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一颗星(11)
这一期就是和华斯公司合作的那期。
缓冲之后，综艺节目开场欢乐的声音一下子在寂静的房间里传开。常驻的嘉宾轻松地cue流程，一片掌声里秦越在屏幕特效下出场，个子很高，眉眼俊逸，只是不怎么说话，就站在mc身边笑，嘴角的那个梨涡时不时闪一下。
温嘉言开了弹幕，其中有很多是秦越的粉丝。之前录制之后，秦越因为小孩子和节目组冲突的事情就爆出来，网上闹得风风火火，好在大众都站在秦越这一方，节目组也弃军保帅主动处罚员工发声明道歉，也算是和谐地翻篇。如今屏幕上的弹幕也大多都是在夸赞秦越的，那些小姑娘的话怎么说来着，始于颜值，什么人品。
她还是第一次看这个综艺，节目的高评分名副其实，整个观看过程很轻松愉快。温嘉言开了一瓶红酒，偶尔在不认识的嘉宾环节低头翻看朋友圈消息，第一条就是自己妹妹的——“今晚第三次起夜”。
点了赞，打开聊天页面：“尿频？”
那边消息回的很快：“孕妇嘛，加班？”
“工作嘛。”她刚刚发出消息，视频电话就发了过来。
温嘉言点开，摄像头里面黑漆漆地露出温嘉尔的大眼睛，差点被吓到，她拍了拍胸口：“你别关灯玩手机，陆医生值班去了？”
“不然我还能关着灯玩呀。”温嘉尔说完，眼睛忽然一眯：“我这是听见了什么，你在看什么？”
“综艺，百分百可能。”温嘉言把手机往电脑上一转，给她看。
温嘉尔夸张地叫起来：“温嘉言你被魂穿啦？我八百年前安利你看，您老油盐不进。”
“今晚睡不着，随便找来看看。”
温嘉尔不买账：“你有问题。这是秦越那一期吗？”
“恩，我点的最新一期。”温嘉言把手机转回来：“温嘉尔你要不要继续去睡，等等妈醒来念叨你。”
“等等呗，这期我都还没看，好看不？前面秦越被爆出来和工作人员起冲突你晓得不，担心的我。”
“没事，网上评论向他倒的。”温嘉言已经提前看过最后的秦越片段：“节目组剪出来的镜头也挺客观，没有导向性。”
“哦~网上评论你这个大忙人也看啊？”
“身边有他的死忠粉。你还睡不睡，快三点了？”
看着屏幕上有一些与以往风轻云淡不同的姐姐，温嘉尔闷住笑意连连点头：“睡睡睡，我这就睡，你也早点睡。拜拜哦~”
挂断电话，温嘉尔放下挥挥的手，回到对话列表，翻出了秦越，看着头像奇怪了好一会，这小子这段时间不是按兵不动的吗，怎么就打动了她家姐姐的铁石心肠。
想不通，挠挠脑袋，温嘉尔发送消息：“勇者，可以出动了。”
☆、电梯间
修仙也要上班，请病假是不存在的。
黑眼圈能用遮瑕遮掉，疲惫却不行，温嘉言捏着眉心开门，深觉岁月的无情，青春和彻夜通宵次日继续嗨的精神都离自己远去，今后还是要老老实实养生。迷迷蒙蒙地出门，所以一开始在楼道见到秦越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昨晚在屏幕上看太久了以至于出现的幻觉。直到他手上的钥匙发出声响，她才清醒过来：“秦越？”
“早啊嘉言姐，好巧，一起下楼？”秦越收了钥匙，手顺势插进口袋，走到她旁边按下电梯按钮。
等两人走进去，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温嘉言已经明白了过来。
“你住在这里？”
“恩。”
“我的那套也是你的？”
“是。”
温嘉言一面想着如何回去宰了温嘉尔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王八蛋，一面发愁着这几日要腾出空来搬家。电梯里忽然陷入一阵沉默，不知道什么时候，秦越已经站到了她身前。一米八六的高个子背着光笼下大片阴影：“嘉言姐。”
“我从没有把你当姐姐看过。”他说：“我们做不成姐弟了。”
这算什么？对她之前的回答吗？温嘉言扬起眉毛，微微仰首，想看看秦越还能说什么。却撞上骤然逼近的眼瞳。两人一瞬间近得呼吸相拥，秦越说：“既然这样，你要不要重新认识我，以追求者的身份？”
他的瞳色很深，紧紧盯牢一个人的时候乌沉，像是深渊之下有暗流湍急。
