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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烬如霜之澐起洞庭(18)+番外

作者: 小螃海 阅读记录

“恩,是挺像的,”

他发誓,这是天帝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和善的话了。

之后两人再启程时,天帝突然道,“灵君种下的那些灵芝,鲜有时间照料,如今花神之位空虚,花界也养不出灵芝来,昆仑一处,怕是仅有了,”

灵君顺着他的话仔细一想,心下便起了担忧,“……我要回去看看,”

润玉拦住了她,瞥向了一边正兴奋着整装待发的叙永,“让叙永去吧,他从小便随你在灵芝田里照料,应当最懂了,”

叙永:啊?

至此,他的地位一落千丈,从亲随直接掉到了守田的农夫,叙永几次想找灵君哭诉着回来,都被润玉绕了回去,屡战屡败的他也只能回犬村找爷爷哭去了,

哮天犬听完他说的种种,定定看向祖孙清俊的小脸和身段,长叹了一口气,残忍的说道,“叙永啊……把胡子留起来吧,什么时候把脸遮满了,你什么时候就能回到灵君身边去了,”

他将信将疑的照做了,结果等他真的将胡子养满了脸,天天种田也养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后,那时刚登位的天帝坐在高台之上,给他上下打量了数个来回,这才大手一挥,终于同意了他出入璇玑宫,常伴天后身侧,

只是好景不长,灵君初登天后之座,繁杂之事众多,对他也没太约束,他还以为自己还能像在洞庭一样,借着灵君的名头,随意晃荡,这天午后,便给他晃荡到了书房的门口,

这地方他向来不愿意来,他一个犬族的,识那么多字有什么用,顿觉扫兴,转身便想走,突然一声短促的呻/吟浅浅传来,他耳力甚好,只觉那声音跟爷爷那羽毛掸子似的,蹭的人心痒,立刻就竖起了耳朵,

什么声音?这像卡在喉咙里似的,哼的不上不下的,大中午的谁躲在书房干嘛呢……他索性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挪到书房一扇窗前,借着那点细缝往里看——

里面的人他倒是眼熟,正是那平日里总冷眼待他的天帝,只是此刻他趴在桌案上,散了发冠,衣襟半拢,长袍松散的落了一地,半点没有平日里的齐整模样,他微低着头,脑袋左右轻扫,似乎在研磨着什么,让叙永不禁有些好奇,这是在磨什么?

他沉思了一下下,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天帝喜欢用嘴磨墨?

可他好像也没叼着墨锭啊?

他扒拉扒拉自己的脸毛,又使劲凑了凑,想看清他嘴下含着的东西,可惜没等他捕捉到,只见天帝原来半拱的后腰微微下沉,耳边又是一声绵长而黏糊的呼声,

到底是什么在叫?

他被撩拨的越发好奇,那天帝的动作也越发奇怪,明明像是死死抵住了桌案,可偏抵的不稳,撞的那木头磨在地砖上,一下一下,没一会儿,那桌子都被撞歪了,

他埋首在如云乌发里浅浅笑了一下,低声道,“……别躲我,”长臂一揽,便将身/下偏离了的人给捞了回来,强硬的拉了那两条雪白的胳膊环到了自己的脖颈上,继而俯下身去,不知嘬起了什么,听着还挺美味的,

叙永看的眼都直了,原来他身下,居然还有个人!

那人也散了一头乌发,和天帝的纠/缠在一起,堪堪遮住了大半张脸,剩下的半张……又被天帝低头啃脖子给挡住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有什么好啃的?

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哑然响起,“……我说我累了,你不许,说困了,你也不许,那我今天换个说法,我冷了……润玉,你身上太凉了……”说完便想躲开,

只那身/下嵌合的太紧,逃脱之道,着实还需花点功夫,灵君疏于锻炼,自然没能得逞,被死死摁在了滚烫的胸膛与冰凉的桌案之间,前胸后背,两种温度,让她整个人颤了颤,

她颤,他也跟着颤,她只能委屈的轻唤:“润玉……我冷……”

