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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妈妈系统[快穿](166)

若是不规矩的,就是像马华这样,原本只是电击“适应”教育,但凡敢于顶撞一下、逆着教官、反抗几次,他们便会采取所谓的非常措施。

教官们曾经嘚瑟地和学生们炫耀过。

“这刚进来的时候呢,要先给个下马威,这下马威没有别的,就是一个字,要狠,狠到新来的学生们知道畏惧、知道服从、知道要听话,不听话的,只要在一开始治到服,治到怕了,以后就好管了,叫他往东不敢往西,他看到教官都会抖,越是跳,就越要把他彻底按下去,碾死。”

马华就是如此不服从,所以才会被好好地管教了一次。

那天晚上向东也像是今天一样,一直紧张地听着马华的呼吸声,不敢闭眼,心悬成了一条线,他生怕这躺在旁边的这人,说没了就没了。

人命有多脆弱,脆弱到躺在他隔壁的这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已经命悬一线,还无人理会。

还好,按照这的说法,马华命大,挺了过来,否则挺不过去也就是两个的事情,教官和老师才不会为这男孩痛苦,甚至很多学生们还不知道有人来过、有人走了。

等马华好了,他们三个人渐渐地交了心,谈天说地着把藏在心底的全部心事倾吐而出,当然这一切都是窃窃私语地在深夜里进行,否则被教官们发现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也是向东头回听到别人进来的原因,此前他只知道,这里都是一些家长心里的“问题孩子”,出了问题就进来解决问题。

马华是因为得了厌学的毛病被父母送进来的,他坐在床边带着笑说,他可不是厌学,他就是笨,读不进去书,怎么努力也读不进去,因为他考得又差、又拼命读,在同学们眼里成了笑料,毕竟别人的读不好书,都是因为不够努力,可马华在他们心里就是因为笨。

他倒是没有真的被怎么校园欺凌,例如打人什么的,他这近175的个头,人高马大的,谁都不怕,可更可怕的是集体的“忽视”和“嘲讽”,心照不宣地对着他的那些指指点点,有什么活动唯独把他一个人跳过的默契……他试图和老师沟通这些问题,可在老师只是这么说:“要是一个人欺负你,那可能是他的错,如果全班都欺负你,你是不是得反思一下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话说得让马华彻底失去了对学校的最后一点信心。

所以慢慢地他开始厌恶学校、厌恶学习,他偷偷地逃学,宁愿把自己藏起来发呆也不愿到课堂里去,这在他的家长眼里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行为,一个不读书的、逃学的孩子,是有罪的,他们一次也没有陪马华去试着解决问题、没有问问他心底在想什么,只是居高临下的说,学习跟不上就去补习、和老师处不好就去送礼……哪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根本没有厌学,只不过是叛逆期不听话罢了。

可在最后他们发现这孩子居然已经定了性,改不了了,他们偷偷地从网上知道的方式联系了西山学院,让学院里的教官来家里蹲着,哄着马华回家过个生日,就在他进门的那一刻直接把他拉走,哪怕马华有着175的个子,在练家子的教官眼里都不算是事,轻松一压便直接拖上了车。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父母送我的生日礼物是让我变成一个好孩子,他们那时候看着我说,只要我来了这里就会改好、就会变乖,这是我十六年来过的最好的一个生日。”

“我拼了命的求救,把手扒在家里的门上,是我爸过来把我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他低着头,刘海挡住了眼睛,看不到眼神,“他说,他们是为了我好,我以后就会懂了。”

“我进来,被拷在那的时候,电流往身上拼命扎,他们管这叫治疗,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想这么把我治好的吗?只要好了,无论是个什么样子都可以是这样吗?”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他们?谢谢他们送我的生日礼物。”

……

马华的经历说完,已经是一室寂静,从来不曾说过自己故事的曾年张开了嘴,对着两人说起了自己的经历,让他们俩听得目瞪口呆,连刚刚握紧拳头,青筋爆出的马华都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和向东其实有些许相似,曾年打小便是邻里玩伴们最讨厌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他从小,过五关斩六将,所有考试的成绩均名列前茅,还是县城里的中考状元,去了市里的高中,而市里高中高手如云、刚到高中的他尚且还不太适应高中的学习方式,成绩掉了许多,他也一直在努力调整的过程,却不知道在他还努力的时候,父母已经对他产生了深切的质疑。

在父母看来,曾年一定是因为到市里高中学习的时候迷了心,要嘛是贪玩、要嘛就是偷偷早恋……反正肯定是心思没有放在学习上,否则成绩哪会掉这么多,他们辛苦送曾年学习,可不是为了让他读个专科回来的!

那时恰好,曾年后桌坐了个班上成绩处在后列的女孩,考得不是很好,但是有一颗乐于向学的心,她成天往曾年那问着问题,两人时常一起研究,这在老师看来根本就是早恋的征兆,再结合曾年成绩一落千丈——哪怕这千丈是班级第十,老师便同父母反应了曾年疑似早恋的状况,毕竟要早发现、早预防。

老师和父母轮着劝了曾年一番,在曾年看来,他着实和那女孩没有什么超乎友情的来往,不就是学习对子,一个问一个答吗?这究竟有什么呢?他自己觉得清者自清,没避讳过,可在父母看来就是死不悔改、执迷不悟,在对孩子束手无策的状况,他们听说了一个治疗孩子早恋很有一手的学校,他们有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听说去了那学校,回来学习再也不用家里人催促、监督,很是自觉,也不会去干什么早恋之类的事情。

于是父母商量了一番,便做了决定,掏了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少的四万学费把曾年送了过去,这在他们看来,就是为了孩子好,孩子不懂事,他们得救救这孩子,不然这四万,他们哪里会咬着牙出呢?

“其实那个女孩子真的就是学习上的互帮互助,人家想上进,问问题,只是我们坐的近,她问我得更多,他们就把我打成了恋爱……其实根本从头到尾和这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突然有点适应不了高中的学习环境。”

“可也许在爸妈眼里,我已经无药可救了吧。”曾年的脸在铁窗外映出的月光照射下明暗变换,神色冷漠的他只有心如死灰四个字可以清楚的形容。

过了一会,曾年又笑了:“四万呢……这对我家可不是小数目,我爸妈是爱我才送我来的,他们是想要我改好,他们是爱我……”说着说着笑得哭了出来。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三个少年闭着眼,各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

“我没事了。”马华终于醒了,他睁开眼,有些虚弱地扯了扯嘴角,轻轻地笑了笑,“我命大,还活着。”看着头顶的木板神色僵硬。

向来好性子的曾年几乎要被这人气坏:“我告诉你,你这样天天反抗有什么用呢?你就顺着教官点会怎么样吗?教官叫你去打扫厕所就去打扫,非要被打一顿吗?你这回命大、可不是次次命大,在这里横着出去的不是一个两个!”

事实上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林盛故意喊着让马华一个人去打扫堵住的卫生间,还不肯给他什么工具,这让马华立刻就爆炸了,后来的事情,也就成了这样。

“你们在这里,就要把自己忘掉,你就当自己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没有自我的人,只要听着他们的话就能出去了,他们要打你,你就受着,接受了以后发自内心的说声谢谢,慢慢地一切就过去了。”曾年的声音很轻,但是也很重,往向东和马华的心里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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