身上的被褥,双颊通红想要解释,“昨晚我喝……”

“只是彼此身体有点寂寞,互相慰藉而已。”

男人温声打断,或许是刚醒来的原因,所以声线带着一点哑——

如此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能将人四分五裂。

陆繁星愣愣看着他,心里疑惑顿消,难怪他并没有推开她,原来只是突然有了身体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