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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妈妈系统[快穿](579)

何梦霞的娘家虽然相对婆家经济条件要好些,可也不是富贵人家,基本都是吃死工资过活的,听见了女儿叫苦,一家子凑了凑也没能凑出太多,只能勉力把单静秋急需的治疗先做了,何梦霞抱着连哭都哭不大声的孩子坐着摇摇晃晃的三轮车,包着头,一个人回了家,那时她的心几乎就死了,若不是怕女儿没了爹,她估计老早就离了婚。

在单静秋长大的过程,几乎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医生下了好几回“病重通知书”,告诉何梦霞这孩子没什么指望,可不知是那股拧劲作祟,还是母爱的伟大,在何梦霞拼了命的照顾下,病歪歪的孩子,还是渐渐地长大。

可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单国豪却总是缺席,他是个官迷,在机关里头节节高升,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爬,在还没有相关规定之前,几乎每几天,都要出去应酬,何梦霞求了他很多回,可他就连女儿病得最重的时候也不肯停下在仕途拼搏的脚步,他的思想深受到母亲的影响,女儿能活下来,也不太赖,若是真没了,也刚好能再生一个健康的,当然,他完全不觉得他的想法残酷,只觉得是人之常情。

而他做的,可不只是不管不顾,单国豪在老家的村子里,已经是牛得不行的大人物,每次回村,都能受到最高规格的对待,在老家兄弟姐妹面前,也是一言九鼎,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头一个便会找到他,平日里什么祠堂、村庄捐款,他一定是跑在头一个,他在村里,活像是个善财童子,无论是谁求到他头上,他都慷慨解囊,可他却从未想过,家里头有个连生病,都时常不够钱看病的女儿。

也同样是单静秋长大的这段时光里,何梦霞变得总是歇斯底里,她肩头的压力太大,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家庭,女儿吃喝拉撒、生病花费她几乎是一手包办,每次一有大开销,东借西借,在亲朋面前抬不起头,她总是忍不住和女儿发火,她爱极了女儿,恨不得把命、把自己那颗完好的心掏出来给她,可同时也忍不住产生了怨,有了女儿之后,她的人生已经是一团乱麻,几乎没有半点快乐。

同时何梦霞也对女儿寄予厚望,对她而言,她将自己的人生全盘赌上,可以说她在女儿出生后,几乎每一天都是为女儿而活,她需要女儿健康起来、需要她优秀,需要她完美,否则她的人生、她的付出,就好像一无所有,她总是逼着女儿学习上进、甚至有些侵入女儿的空间,不接受女儿的一切爱好兴趣,只要女儿沿着她规划的人生道路前行。

在这份情绪失控和压力控制之下,原本互相依赖着的两母女渐行渐远,单静秋知道母亲为她付出良多,甘于回报的同时,却也情不自禁地不再那么依赖母亲、那么离不开母亲,青春期的她,开始痛苦于每次回家母亲的眼泪和怒斥,开始难受于爸爸和妈妈锅碗瓢盆都往地上砸的巨大争吵,也开始渐渐地,想要逃离这个家。

她在十六岁的时候,在日记中这样写道:“也许这就是我所拥有的母爱,可这份母爱太过沉重,沉重到我还没有感受到,就已经快要被淹没。”

十六岁那年的单静秋,偷偷地告诉自己,她再被束缚在这个家里,会疯的,她想要离开。

十八岁那年,考上了首都大学的单静秋,接到了妈妈崩溃的电话,在电话那头,何梦霞泪如雨下,哽咽地告诉她:“你爸爸出轨了,我偷偷跟着他出去,才知道他在外头有个快十岁的儿子。”

单静秋如遭雷劈,她用勤工俭学攒下的钱立刻买了机票匆匆回到了家中,看见的是被父亲打得脸上都是淤青的母亲,连重重的粉底,都遮掩不住妈妈脸上的伤痕。

她气极了,紧紧地护在母亲的前头,怒斥着那个总是自以为自己是家中权威,却从来没为这个家付出、努力过的父亲,她要带着母亲去警察局验伤,甚至不顾父亲的责骂威胁,想带着母亲去找律师准备离婚。