谁料年轻的天帝最擅长的便是捕捉人心,于理之一字上,六亲不认,他拨开她肩头被汗沾着的一缕发丝,在肩窝处碎碎留下细吻,两人交颈相拥时,他在她耳边坚定的说道,“我现在是不信你畏寒的话了,我体再凉,凉的过昆仑雪山?莫要再躲我了,靠我近些。”

灵君只能认命的举起酸软的双臂,将她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

润玉满意的抱了个满怀,意犹未尽的想抱着人翻身坐起时,一抬眼,对上了窗缝里一双已然呆滞的眼。

“然后我就在这儿了,”叙永惨淡的扯了扯嘴角,耷下了肩。

二殿木然的点头,与一边正沉思远眺状的大殿主一起放空了一会儿,而后下了个结论,幽幽道,

“龙本性淫,这么折腾都没弄出孩子,一定是天帝自己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好紧张,不知道能不能过审……

第14章 番3

当真这风都吹到昆仑了,凌霄殿里的那位会不知道?

璇玑宫前一众仙侍整整齐齐的位列两侧,低眉顺眼的听着御前小仙官的训话,往日无非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照顾好天后”,“凡事要向天帝禀报”等等,

今日却有些不大一样——这训话刚说完一半,天帝亲自来了,

他沉着脸扫视着庭前众人,小仙官随即乖巧的退到了身后,心说殿下这么黑的脸,就是神魔大战都没见他这样啊,

”守好璇玑宫,那些流言,一句都别给我飘进来,”

待他拂袖而去,有胆大的仙娥一把拉住了小仙官,偷偷问道,“天帝这是怎么了?外面传了什么流言,这么草木皆兵的?”

小仙官忙不迭的甩开她的手,一步退开三丈远,指着一圈人正色道,“少打听,别打听,回头说漏了嘴,好好呆在璇玑宫照顾好天后才是你们该做的,但凡有不顺耳的,赶紧来报,”

事后又悄悄指了指凌霄殿,“……有好事的嫌咱们璇玑宫人少院空,把歪点子动到这儿来了,没见看陛下那脸色吗?沾这事的,都别想好过了。”

众人心领神会,往后日子,谨言慎行,小心了许多,一时间将璇玑宫保护的滴水不漏,倒真瞒过了灵君,

不过此刻她心思也确实不在宫中事物上,

离春分还有些日子,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这种不适之感自是熟悉,千百年间一旦出现这样的感觉,便是她要上昆仑去播种灵芝的时刻了。

想到自己的那片灵芝田今年终于又能扩一扩,灵君心中自然欢喜,便忙着焚香净身,养精蓄锐,更是早早知会了叙永,待春分之时,她便回昆仑。

她欢喜,璇玑宫一众仙侍也跟着松一口气,前殿里,陛下怒斥上表扩充后宫的众仙,引当年潜邸之时因嫡庶身份有别,受废天后百般苛待之旧事,疑众仙此番作态之居心,“先天帝太微,德行便如你们口中所言,然他下场如何,想必你们比我清楚,如今众卿重生此意,是想让我重蹈旧帝的覆辙吗?!”

他对领头的几人冷道,“有空卿家应当去毗娑牢狱看看废天后,终是有过君臣之恩,莫要忘了为人臣的本分。”

天帝一怒,众人皆是胆战心惊,唯璇玑宫一处,依旧安宁自在,便是那下了殿还怒气冲冲的天帝,行至此处也少不了一整仪态,恐将外面沾染的脏污情绪带进来,扰了天后的清净,

璇玑宫的仙侍自是知道这位年轻的天帝并非如他外表一样,看起来温润和善,是以从不敢懈怠,见天帝疾步入殿,忙跟上前去,尊声禀报道,“天帝陛下,天后正在沐浴,尚不在殿中,”

沐浴?润玉看了眼天色,“……天后可是身有不妥?”

那仙侍头也不敢抬的轻声说道,“天后说开春便要上昆仑去种灵芝,这几日需焚香净身,所以去了……”

“知道了,”天帝转身便往浴池走去,摆摆手道,“你不用再跟着了,”

行至半路,润玉微皱的眉头却始终没能解开,此次殿前有人有心想借帝后无子,给他后宫塞人,倒真提醒了他一件事,他和灵君,为何三千年都没有孩子?