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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个渔网捞相公(9)+番外

作者: 九月果果 阅读记录

“那你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了。”麦穗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紧绷的弦也跟着松了下来,又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凡事还是小心为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萧景田探究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问道,“你读过书?”

借着朦胧的烛光,他第一次细细端详着这个女人,她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适中,榛首蛾眉,眸光清澈,模样还算清秀,至少她看上去不像沈氏乔氏那般愚昧无知。

“只是认识几个字而已。”麦穗谦虚道。

“我本来无意成亲,想来你也是不愿意嫁我的。”萧景田显然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淡淡道,“如今我身处险境,身家性命朝不保夕,你实在不必跟着我担这个风险,你从明天开始就回娘家去住,我会退掉这门亲事,也会像世人证实你的清白,从此你我嫁娶自便,互不牵扯。”

“你要赶我走?”麦穗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你说你会退掉这门亲事,那你怎么来保证我的清白,既然你不愿意娶我,为什么还要去我大伯家下聘?”

若是萧家不出这一袋白面的聘礼,那麦三全夫妇肯定不会让麦穗嫁到萧家来的。

如此一来,吴三郎也不可能带着麦穗私奔。

麦穗不私奔,她还是原来麦三全那个侄女。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家的一袋白面引起的。

“娶你这是我爹娘的意思。”萧景田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对家里的事情一向是漠不关心的,他爹娘去麦家下聘,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如果说他是在成亲的前一天才知道他要成亲,想必她是不会相信的。

事实上,的确如此。

他低估了他爹娘的迫切,毕竟他跟他们分开了十年。

十年,的确很漫长。

漫长到江山可以易主,人心可以改变,甚至沧海也可以变成桑田。

兜兜转转想起了一些往事,萧景田皱起了眉头。

他对成亲的确是没什么兴趣。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麦穗暗叹此地世风炎凉,冷声道,“就算是为了应付你爹娘,你就可以拿我一辈子当儿戏吗?你想娶就娶,想赶我走就赶我走,你不觉得你太不讲理了吗?”

像吴三郎那样的妈宝男临阵逃脱也就罢了,怎么像他这样沉稳的邻家大叔,也不走寻常路呢?

把人家姑娘娶回来,没几天又把人家打发回去?

是坑爹还是坑娘呢?

她倒是想回娘家去,可是她偏偏没有娘家可去。

大叔,不带这么玩人的!

“你放心,聘礼不用还。”萧景田扯开被子躺了下去,顺手熄灭了蜡烛,他一直觉得她之所以嫁过来,无非是因为他爹娘出的聘礼多,想来她家里的日子肯定是艰难的,要不然,她家里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他,他的名声他知道。

“就算是聘礼不用还,我也没有娘家可回了。”麦穗说着,掀帘进了里屋。

不是她脸皮厚,而是她真的无处可去。

再说眼下她需要的是一个遮风挡雨的所在,并不是一个男人。

萧景田望着晃动的门帘,沉默不语。

他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

这时,窗外传来一两声猫叫。

那叫声很是缠绵凄凉,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萧景田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便不动声色地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麦穗以为他是出去打猫去了。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萧景田回屋。

麦穗猛然想起在海边听到的话,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

他不会是出什么事情吧?

第9章 海边出事了

月上中天。

窗外一片浅浅的白,依稀能听见村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呜咽着,咆哮着,似乎跟以往没什么不同。

麦穗听着,却觉得心惊肉跳。

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浮现出那截黑色带白纹的衣摆,心里隐隐不安。

她索性起身穿好衣裳,下了炕,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门前树影幢幢,虬枝摇曳。

麦穗提着裙摆,沿着蜿蜒曲折的田间小路,朝前走去,夜风习习,不知名的夜虫在杂草丛里低鸣,她心里有些害怕,但她想到萧景田,依然鼓起勇气朝前走,她担心他遭了什么不测。

不是说她多么喜欢这个人,而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个鲜活的人突然消失,何况这个人还是她所谓的夫君。

再说,谁也不想刚进门就当寡妇不是。

海边正是落潮时分,露出大片软绵的沙滩。

一排排渔船静静地卧在岸边,像是搁浅的鱼,一动不动,连绵成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如同暗夜里的眼睛,显得异常诡异。

四下里空无一人。

海浪涌来又退去,落下一块布条在浅水里起伏,麦穗一眼认出这布条正是她那日看到的黑色带着白纹的衣摆,这衣摆断口整齐,像是被什么利器所划断。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冷不丁传来萧景田低醇的声音。

“我见你没有回屋,便出来看看。”麦穗吓了一跳,忙回过头来看萧景田,他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满是狼狈地站在她面前,神色似乎异常疲倦,忙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看到了什么?”萧景田冷冷地问道。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麦穗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布条,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就发现了这个。”

萧景田看了看麦穗,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麦穗也忙扔了布条,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家。

刚巧萧贵田起夜,见到两人很是惊讶,忙问道:“这大半夜的,你们两口子是去哪里了?”

萧景田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进了屋。

倒是麦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口道:“我们睡不着,就四处转了转。”

“那老三的衣裳怎么还湿了?”萧贵田不依不饶地问道。

麦穗欲哭无泪,继续瞎编道:“我,我鞋掉河里了,他帮我去捡鞋,所以衣裳湿了。”

萧贵田哦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心里暗忖道,到底是村里哪条河能让老三湿了衣裳?

“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问那么清楚干嘛?”乔氏从被窝里探出头,翻着白眼说道,“是不是你是看着老三媳妇年轻好看,才故意找机会跟她说几句话的?”

“睡你的觉吧!胡说什么?”萧贵田低吼道,“老三媳妇是谁,她是我弟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乔氏哼了一声,翻过身不理他。

东厢房的两口子也没有睡着,听见麦穗跟萧贵田的声音,沈氏忍不住冷讽道:“老三会帮他媳妇捡鞋?打死我也不信,两人还不知道去干嘛了呢!”

“人家的事情你跟着操什么心?”萧福田说道,“他俩愿意干嘛就干嘛,管咱们什么事情?”

“怎么不管咱们的事情?”沈氏起身给孩子盖了盖被子,撇嘴道,“只要一天不分家,老三的事情就跟咱们有关系,他若是出去杀个人放个火,咱们难道不跟着倒霉?我早知道你有这么个兄弟,我才不嫁给你呢!”

见媳妇这么说,萧福田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外面的人说的那些传言,但萧景田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兄弟,他当然也不好跟媳妇一起编排自己的兄弟。

“你说,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分家?”沈氏越说越气,在被窝里踢了自家男人一脚。

“我,我自然是愿意的。”萧福田挠挠头,皱眉道,“可是爹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啊!”

“如果什么事都听你爹的,黄花菜也凉了。”沈氏愤然道,“反正我不管,如果你爹不同意分家,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你就跟着你爹过吧!”

“好了媳妇,别说气话了。”萧福田忙揽过沈氏,哄道,“此事咱们慢慢商量,你且不可再回娘家去了。”

“哼,在你爹娘眼里,我跟老二媳妇都比不上老三媳妇金贵,人家一点嫁妆也没有带过来,却白得了一袋白面的聘礼,哪里像我们,就值三十斤粗粮吗?”沈氏继续埋怨道,“都怪你这个老大在你爹面前一点分量也没有,让我也跟着你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