可她没想到,这一切却被母亲拒绝了。

何梦霞曾经想过无数次离婚,可人到中年,她早就放下了这样的想法,一是因为她年近五十五,即将要退休,不像是丈夫能工作到六十,还能赚些工资。二是因为女儿才大一,不只是学费,包括以后的工作,都还要人来帮忙解决,丈夫虽然无情,可起码也不会对女儿弃之不顾,以他的人脉,给女儿找一份工作,还不算太难,三是因为家里头这些年来根本没有留下什么存款,唯一有的便是这套同写了夫妻二人名字的单位房,房子有些老,无论是要出租还是要出售都不太方便,若离开这,另外找房子,又是一笔大的开销……

当然,还有,她年纪大了,比以前在意的东西更多,一旦她和丈夫离婚,女儿便成了单亲家庭的家庭,原本因为做领导的父亲能在婚恋市场上有些加成的女儿,一旦变成单亲,哪里沾得上光。再加上,她不甘心,不想为小三和私生子让位,她这辈子因为单国豪磋磨了太多,痛苦了太久,凭什么等到她年纪大了,就得乖乖让外头的女人和孩子来这里摘果子?

她当然不会和女儿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分外坚定地和女儿说了,她绝不离婚。

单静秋失望极了,她只能威胁父亲,如果再对母亲动手,她一定闹得父亲单位上上下下都知道领导的丑事,在父亲的愤怒下,她没有丝毫动摇,只是沉默地坐上了回学校的飞机,在飞机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从那天起,她知道她想要赚钱,想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才能不依赖那个她恨透了的家,堂堂正正地活着,也能做母亲的依赖。

毕业以后,单静秋并没有按照母亲的吩咐,乖乖地回家准备国家公务员考试,考个稳定的铁饭碗,而是以薪资和发展前途作为衡量标准,在省城的某知名科技公司,找了份薪水丰厚的工作。

这在单国豪和何梦霞看来,根本就是疯子一样的行为,他们在体制内工作了一辈子,享受了许多体制的福利,也见过当年的什么下岗潮,深知道稳定二字的重要性,对他们来说,体制内的三千一个月,远大于体制外的上万一个月。

每次她回家,都会和两人因着这事情吵一次又一次,非得以一方甩门离开,才能结束。

在发觉改变女儿的工作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后,何梦霞开始转移目标,为女儿选起了相亲对象,虽然医生说过,女儿的心脏还是存在些问题,可能在生育中出现点问题,可她也咨询了好些专家,都说这问题可大可小,做好检查,医生同意,风险就能被降低。

虽然她这辈子经历了痛苦的婚姻,和女儿也有些不和睦,可在她的想法里,女人终究还是要结婚生子,这辈子才算圆满,即使她过得不快乐,也不代表女儿就不能拥有幸福的家庭。

她开始了一场耗日持久的逼婚行动,几乎每次单静秋回家,都得看着母亲时哭时闹,逼着她必须结婚。

单静秋完全无法接受母亲的观念,因为母亲,她已经变得恐惧婚姻、害怕家庭生活,更别说她身上还带着病,她这辈子只想自己好好地生活。

她和母亲吵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求不到两人都能接受的结果,最后只是一个逼得越来越变本加厉,一个跑得越来越厉害,开始连家都不太回去。

她努力工作,热爱生活,变得更好,还自己攒够了钱买了房子,每年定时出去旅游一次,可却始终觉得自己人生中,没有被爱,也不会爱人,她喜欢付出,害怕收获,就连身边的朋友也只剩下寥寥无几。

……

“这就是你要说给我听的故事。”单静秋恍惚地笑了笑,在008诉说这个故事的期间,她的头脑中回忆起了无数的过去。

她记得,小时候她由于过敏,在卫生间吐个不停,浑身冒着冷汗,发着抖,有些呕吐物还沾在了身上,连掉眼泪和叫人的力气都没有,是妈妈感觉她久久没有回来,直接破门闯了进来,不嫌弃脏抱着她,踩着家里的自行车,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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