温嘉言往后稍稍退了半步，别开脸哼了一声。电梯恰好到地下车库，她哼了一声“小鬼”就踏着高跟鞋绕过人走开。
秦越留在电梯里面没有追出去，退了几步靠在了墙壁上，视线放空着还在想刚刚靠近的时候，温嘉言发丝蜷曲着露出的那一截雪白，能透出血色那样的薄。他之前懊悔过，如果没有冲动地打破两人原先的关系，如果自己没有迈出那一步，他和温嘉言还可以继续做关系很好的邻居姐弟。
现在不会了。
只想要再靠近一点。
“哇，大哥你在电梯里干嘛？煮脸吗这么红！”王力出现在电梯口，夸张地吐槽。
秦越腾地一下从墙上起来，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大嘴巴，越过人往车库一看，空荡荡再无他人。
“别紧张啦，嘉言姐早走了。”王力扒拉开他的手，说道：“你怎么又下来了？我刚刚在车上准备走了，遇上嘉言姐，还以为我先暴露了，吓得。结果她跟我说你在后面……”
秦越松了一口气，伸手捂住热腾腾的脸。
王力还在说：“……我就奇怪了，你在什么后面，你不是刚刚上楼吗？我去，你不是吧，又跟着下楼啦？要不要这么痴汉。”
他是。
捂住脸的痴汉抬脚踹了助理。
温嘉言不晓得电梯间之后事，她憋着一股清理门户的冲动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才下班回到家里，一路上给温嘉尔那个小混蛋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手机随手扔在玄关，她一面换家居服一面奇怪，九点多不到，不该打不通电话。
正准备卸妆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温嘉尔手机拨回来的，接起来却是温爸的声音：“乖啊，嘉尔人在手术室里……”
早产，大出血。
温嘉言抓了手机和包就外往冲，一面按电梯一面挂电话给莫青青，声音还能冷静一丝不紊地安排工作，可双脚都已经没有力气站稳了。电梯就是一直在B2不上来，温嘉言收完电话，心里骂了一句，手上更用力地砸过去。
半当中就被捉住了。
“发生什么了？”秦越听见动静出来的，发现她的手冰块一样凉。
“温嘉尔早产了，出了点问题，我回去看看她。”电梯终于上来，温嘉言挣开手在包里翻出车钥匙。
秦越伸手把车钥匙拿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肘把人带进电梯：“我送你去机场，你这样别开车。”
温嘉言没有推辞。她坐上副驾驶座以后双手都仍然在发抖，的确是没法开车。
晚上十点以后B市的路况依然不甚乐观，温嘉言坐在车里，二十八年的人生当中没有任何一刻想现在这样惶惶不安。温嘉尔这一胎最初是怀得不安稳，可是几个月精心调养下来已经很安全了，陆森医院里最有经验的妇产科大夫也敢打包票的，何况她那么健康。温嘉尔从小到大就跟皮猴一样，身体素质好得不行，跑步跑得比男孩子还快，高中分科读文，运动会常常去顶替男子跑步项目……
“温嘉尔高二的时候，还和你一起跑接力。”温嘉言的嗓子发涩，声音很轻，是在回忆也是在安慰自己。
“是，我们那一次拿了第一。”秦越侧过脸看了一眼她：“嘉言姐，你放心，嘉尔会没事的。我让王力订了十点二十的机票，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让我陪你回去。就算你不让，我也要回去看温嘉尔。”他伸手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让我陪你回去。”
“好。”温嘉言点了头。
晚上近十点，机场人来人往依旧热闹，秦越拉起卫衣的兜帽直接带着温嘉言走了VIP通道。没被认出来，两个人坐在vip休息室里，温嘉言握着手机等消息，秦越转了一圈，回来脸上多架了一副平光镜，手里还提着袋子，在她面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